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取下来,那是拿来给小姐治病的东西。”冬雪扑过去要把夏雨手上的镯子取下来。
夏雨往后退了一步,冬雪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治什么病,那个病秧子早该死了,治也治不好,还浪费这东西干什么,早死了,我也好离开这里。”
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本以为这个主子长得漂亮,跟着她自己也能吃香的喝辣的,谁知道却是个晦气的。
早知道她就还跟着贵妃主子了,夏荷那个贱蹄子,不就跟着贵妃娘娘无意中被皇上相中了,竟然封了个宝林。比屋里这个病秧子品级还高,自己刚才遇到她还要去给她下跪,看见她那个嚣张样,自己就一肚子火。
夏雨高傲的抬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冬雪,昂了昂下巴,扭头走了。
不就是被皇上临幸了一次吗,还真以为她夏荷是什么东西了,啊呸,走路还一扭一扭的,当谁不会呀,夏雨扭着屁股走出门。
冷泠听着从门外传来的哭声,眉头微皱,她最见不得有人哭,哭只是一个懦者的表现,从四岁起,她就再也没有哭过一次。
笨蛋,冷泠今天第二次骂人,还是骂的同一个人,哭有什么用,从哪里摔了就要从那里爬起来。
那丫头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冬雪,冷冷想起白天她明明不会水,还傻乎乎的往水里跳想要救自己,突然有些心软。
“冬……”冷泠刚发出一个字,突然听到窗户外面有动静,翻身在床上躺好。
锐利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闭上眼睛,看来些冷宫也不是个清静的地方。
冷泠收敛呼吸安静的睡着,心里面没有半刻的放松,灵敏的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像一只黑夜里的豹子随时向猎物扑去。
深夜来此非奸即盗,这个人不知道来冷宫是做什么的,他若是对自己不利,以她现在的能力恐怕只能等死。不过她并没有感觉到杀气,那种灼热目光让冷泠浑身不自在。
“倾城……”就在冷泠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一个充满哀伤的声音响起。
冷泠竟见鬼的觉得心口一疼,这个男子到底和冷倾城有什么关系,即使冷倾城已经死了,这个身体还在作祟。
“倾城,对不起……”南宫枫坐在床边,轻轻的抚着女子的长发,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悲伤。
他的倾城,那么美好的女子,此时却脸色苍白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微薄的呼吸,他险些以为她已经离开了自己。
不,她早就离开了自己不是吗,从他娶了冷倾芸的那一刻起,她的美好,她的笑容就再也不属于自己。
可是即使她不在属于自己,她也应该是快乐的,得到属于她的幸福,他捧在手心的倾城,为何那人却不知道珍惜……
倾城,以城倾之,就是以天下为聘也不为过。
南宫枫想起自己当初放弃她的原因,收回轻抚着床上女子青丝的手。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从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痛苦的闭上眼睛,早在他放手的时候,他就已经配不上她了。
“倾城,傻瓜,南宫枫已经配不上你了,这个东西我已经为你找回来了,从今以后忘记南宫枫这个混蛋,以你的聪慧会让那人爱上你的。”南宫枫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南宫枫,他这个混蛋已经不值得你去爱了。
只有让那个人爱上你,你才能离开这里,冷宫不是你应该住的地方。
南宫枫将手放在胸前,从衣襟里取出一个东西,紧紧的攥在手中,向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将手掌摊开。
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如利剑一样直直劈下,一个翠绿色的小葫芦安静的躺在南宫枫的手上,莹莹的绿光散发着忧郁的光芒。南宫枫伸出左手朝右手手心劈去,翠绿色的小玉葫芦从中间断裂成两半,手心由于断裂处的尖锐被刮出一道触目的血痕。
南宫枫将手中断了两半的玉葫芦放在女子的枕边,眷恋的看了女子一眼,头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冷泠听见窗户咯吱一声,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发丝上的灼热炙烤着冷泠的心,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极为厌恶。
南宫枫,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让冷倾城忘记他?
