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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跳舞

我没有很刻意的去思念你,因为我知道,遇到了应该感恩,路过了就需要释怀,我只是在很多很多的小瞬间想起你,比如一部电影、一首歌、一句歌曲、一条马路和无数个闭上眼睛的瞬间

— 《思念往昔》

舞台上,灯光亮了起来,女孩儿缓缓的走上舞台,身上穿的亮片裙折射出五彩的光芒,闪闪发光。

她用软糯的声音开口:“大家好,我是本次比赛的十号选手,许抒涵”,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微微鞠了一躬,评委席上,评委们都笑得合不拢嘴,连任两次大赛冠军,是不可多得的舞蹈人才,是舞蹈界的宝贝。

话风一转,比赛马上开始,音乐开始缓缓响起,是劲爆的街舞,台下一片唏嘘,这么瘦弱的女孩子能跳得起这样火热的舞蹈!她的气质几乎在一瞬间转变,她单薄的身体仿佛蕴含着强劲的力量,高难度的转身,飞快的舞步,修长的的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活灵活现,舞台下的观众已经感觉置身于舞蹈之中,已经开始嗨了起来,音乐瞬间达到高潮,她的动作突发发生转变,瞬间跳起来在空中完成一连贯的倒提紫云观,在空中翻转,裙摆飞旋,笔直的腿稳稳落地,动作完全得漂亮,不拖泥带水。

全场立马欢呼起来,就是不懂得舞蹈的也知道这个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甚至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音乐一转,开始变得有些缓慢,她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缓慢而柔和,台下的人在猜她的下一步动作事,许抒涵缓缓下了一个叉,手上开始变成标准手势,这是缠绵的七盘舞,是最难的古典舞之一,沉寂的大厅立马又响起一阵欢呼,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做着收尾动作,最后一分钟,只恍惚感觉头上有东西砸了下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舞台的脚手架已经直直把许抒涵砸倒,只感觉大脑一阵空白,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舞蹈服。

观众台上立马变得哄闹起来,在场的工作人员也乱做一团,孙姿立马冲上舞台,试图把脚手架移开,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已经开始失去力气,她已经忘记了思考,只听到台下喊拨打120,孙姿立马反应过来,手已经开始抖得拿不稳手机,尝试好几次才拨打出去,这时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把许抒涵身上的脚手架移开,不敢动,怕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医院里,许抒涵被急匆匆的被推进抢救室,孙姿迈腿打算进入,医生立马合上手术门,边说“家属请在外面耐心等候”,手术灯亮起,红得渗人,许父慌忙赶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对许母开口道:“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没有?什么情况?”,许母低下头,默默摇了摇头,眼泪便掉了下来。许父把孙姿搂紧,拍着她的背,当做一种无声的安慰。

推开门“谁是病人家属?”许父立马做声“这里”,“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腰部错位,手部骨折,腿也有断的嫌疑,虽说伤不置生命危险,但是对自身机能造成了很大的损伤,后期要配合治疗”听到这儿,许母哭出了声,立马跪了下来,“医生,求求你帮帮忙,这些伤对于我女儿来说都是致死的,如果她跳不了舞了,那对于她来说就相当于判了死刑”说到这儿,孙姿全身发抖,不停摇头,许父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医生摇摇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跳舞应该是不可能了,能正常行走都需要修养一年左右”,听到这儿,许父扶了一下眼睛,给医生道谢,医生挥了挥手便走进手术室,许母牢牢抓紧许父,情绪看起来有些不稳定,许父轻轻拍着许母的背,“人好好的就好了,我们不能要太多,慢慢养总是能好起来的”,许母哑着嗓子说“可是舞蹈是女儿的命,我不想看着她的翅膀就这样被折断”,“那就当这次舞蹈是某种意义上的舞蹈告别,就当最后一次认认真真表演吧,以后可以在台下当观众,做前辈”。

病房里,许抒涵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看起来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脸惨白得厉害,天开始暗了下来,穿上的人儿似乎还有没有要醒的意思,许父悄悄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开始抽起了烟,眼泪模糊了镜片,默默的把烟盒里的烟抽完,转身回到病房门口,站在外面没有抬脚进去的勇气,看着许母哭得已经红肿的眼睛,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许母拉了拉被子,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刚好床上的人缓缓醒来,刚打算开口,许母赶紧转了过去,背对着许抒涵,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孙姿一直都很要强,是一个女强人,像拥有三头六臂的金刚侠,许抒涵有些恍惚,知道这意味着不简单。

许母先开口:”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喊医生来”,许抒涵只感觉到头眩晕得厉害,腿也没有一点知觉,这是许父喊医生进来,主治医生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就走了出去,这时电话声响起,许父一脸歉意的接起,挂了电话之后,一副为难的样子,开口道:“抒涵对不起,爸爸负责的科研项目出了问题,现在院长要我赶回去,爸爸可能要先走了”,许抒涵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把心里的苦涩强压下去,带着一点颤音的开口道:“没关系的,爸爸,你的使命是国家”,我很理解,许父的眼眶更红了,一步三回头的看女儿,最后不得不加快步伐。

许父走后,许抒涵假装轻松的问道:”妈妈,我身体没事吧,应该不会影响我跳舞吧,我怎么感觉我的右腿一点知觉也没有了”,许母的眼泪都快要掉到许抒涵脸色了,只能把头昂起来,边开口:“不会,你的那些感觉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没事的,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护士这时推门进来,“许抒涵的家属在不在,麻烦来办理一下手续,然后缴费,因为现在情况特殊,陪护只能是一个人,而且不能随便外出,所以可以先回去准备必备的东西,”听到这句话,许母有些难为,如果留下来,那公司那边没人管,也很让人头疼,许抒涵怎么可能看不出母亲在想什么,便主动开口,“妈妈,你回去吧,你可以给我找个护工,我这边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你不也知道不严重的嘛”,许母觉得挺愧对女儿的,”不用,我回家带上电脑,在医院处理公司的事情就好了,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想着这些年,自己东奔西走,把需要陪伴的年纪都全部缺席,在孩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再缺席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但好在女儿懂事,从来没让他们操什么心,长大并且是优秀的长大,这些年她承受的孤独,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是心灵上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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