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讲的十分投入,若非阴灵之属已经无泪,估计早已梨花带雨。
“啪!啪!啪!”
身心投入的她,被突然出现的掌声,惊得一机灵。
小马还保持着刚鼓完掌的姿势,双手十指缓缓交叉后懒散地放在办公桌上。他的眼睛盯着孟婆,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精彩!讲的真精彩!”话锋一转,眼神突兀得犀利起来,
“但是就凭这,可骗不过鬼通陆判,你不是王秀芳,你是……”
“我是那个人犯子!”孟婆打断小马的话,脸上一片坦然,让小马也有了片刻的错愕。
顿了顿,她言语突然强势起来,接着说道:“没错,我是犯了人间之罪,但也受了阳间之刑,自打入了幽冥,便与人间再无瓜葛。
小马,我念在你挂了个监察使的身份,已经对你一再忍让,你如果认为揪住这些前尘往事便能对我再三侮辱,可就过分了。撇开监察使的身份,你又算什么东西?冥界最小的芝麻官—马面,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指指点点!”
小马面色不变,不紧不慢的说着:“这般说辞,与生簿对映,倒是能瞒过鬼通,但是只要陆判拿出死簿对照,便能从判词中寻到端倪。”
孟婆面色越来越差,最后干脆站起来转身要走,带着愠怒说道:“你说来说去,还是阳间旧事,我如今是阴灵,阳间之事,与我何干。”
小马也不留她,只等到她开门欲出时,才低头翻看起文件夹,自言自语道:
“人间一日,幽冥一年。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时间差,阴司才有足够的时间对往生者一一审查。
根据其身所留余孽,该入狱的入狱,该转世的转世,如此这般,六道轮回才能正常运转。”
孟婆不明所以,停下脚步,回身时正好与抬起头来的小马四目相对。
小马坐正了身子,面色严肃,
“程玲,你入幽冥,已有三千六百八十五年,按照阴阳两界的时间换算,从你死亡到现在,人间已经过了十余年。此时此刻,时间刚刚好。”
孟婆听到十余年这个词,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她眉头紧锁,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马答非所问:“自任命监察使以来,我所过手的案宗,涉案者,不管如何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在我这里,都没有用。”顿了顿,他嘴角上扬:“因为,我,从不相信鬼话。”
孟婆有些犹豫,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马眼中又有了些许戏谑的味道,调侃道:“你不是说阳间之事,与你再无瓜葛,那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去吧,忙你的吧。”
孟婆咬了咬下唇,把门关上,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小马,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小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花来。
一开始孟婆的目光有些躲闪,后来她索性横下心与小马对视。这时,小马右手剑指一挑,如先前那般,一页纸从文件夹里飞出,纸上文字漂浮变大,又是一篇判词:
‘雀鸟
雀鸟永远成不了苍鹰,
应为他生来就是雀鸟。
没有锋利的爪,坚硬的啄。
他是那么的娇小,
空有一双翅膀,却又与天空无缘,
即使抬头看看,都会被无情得嘲笑。
快看,电线杆上有只雀鸟,
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有多么无聊,
没有鲜艳靓丽的羽毛,
灰麻才是主色调,
普通到无法普通,
低调到不能低调。
即使被列入保护,
二十只才是一个符号,
不被尊重的生命,
却在坚强地活着。
听,
别的鸟都在唧唧咋咋地叫,
你是不是也该摇头晃脑得应和。
顺便把头埋进翅膀,伤心别让人看到。
快看,那里有只雀鸟,
我为什么会看到,
因为这是一只不一样的雀鸟,
又或者,我就是这只雀鸟。’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这样吧,你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咱们有来有往,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接下来,小马给她讲起一个名叫刘可的男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