冷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道凌厉的掌风向她袭来,冷泠向里滚了一圈躲过掌风,翻身从床上跃起。
“你是谁?”冷泠还未开口,这句话已经被来人说出。
冷泠看着黑衣人望着自己神色复杂,暗骂自己大意,原来的冷倾城应该是不会武功的,自己刚才的动作肯定让来人怀疑了,这个黑衣人显然是认识冷倾城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冷宫还有两个冷倾城不成?”冷泠小心的回答。
这个人掌风狠戾直接想要了她的性命,和刚才那个叫南宫枫的人,来这里的目的完全不一样,他一双眼睛冰冷无情,充满了自己前世再熟悉不过的杀气。
“不管你是什么人,在这冷宫里最好安分一些,否则……”黑衣男子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宫里唯一一张完整的桌子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黑衣男子走后,冷泠只觉得全身力气被抽空了,不等她来得急去想黑衣人莫名其妙的话,人已经晕倒在床上。
晕倒前冷泠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等她醒来之后,一定要好好训练一下这个身体的体能。
雨如瓢泼一般倾泄而落,哗哗啦啦的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才渐渐停下,被雨水冲洗过的皇宫,在初阳下散发着浅浅的金光,巍峨而神圣。
但这个皇宫却并不包括冷宫,冷泠发誓自己绝对是被冻醒的。
她睁开眼睛,有些迷蒙的看着周围,从房顶上落下的水滴如珠落玉盘般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此清脆的声音听在冷泠耳中却异常的刺耳。
清风带着太阳的温暖从窗子钻进来,冷泠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打湿,不冷才怪。冷泠看着本来已经发霉的被子现在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头痛的摇了摇摇头,怪不得后宫之中人人都想往上爬,这冷宫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
冷泠有些摇晃的站起来,拎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墙角少了一只腿的柜子,柜子打开后又是一股子霉味,冷泠咳了两声,用手挥了挥扑鼻气味。
好在柜子里的衣服并没有湿,冷泠看着柜子里全一色的粉色,直接略过,拿出压在最下面一套浅蓝色的衣裙。准备关上柜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柜顶,用手敲一敲,脸上出现一丝的怪异。
这个冷倾城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故事,第一个叫做南宫枫深夜探望她,自己还可以理解成一对相恋却不得相守苦命鸳鸯。
那么第二个直接想杀了她的黑衣人又是什么人,要来杀一个身居冷宫久病不愈的弃妃。难道是宫里的妃子为了排除异己,不过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冷泠直接排除了,先不说她身在冷宫病的人不人鬼不鬼不可能对任何人有威胁,就是单看昨天夜里那个黑衣人警告她安分,也不会是宫里的女人要派来杀她的杀手。
还有这柜顶的夹层不知道又藏了什么秘密,一个普通的妃子又为何会弄一个夹层出现,看这柜顶留下的痕迹像是近些天还被人动过,说明冷倾城一定知道它的存在。
冷泠摇了摇头,将柜子关上,不再去管这柜子里有什么秘密,反正她早晚是要离开的。以这个身体的条件最多训练一个月,她便会想法子离开。
她是冷泠而不是冷倾城,冷倾城的一切和她冷泠无关。
此时的冷泠不知道从她穿越到冷倾城身上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早已和冷倾城无法割舍,重生一世,冷倾城身上的责任也是她冷泠无法丢弃的责任。
这一个月,不长却也不短,足够改变她的一生……
冷泠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觉得舒服了许多,不管她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离开,但是这个地方恐怕还要住上几天。
搁在以前她就是睡在雪地里也不会打一个喷嚏,可是现在虽然已经夏天了,若是夜里睡觉不盖被子,这个身体连能不能熬过这一关都不知道。必须要先把被子弄干,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冷泠就看了看外面的阳光,看来老天真是带她不薄,夜里还大雨滂沱,早晨天便已放晴了。
湿了水的棉花又重又沉,冷泠有些吃力的被子卷了一半,气喘嘘嘘的坐在床上。
见床头上放着一个白瓷的瓶子,瓷瓶的旁边有一个翠绿的玉葫芦,看到碎了两半的玉葫芦孤零零饿躺在那里,冷泠情不自禁的拿起来,眼睛觉得无比酸涩。
“该死的。”冷泠突然开口大骂一声,伸手想要把手里的小葫芦摔掉,想了想又把它放在床上。
这个东西看起来对冷倾城一定很重要,自己已经占了她的身体,总不能连她珍视的东西也一并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