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偏僻处隐约间传来窃窃私语:
“不能再让他查下去了!”
“大人会不会过于紧张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孟婆而已。”
“你知道个屁!此事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侥幸!若是真让他查出点什么……”那个声音顿了顿,语气稍有缓和:
“我知道你和小马相交多年,多少有些交情。这样吧,你再去敲打敲打他,如果他能退上一退,那便最好。”
“哎!以他的脾气,怕是难得很。嗯,若是他不愿退步,大人做何打算?”
“那就只能让他消失了!”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激动:“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他可是冥王亲命的监察使!”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
“哼,冥王有史以来最短的一次休眠是两百年,这次,她好像刚睡下不到五十年吧。况且,你应该也明白,我既然要做,必然是合情、合理、合法度!”
………
监察私,门外站着一位孟婆,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长袍都无法掩盖她的好身材,路过的阴灵指指点点,她似乎毫不在意,只静静等着。
“进来吧。”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男声透过房门传出,
孟婆听到这声音,不慌不忙的退下帽子,从衣袖中摸索出一面精致的小镜子,看着镜中倒映出的姣好面容,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理了理头发,补了补口红,右手食指轻轻抚开挡住眼角美人痣的一缕青丝,这才推开门,扭动着丰腴的腰肢走了进去。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办公桌和两个面对着的座位。
桌上资料书籍虽然繁杂,但是摆放极为工整,迎面坐着一个身着藏青色西装的少年,此时,他正低头翻看手中的文件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坐吧!”
孟婆依言坐下,脸上带着笑意,虽闭口不言,但是那双眼睛里时不时飘出些许妩媚,她很自信,只要对面的人抬头看她一眼,绝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淡定自若。
等到那少年真的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时,她心里却没来由一沉:人如其声,脸上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这时,少年开口了:
“我的行事你多少有些耳闻对吧。”
等她点了点头,那人才接着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来之前已经有人向你提点了些什么。但是,他好像忘了提醒你,我与你们有些不同,术法神通之类在我身上见效甚微。所以,收起你那一套狐媚之术吧。”
孟婆多少有些错愕,显然是被少年说中了。她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也算安分了下来,眉眼间正经了不少。
捕捉到她脸上的那一丝慌乱,少年身子往后靠了靠,双手环抱在胸前。
“我既然找你来,便是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你应该也明白,来到这里,不撂点什么,怕是没法善了。”
孟婆犹豫了一下,大概也看清了形式,“哎!”的一声叹了口气,说道:“说吧,你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
少年右手剑指一挑,文件夹中的一页纸飞起,纸上文字飞出后由小变大,直到个个大如斗笠。
‘拾荒者
黎明已吹响了号角,
拾荒者们开始翻找,
蛇皮袋子和胃一样饥饿。
早起的妇人带出的垃圾,
是他们眼中的珍宝,
翻找,翻找,
感谢寒冷使食物不再腐败,
只是没有过冬的棉袄。
看那佝偻的老太,
灰白的头发乱糟糟,
在垃圾堆里徘徊,
无力的眼神中透出饥饿。
于是你们开始猜测,泼辣的儿媳。
于是你们猜测,不肖的子孙。
猜测,猜测,伪善的面具下,冷漠是比嘲讽更锋利的刀。
拾荒者,老迈到经不起一次跌倒,
风中无助的摇。
尊严已收起,羞耻已忘掉,
只有当东方的朝阳升起,脸上才有你无法理解的笑,
又是一天,活着真好!’
他目光如炬,朝孟婆冷笑着说道:“你好好看看这段判词,是不是很眼熟?”
只看了一眼判词,孟婆目光便开始闪躲,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
“我,我喝过孟婆汤,生前的记忆便烟消云散,这些,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少年眼中带着些许玩味,问道:“奥?既然记不得了,又怎会知道,这判词,与你生前有关呢?”
孟婆低头咬着下唇,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少年一言不发,静静等待,这样反倒让她越发不自在。
最终,她拿定主意,咬了咬牙说道:
“小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被称做小马的少年摊了摊手“但说无妨。”
她端了端身子,开始讲述一个名叫王秀芳的女人所经历的凄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