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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滴血的扳手

宝马的引擎咆哮了起来,脚一离开离合器,宝马X24就如一只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射了出去。

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超了多少车,汽车终于上了高架。虽然我很担心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绝对不会傻到把自己的生命轻易丢掉。所以,车速虽然很快,但是却在可以控制的安全范围之内,保持在240-280之间。

虽然连续在线奋斗了将近10个小时,但是手握方向盘的我却没有一丝疲劳,此时,我心里只有家,只有大伯。

汽车不知道加了几次油,我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心情紧张的我唯一会做的就是看着导航和公路。一个个省被抛在了我后面,导航上的终点也越来越近。两天两夜之后,我终于抵达从小生我养我的家乡。宝马优良的制动性能此时尽显无疑。

“噶!”

轮胎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带起了一阵白色的烟雾。

打开车门,我跌跌撞撞地冲向了院子。

“轰!”

院子的门差点被我撞得掉了下来。

院子里聚集了好多人,甚至我还听到了三婶抽泣的声音。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心底一沉。

巨大的动静让院子里所有的人一怔,全部看向我。

“林子,你终于回来了!”看见是我,三婶哭着跑了上来,拉住了我的手。

“怎么回事?三婶!我大伯怎么样了?”我扶住三婶的双肩,大声地问道。

三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哭过不停。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产生。连续熬了三天三夜的我,瞬间感到双目一黑,差点倒在了地上。

“你倒是说话啊,三婶!”看着院子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伯伯,我以近乎哭泣问道“你们倒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

“哎!”二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我叹了口气。

放开三婶,我跑到二叔的面前,再次焦急问道:“二叔,你倒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看着二叔,我的眼里满是乞求。

“哎!”二叔叹了一声之后,咬牙说道:“还不是征地公司这些狗 日的干的好事。”没有等我继续提问,二叔接着说道。

“是这样的,有个大老板看中了我们村的一块地,就是埋你爹妈的那块地,想在哪里修个化工厂。这本来没什么,只要按照合法程序,事先通知家属迁坟,我们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可是这些GRD居然雇佣了一群混混前来,没有通知家属,就私自挖坟。当我们接到消息赶往哪里时,你妈妈的坟已经被挖掉了,碎骨头渣子掉了一地啊!而你爸爸的坟墓已经被挖了一半了,你大伯看到后,跑到你爸爸的坟前站着,不让这些人再挖了,这些人喊你大伯走开喊不动,便叫来了当地派出所的人,这些畜生上来二话不说,揪着你大伯就是一顿毒打啊!你大伯老骨头老腿的,那经得住这种折磨,腿都被这些畜生打断了。”说着说着,二叔流出了眼泪。

听着二叔讲述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没有说话,只是双目愈发冰冷,握紧的拳头已经把手心刺破,红色的液体哒哒地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

“我大伯在哪?”冰冷的语气打断了还在讲述的二叔。看着我毫无感**彩的冰冷目光,二叔打了个冷颤。

“我大伯在哪?”我再次重复。

“在房间里!”二叔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后面我从小住长大的小屋。

绕过全身颤抖的二叔,我径直走向后面的房间,打开大伯的房门,我看到的是一个沧桑的且干枯的身体躺在床上。

“大伯!我回来了。”我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感情。

“是...是...小林子吗?”床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走到床边坐下,我看到了大伯经过简单包扎但仍然满是鲜血的双腿,本来捏得够紧的拳头,又更紧了一些。

“林子,我对...对...不住你爹妈啊!”

“咳咳!”

随着大伯的咳嗽声,大量的鲜血顺着大伯的嘴角溢出,流到了洁白的床单上,犹如一朵凄美的花。

慌忙拿起旁边的一件衣服,我双手颤抖地把大伯的嘴角的血液擦拭干净。

“没事,大伯。我爹妈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你的!”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咳咳!”

大伯再次咳嗽了2声,同样咳出了大量的鲜血,拿着手里的衣服,我再次把大伯的嘴角的血水擦干净。

“大伯,你会没事的,走,我送你去医院!”说完,我伸出颤抖的双手,准备把大伯从床上抱起来。

“别,林子。我...我...我知道...我...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过能...能在死前看到你,我...我死而无憾了,只是...只是...不能看到你...你娶媳妇的那一天了...”大伯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不见。

“大伯!”我用力摇晃着大伯苍老的身躯,大声喊道。

“大伯!你别吓我啊!你起来陪我说话啊!”摇着大伯已经毫无生机的躯体,我喊声动天。

院子里面的人听到我的哭喊,全都冲了进来,但是看到的只是一个哭泣着的少年坐在一个已经死掉的老人身边,互相依偎着。

“大伯,你走好。”说着,我伸出右手,把大伯睁得大大的眼睛慢慢闭合。

默然起身,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一丝感情,恍若行尸走肉一般,我木然走出了院子。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高空,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打开车门,开着车向派出所走去。

打开车的工具箱,我拿出了一个换胎用的扳手,径直走进了那个由本地的一些混混、毒贩所组成的征地公司。

"你什么人,有事吗?假如是来办事情的话,今天公司里宽带断了,办不了任何事的。"门卫室里,一个人放下正在欢乐斗地主的鼠标对我说道。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反问道:“前天去团结屯逞凶的人呢?”

“你问这个干甚么?都说断网了,办不了任何事,你走吧!”那人的表情明显已经不耐烦。

“前天去团结屯逞凶的人呢?”我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再次问了一遍。

“你这个人这么这样,都说...”

“说你MB!”我扬起手里的扳手,对着这厮的头上就是重重的一击。

“卡擦!”

如砍柴般的声音传来,这个人哎哟一声大叫,捂着头一下子往后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如杀猪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征地公司。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

走出门卫室,我站到了征地公司的院子里。

一会儿,我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穿得人模狗样的人。

“滴答!”

我手里的扳手上的鲜血,顺着扳手地落到了地上,向四周散开,犹如一朵朵美丽的花。

突然,一声大叫传来:“啊!”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

“老朱死了,死了。”

顿时,征地公司里一阵慌乱。看着我身侧滴着鲜血的扳手,这些平时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垃圾已经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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