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兴“穿越”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那种疲惫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在太监的呼唤伺候下,郭子兴穿了衣服用了早膳,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早朝。
“百官有事早揍,无事退朝。”随着太监的高唱,郭子兴也来了精神,他到要看看自己昨天“意外”昏迷之后,到底谁的心慌了,虽然知道此时已经快要四面楚歌了,不过谁知道有没有奇迹?
“启禀皇上。安州知州秦怀州奏报,安州境内近日有流寇作乱。”太监刚刚唱喝完毕,就有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精干老头立马从百官队列中走出,对着郭子兴行礼奏报。乃是兵部尚书纪衡。
“我草,这古时候上朝还真是只聊干货啊,一点水分都没有。”郭子兴听着汤臣的奏报,心中忍不住差异,不过很快缓过神来,冷哼了一声,抱怨道:“这秦怀州着实该杀,身为一州知府,竟然没有丝毫察觉,直到瞒不住了才将此事奏报。众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皇上明鉴,流寇作乱自古有之,我大威国自威德年间,就已是绿林横行,流寇作乱,屡禁不止,虽历经多次剿匪,却始终未伤其根本,春风吹又生。更有甚者,每逢天灾之年,一些灾民经拿起农具,占山作乱!”郭子兴的话刚刚说完,场中又有一个老头从人群中走出,对自己行了个礼,开始看看而谈。
郭子兴打量了一下这老头,此人已经是白发苍苍,约摸着得有七老八十了,胡子竟然长到了胸部,而且稀疏而花白,很明显,是经常捋弄导致的,这人他自然认识,吏部尚书周德安。
“草寇者之落草为寇,仍旧为生活所迫,先帝仁德,对我大威国百官立下规矩,凡我朝三十六州子民,有严格的人数规模界定,超两百人者,方定义为草寇,朝廷之于草寇,当以诏安为主,拒不从三,则上报朝廷,方能出兵。”周德安看着郭子兴没有反对自己的意思,洋洋洒洒,郭子兴也只能听了个大概。
“哦,那依爱卿之见,该当如何?”面对朝臣的鄙夷,郭子兴已经习惯了,毕竟之前一直都是昏君的形象,倒也省的演什么。
“回禀陛下,即已为草寇,自当出兵剿匪。”周德安对着郭子兴施了一礼,退了回去。
“陛下,臣反对周大人之言。”周德安刚刚退回去,刚才奏报的兵部尚书汤臣立马说道,仿佛害怕郭子兴突然下命令一般:“兵乃是国之重器,如今太平盛世,妄动兵戈恐为不详。再者陛下仁德,当以怀柔政策,方显我朝胸怀。”
“臣附议。”郭子兴听到汤臣的话,差点乐了,兵部言和?刚想说点什么,突然群臣中又有人高声叫道,弄得郭子兴都不知道这人是附议谁的。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出,乃是户部尚书杨廷玉,他对着郭子兴施了一礼:“臣也不同意出兵剿匪之策。”
“是何缘由?”郭子兴来了兴趣了,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禀陛下明鉴。近几年朝廷大兴土木,朝廷已疲惫不堪,如今国库已几近亏空,加之近几年两年天灾,百姓尚无休养生息之机。此时剿匪,实属不智,望陛下明察。”杨廷玉对着郭子兴解释道,同时不断的偷偷瞄着丞相萧衍。
“此外,近日连降暴雨,琼州,泉州,惠州,辽州等十八个州皆有洪灾风险,届时恐灾民四溢,此时出兵剿匪,恐激起民变。臣建议,朝廷应当早作对策。”说完,杨玉婷对着郭子兴行了个礼,缓缓退下。
“臣等附议。”杨廷玉刚回去,大厅之中就传来了几个声音。
“嗯,众爱卿的想法朕已经知道了,萧爱卿,你的意思呢?”郭子兴点了点头,暗下里留意群臣百官的反应,转头对着丞相萧衍询问道。
“回禀陛下,臣也附议。”萧衍被郭子兴点名,立马出列,对着郭子兴施了一礼,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流寇之乱古已有之,不足为虑,但天下万民乃我大威之国本,不可有闪失,如今连降暴雨,洪灾恐已势不可挡,我朝应早做准备,至于宵小,只需各州府县谨慎堤防即可。”
“爱卿所言有理啊。”郭子兴认真的点了点头。萧衍看到郭子兴的表情,心中不由自豪,眼神中的冷意一闪即过。
