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吕雯怎么会在樊城,吕将军刚刚悔婚,妻子女儿都在徐州!”黄射自言自语,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祢衡赶紧岔开话头,刘协说了不搬,那就是命令,祢衡立刻发动脑子,为刘协谋取不搬的计策。
刘协看到祢衡的神态,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赶紧纠正。
“祢公子,并不是不搬,而是搬的代价很高,就看蔡家有没有能力出得起!”
“你是说,……明白了,这事我去协商!”
原来不是挡路的石头,而是拦路的劫匪,祢衡心中一安,只要不是死赖着不走,方法有的是,转眼看了一眼做贼一般的黄射,祢衡心道偷乐,黄射是黄祖的公子,黄祖是刘表的心腹大将,正好利用上。
“黄射竖子,这事非你帮忙不可啊!”
“竖子……别喊我竖子,堂堂祢衡祢大才子这么肤浅,以后叫我黄公子!”黄射正襟安坐,偷眼一看吕雯鄙视的目光,心中得意,至少引起少女的注意。
……
一阵凉爽的春风吹过,祢衡和黄射走了,黄射不住扭头,没有见到吕家姐妹出门,好生失望。
既然当钉子户,那就光明正大地当,轰轰烈烈地当!
在三声爆竹声中,黄射解下牌匾的红绸子,“天下第一香”五个大字睁开蔑视天下的气度,瞪着满街正在不停转运的商人。
祢衡剥开对联上的红纸,眼前蓦然一亮,对仗工整,意味深长,简单易记,便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也知道这是个香油铺子。
配着他题的“天下第一香”,这幅对联立刻活色生香,整个铺子被六个“香”字渐次推进,层层叠加,香气逼人。看一眼就觉得香气萦绕耳鼻,挥之不去。
刘协是一个大才子!
祢衡想起昨日为刘协不去参加诗会杜撰的托词,脸色微红,瞧不出来,皇帝不显山露水,隐藏的这么深。
黄射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吕雯。
刘协看着黄射的目光,开心地笑了,生活太单调,终于有个对手了,当然,他们的对象是吕雯,而不是中原疆土!
……
刘协执意要从蔡家逼出一套宅子,吕雯匪气上来,同仇敌忾,一边炒芝麻一边让人看守住油铺,毕竟是做了一年的山贼头领,颇有大将之风,刘协省心不少,带着吕青奴、秦钟去卫家府邸转了转,监视卫家的仆从报告,除了买菜进出,以及一个万德粮店的伙计送来小米,并无异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刘协深知其中厉害,着令继续监视,转身去游历樊城,一则熟悉城池,二则给秦钟找一个书院学习,转了大半个樊城也没有看到一家,问起老把势,老把势惊道。
“东家要去书院?”
“是秦小公子!”
“哦,先请先生进行启蒙,等到十四五岁,经过书院考试合格才能进入书院,要是东家和夫人去书院,年龄倒是正当时,襄阳的书院只有一个,就是襄阳书院,听说考试很严格。”
吕青奴看到刘协沉思,仿佛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善解人意道:“夫君,等置办了宅子,妾身为夫君启蒙秦钟。”
“还是请一个先生吧!”刘协深受感动。
……
回到油铺,吕雯正在兴奋地制作香油,这等奇思妙想,简直比当山贼还有成就感,为了防止被人再被人砸了门面,吕雯喊了十多人守在门口。刘协认为认为多次一举,毕竟黄射来揭牌,蔡家总要给黄祖一个面子,不料门口一阵骚动,李孬二十多个地痞无赖堵在门口,与仆从对峙。
“你们这些山贼赶快滚蛋,否则官兵一到全部砍头,哈哈哈!”
吕雯和山贼一听顿时慌神,他们虽然取得襄阳的居留资格,但官匪天生对头,一旦官兵追究其来,砍头未必不是真的。
谁泄露的秘密,难道有内鬼?
刘协一边想一边安抚吕雯和众山贼,“有可能是无赖们的奸计!”
街口跑过来五十多个贩马的仆从,呼啦将地皮无赖围在中间,领头的正是紫鹃安排保护刘协的几个兵士,他们时刻注意着这边的事情。
“当当当!”鸣锣声中,一队百人巡城兵勇手持棍刀锁链雄赳赳围住所有人等。
“城卫奉命抓捕山贼,闲人回避,别溅一身血!”
话音刚落,远处响起不屑的驳斥。
“贾诩叫你抓人就抓人,叫你出兵就出兵,你是跟张绣还是跟刘荆州?”
言辞正气凛然,人群闪开,阳光照耀进来,一张狂傲不羁的脸走近,刘协的心胸突然亮堂,连身后的猪哥黄射也跟着有些可爱,正是弥和黄射的二百南门守卫,手持兵戈,衣甲规整。
巡城兵勇的校尉哑口无言,正想分辨,刺耳的盔甲摩擦声和兵械碰撞齐刷刷响起,由远而近,人群中突然多了肃杀,空气下降到零下,山贼们缩了缩脖子,五百衣甲鲜明的将兵包围上来,弓箭上弦,对准刘协一众人等。
当先一人枣红色的骏马上端坐一个将军,面白无须,威严如山,这人弥衡认识,正是樊城守备偏将军蔡瓒,看到弥衡等人冷笑一声,扬手一招,身后兵士推出一个蓬头血面的大汉,刘协还未看清,身后的仆从已经热血上冲。
“高掌柜!”
“恭喜将军抓到马贼!”巡城兵勇纷纷鼓噪。
弥衡眉头皱起,低声道:“贾诩来信,将山贼在宛城助公子逃脱一事告知樊城守卫兵马偏将军蔡桂,蔡瓒正恼公子占据油铺不予搬迁,于是借机亲自抓捕高德,令巡城兵勇抓捕油铺中的山贼,以期人、马、功劳全部独占。”
“我们怎么办?”
“安公子只等看好戏就行!”
二人低头商议,吕雯拉着吕青奴,抓了一个腰刀,山贼和仆从都惊惶不定,只有紫鹃安插的兵士相互移动,牢牢围住刘协。
一辆豪华马车冲进守卫兵马,车头站着一个峨冠博带道貌非常老者,官兵一见,自动闪出一条道路,让马车毫无停顿停在蔡桂面前。
“逆子!”老者劈手躲过马夫手中的皮鞭,照准蔡瓒头盔一鞭打去,蔡桂躲开,委屈道:“伯父,这是何意?”来人却是蔡桂的父亲蔡讽,此刻老蔡讽一脸怒容。
“逆子,抓捕山贼是否报刘荆州得知?”
“伯父,抓捕山贼本就是本将职责!”
“逆子,伯父问你是否报知?”
“侄儿疏忽了!”蔡瓒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