“寄人篱下”这四个字,深深戳中了乔福山和徐氏的心,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想要翻身成为乔府的主人,却一直未能成果。
而今还想要将乔府的一切据为己有,简直是痴人说梦!
“乔苧诗,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果然,长在乡下就是不能指望有半点礼数。”徐氏气得快要发疯了。
她转头看向乔福山,用眼神示意他给自己撑腰。
但乔福山却给乔苧诗赔了个不是,“苧诗,是我没有管好她,让你受惊了。以后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出现。既然勤澍回来了,主院我们让出来给他就是。反正……他才是乔府的主人不是么?”
乔苧诗就知道乔福山给她道歉没这么简单。果然是为了强调最后一句。
“大伯知道就好。”她也没有反驳,不如就让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让他先得意几日。
“我们搬出来住哪儿?这府里可没有位置了,难道你还要将他们给撵走不成?”徐氏很不乐意。
她没想到自家相公居然这么轻易就要搬出来,还一副怕了乔苧诗的样子。
“大伯母忘了,这府中有个院子已经空出来了,你和大伯可以住到那里去。”乔苧诗的眼底带着几分冷意。
徐氏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颤,立刻就明白过来她所说的是哪个地方。
乔福水的院子。
他死了,他的院子自然就空出来了。
可她怎么能去住一个死人的院子,那不是让她触霉头嘛?
更何况,她哪里敢到那院子里去住,万一乔福水阴魂不散怎么办?她要是被乔福水的鬼魂给缠上怕是会很快就死于非命。
“大伯母若是不想住那院子,西院也是可以住的。”乔苧诗看出了徐氏的心思。
乔福水的死,怕是与她和乔福山脱不了关系。
“西院?那不是下人住的地方吗?你居然让我住那里?”徐氏一听要她去住西院,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嚷嚷起来。
乔苧诗才不管她那么多,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所以,大伯母打算怎么办?是搬出去,还是住清水院,又或者干脆搬出去?”
显然,这几个选项里,他们只能选择搬去清水院。
好不容易在乔府熬了这么多年,搬出去肯定不甘心。和下人住在一起又太掉份儿,所以,就只剩下这一个选项了。
徐氏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却也不敢造次。
谁让乔福山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她若是再说了什么得罪乔苧诗的话,恐怕只会又挨一巴掌。
那多不划算?
“娘,爹这是怎么回事啊?”乔雪柔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问道。
徐氏摸着自己红肿的脸,压低声音愤愤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居然帮乔苧诗说起话来。不过……既然勤澍已经来了,我们很快就能将乔府的一切收入囊中,让她背负罪臣之女的名头一无所有!”
乔雪柔听得开心不已,“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们不知道的事,她们两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乔苧诗听在了耳朵里。
乔福山和徐氏连夜收拾东西搬去了清水院。
那里之所以叫清水院,是因为乔福水想要鞭策自己两袖清风。
谁知道,最后他却被扣上了贪污的罪名。
他“贪污”的的银两,一直到现在还是一笔糊涂账。
而奇怪的是,他畏罪自杀之后,皇上并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让人一度以为那被贪污的银两已经找到了。
但实际上,从乔苧诗搜集到的消息来看,那些银两一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说不定……就在乔福山手上。
她故意让乔福山搬去清水院,就是想看看,他会带着哪些东西,她能不能从中发现惊喜。
可直到乔福山将最后一样东西拿走,她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甚至没能从他和徐氏带走的东西里看出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来。
是她将乔福山想得太坏了,还是乔福山一早就已经有了准备,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他收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不是她能轻易找到的。
乔苧诗打了个哈欠,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半路上,她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声音似是从花园里传来的,她想都没想,立刻冲了过去。
只见勤澍将一个丫鬟紧紧搂在怀里,作势要吻。
丫鬟吓得花容失色,但不知勤澍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竟然不敢再乱动,也不敢再叫喊,闭上眼睛任由勤澍欺负。
乔苧诗假装无意地走过去。
勤澍发现她过来,立刻将那丫鬟放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对那丫鬟骂道:“我身世凄苦,却也是正人君子,你这么做,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丫鬟倒在地上,哭得好不伤心。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乔苧诗,“大小姐,奴婢……”
“还不快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勤澍身边,否则我就将你赶出府去!”乔苧诗厉声呵斥道。
丫鬟听到她这么说,如释重负,转身飞速离开。
“我还以为,这乔府里的人都是姐姐你一手挑出来的,定然不会与别的府上一样,做出什么腌臜的事来。没想到猜到奥这里第一日就遇上了。看来姐姐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勤澍眼底还有几分愠怒——自己的好事被打扰,自然是会不开心的。
而乔苧诗则没有料到,他才到这里第一日,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可是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里。
当真以为有乔福山和徐氏在他背后撑腰,他就能在乔府为所欲为了?
“怎么你见你娘和你一起来?我原本还想见她一面,看看当初究竟是一个怎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让我娘带着我离开乔府,再也不曾踏入这里半步。”
乔苧诗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但勤澍好似没有听出来一般,笑了笑,说道:“风华绝代倒是说不上,不过我娘的确很有魅力。而且是男人根本就承受不了的那种魅力,被她多看一眼,就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又有几个女人能真的做到这一点?”
“所以,她为何没有和你一起来?难不成,她改嫁了?”乔苧诗看到马车里有两个身影,可出来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到现在,他娘还未曾露面。
是心虚,还是有别的阴谋?
乔苧诗心里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