“皇叔,有何看法?”可是郭子兴并没有给他太长的高兴时间,在群臣中找到了圣王爷郭程敏,轻声询问道。这下当朝的群臣直接被弄得措手不及。不管是哪一党哪一派的。
听闻皇帝陛下昨日昏倒了,难道伤了脑子?就连圣王爷郭程敏,也有些这样的想法。
“回禀皇上,臣以为防洪就在势在必行,但安州流寇亦是轻视不得!”圣王爷虽然错愕,短暂的恢复之后,自然也是据理力争:“先皇兄的怀柔政策让万民感受我大威朝的仁德,我等朝臣自然应当极力遵守。”
“但先皇兄的仁德之意却被曲解了,倘若三次诏安仍未奏效,此等草寇与禽兽何异?若纵使其猖狂,那我大威朝天威何在?”圣王爷郭程敏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接着说道:“天之灾祸,覆盖甚广,非人力所能救也,然则未必不可活也,只需众志成城,定能撑其天也。流寇作乱,乃之人灾,若任其发展,其祸小也?非也,重则大厦倒覆也。”
“臣蒙先帝与陛下恩,愿请命前往!”就在郭子兴听得头昏脑胀的时候,圣王爷总算是说完了。
郭子兴低着头沉思,百官也不打扰,都等着郭子兴拿个主意。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的他还在回味刚才圣王爷说的话。
此时的郭子兴,心中只想骂娘!那些大臣都说的这么通俗易懂,就你能?一个王爷,本来就是大老粗,在这跟我拽什么文?就你那两下子,你自己能说的通么?真特么能装!
至于刚才朝廷大臣们说的国事,郭子兴倒是没怎么在意。在昨天的时候,这里大概的基调他就已经弄明白了,自然也知道这群家伙在争论什么。
流寇作乱剿不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当然要的啊,不剿匪难道等着他做大?
天降暴雨,那更是重中之重了,自古以来天灾哪有简单的?特别是暴雨,暴雨之后会不会发洪水?规模有多大?水利到底怎么样?得淹死多少人?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多少人没有饭吃?
洪水之后,必起瘟疫,这基本上是常识了,瘟疫怎么预防?药材会不会涨价?
这就完了吗?之后这些流民的安定怎么办?怎么生存?这可不是简单的几日就能完工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还没有讨论呢,虽然郭子兴很着急,但目前来说,还不能表露出来。
让他感兴趣的是各方的反应,这也是今日他朝会的重点关注的事情。
圣王爷主张出兵剿匪,看上去无可厚非,但是联想到这是在兵部尚书纪衡反对过之后,圣王爷还敢这么说,这也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说是关心国家大事,其实无非就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在这里夺权罢了。
至于为什么会因为出不出兵而争论不休,到目前为止,郭子兴却没有任何的头绪,心中暗叹一声自己果然还差得远啊。不过料想此时的文武百官正在看着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立马坚毅的抬起头,拍案而起,吓了文武百官一跳。
“皇叔不愧是皇叔,父皇在世时,常夸皇叔乃肱股之臣,今日一言,果然不凡。”郭子兴心里暗自得意,感情你们这些家伙也有害怕的:“准了,三日之后,朕亲自为皇叔壮行!”
“谢陛下,臣愿为我大威肝脑涂地,特此,臣愿立下军令状,一个月之内,若安州匪患不除,请陛下斩我头颅,高挂艳阳楼顶!”圣王爷听了郭子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皇叔言重啦,区区流寇,何须如此鸿誓?”郭子兴听了郭程敏的话,随意的笑了笑。
虽然事情已经谈成了,可是郭子兴的心中却是无比的纳闷,这货脑子瓦特了?就是剿个匪而已,咋还整的这么隆重?难道这货是战争狂人?为了打仗连皇位都不要了?不能啊。
“只是皇叔,国库已空,还望皇叔大局为重,早早剿匪成功,早早还朝啊。”怎么想的郭子兴是万万不可能说出来的,只能苦着脸对着圣王爷说道。
“陛下,臣蒙先帝陛下恩典,近些年已经有些积蓄,流寇作乱,坏的是我郭家基业,臣虽不才,也愿为我郭家的万年江山尽一些绵薄之力!”圣王爷好像真的被烧坏了脑子,竟然不问郭家要钱?而是自己出钱出兵剿匪?
“皇叔!朝中有你,朕心甚慰!”郭子兴“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