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李孬一棍将王家油铺的老匾额抡在地上,木条乱飞,“靠,卖给外来户也不卖给老子,砸,给老子狠狠地砸!”
地皮无赖们兴奋地举起起手中的棍子,将油铺门口东西砸的稀巴烂,就差砸门了,盗抢是死罪,地皮无赖知道分寸,除了门以外的其他东西,砸了就砸了,顶多是扰乱坊市关个两天就出来了。
油铺门外没有太多可砸的东西,门脸、门匾、护栏和摆摊的木架子一套,打完收工,几个地皮无赖回去藏好木棍,坐在门口等着看笑话。
外来户,李孬鄙夷的笑着,外来户更好收拾,吓唬一下跑的比兔子还快。
王掌柜仗着有两个官吏拖了这么多天,还不是卖了完事,也不打听打听这条街背后的主使是谁。
“小七、土蛋、小二,你们去几个杂货店看看,给他们一天时间,如果再不搬出去,后果就跟王家油铺一个下场。”
李孬算计着,他一会带人去万德粮店,通知掌柜赶紧换地方,蔡瑁给他的最后日期就在后天,到时还有人没搬,银钱就减少三分之一,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有了这些银子,等到蔡瑁将西街建起二十四座宅子,说不定也能买上一套,当当富家翁的感觉。
看着万德粮行开门,李孬笑咪咪地踱进大门,大模大样地敲着柜台。
“掌柜,瞧瞧隔壁的油铺,嘿嘿,你们选好了地址没有,我们东家说了,来年你们给你们留一套宅子,别不知道好歹!”
“这不正发愁仓库吗,这么多粮食,小地方也放不下,李爷也不用动怒,我们东家说了,明天就搬,明天就搬!”掌柜点头笑道。
“明天不搬,我们帮你搬!”李孬不怀好意地大笑而去。
“疯狗!”掌柜腹诽一句,喊来伙计,“小石头,去府邸问问东家,就说再不搬,李孬就要砸门了!”
吕雯带着十个山贼,手里揣着契约和居民官凭,兴高采烈地回来油铺,有了这个官凭,以后他们就是襄樊的正式居民,跟山贼彻底划清了界限,等到油铺效益好了,回头解散山寨了,将乳娘接过来享福,山贼愿意过来的都拉过来,比担惊受怕的日子强多了。
“你们走路都直起来,别耷拉着脑袋,眼光平视,别四处乱晃悠,看起来跟山贼一样!”
“嗤!”她的两个小女侍笑了,刚见坊市官吏时,还心惊胆战,转眼就是良民做派,寨主就是寨主。
“寨……掌柜,不好了,油铺被砸了!”
“干,那个狗娘养的的,老子活剐了他!”
“掌柜,你说句话,老子带人……”
正嚷嚷,一辆马车赶到,刘协、吕青奴带着秦钟下车,一个仆从抬着一张带着红绸子的场匾额,另一个仆从扛着两块合在一起黑色木板。
“我们已经是襄阳的居民,要遵守襄阳的规矩,先报官,相信襄阳会给我们一个公道!”刘协先拉住吕雯,让他安抚刚刚转为居民的山贼,明摆着是对面的无赖捣乱,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对面的地痞无赖抱着膀子,肆无忌惮地笑着,街上的其他商铺都稀稀拉拉地开始搬东西,一车一车地向外运,走到油铺门口有意无意远离。
刘协昨天看到几家商铺搬运货物,不想今日更多的商铺大批量往外运,不正常。
吕雯带着手下将门口的所有碎木条收拾收拾,拖到后院当柴烧,护栏碎了,那就全部拆下来,摆摊的货架子、门匾都不需要了,刘协带的有新匾额,场子砸了,但绝不能输了气场,刘协指挥将匾额和两幅对联的挂上,匾额包着红绸子,对联贴着红纸,喜气洋洋,却没有一个人围观。
有一辆马车停在油铺门口,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事祢衡,另一人年轻轻轻,估计是黄射。祢衡一脸苦瓜相,刘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赶紧将二人请进油铺后院。
“这位是安步安公子,来自洛阳!”黄祖有些不悦,看刘协一身寒酸,祢衡竟然先介绍他,而不是先介绍自己。
“久仰!”黄射无滋无味地说了一句空话。
“这是我的好友黄射,黄祖的大公子!”
“久仰大名,听祢公子常提起你!”刘协却很给祢衡面子。
客套完,祢衡急急道:“事有不妙,西街已被蔡瑁将军宗族看中,欲建别业与襄阳的祖宅相呼应,我们盘的铺子正好在西街!”
一句话说完,刘协立刻明白了,在后世,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强拆”啊!
祢衡看刘协没有反应,以为他不明白其中的关节,虽然他是皇帝,但并不知道下属的信息,又道:“蔡姓是荆州名族,蔡讽之子,姑母(蔡讽之姐)是太尉张温之妻,长姐与二姐先后嫁给黄承彦与刘表成为继室,此人惹不起啊!”
刘协心中一惊,竟然与张温还有一腿,看来要仔细斟酌,别因为蔡瑁惹恼了张温,现在张温可是安邑小朝廷的三公大臣,至于刘表和黄承彦,却计较不了这么多。
刘协眉头一皱,风险的对立面就是利益,蔡瑁要强拆,那就意味着所有的铺子都要搬离,而且蔡瑁族人也没有刮地皮,而是用收购的办法,可见蔡氏一族还有顾忌名望,既然如此,不如好好敲诈一番。
他并没有要蔡家多少,给套宅子就行,张温肯定会谅解,就是刘表和黄承彦不好办,两个人一个荆州的老大,一个是荆州的望族。
“我们刚来襄樊,一切刚刚开始,我们再找一个地方,重新开业?”
“祢公子,怕是不行,我这人就这点脾性,你来硬的,我就更硬,他用强的,我比他更强,想让我搬,没门!”
哈哈,刚来樊城就成钉子户了!
“就是,没门!”吕雯两姐妹带着秦钟走过来,站在刘协一边,吕雯匪气外露,哪里受过这种气受,第一次跟刘协一个鼻孔出气。
两人一出现,黄射的眼睛都直了,两个小娘子一个赛一个漂亮,吕青奴温暖的像是三月春风,吕雯像一匹桀骜不许的小野马,还带着匪气。
黄射就喜欢这种野性的小母马,有征服的成就感。
“这,这两位是……”黄射刚才的傲气一扫而空,嘴巴发甜,说话也不利索了。
祢衡偷笑,黄射这回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立刻笑道:“这位是吕家二姐妹,大姐吕青奴,小妹吕雯!”
“黄公子,妾身有礼了!”吕青奴躬身一福,吕雯则扭头不屑于看黄射一脸猪哥相。
“有礼有礼……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黄射一愣,直勾勾地看着吕雯,眼珠子都快掉了,道:“想起来了,吕将军的儿女也叫吕雯,不会是你吧!”
刘协、祢衡和吕青奴都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