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子,她把人家伤成这样,您不惩罚她吗!”洛灵韵紧紧抱住赫连靖的手臂,赫连靖压下心中的烦闷才没有把她甩开。
“先去包扎吧。”
见赫连靖怒了,洛灵韵也不敢再触他霉头,只得乖乖地跟着走了。
“你没事吧?”赫连靖问楚皖仪。方才走来的时候赫连靖虽没看见洛灵韵撒泼,但看到了叶子与乌维尔相持,便知道楚皖仪又受了为难。
“没事。”楚皖仪淡淡地说。
赫连靖被楚皖仪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想发怒又发不出来,一转头看到那小猞猁竟朝着自己龇牙。
“安分点。”赫连靖说完便转身离开。
“有王太子在,你就不会受太多刁难了。”乌维尔替楚皖仪松了一口气。
“嗯。”楚皖仪淡淡地应答道。
九月戌,拜天神。
九月五日,是漠颉祭祀先祖,祭拜天神的日子。漠颉贵族大会蹛林,并有不少活动,是一个重大的庆典。
“类似于蹛林,漠颉也有很多祭天活动。也有植树代君臣等,然后绕木绕祭坛。绕完后,众人饮酒娱乐后散会。”乌维尔说,“我们就负责准备好那些东西就是了。”
“嗯嗯。”楚皖仪点点头。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楚国人也信道信教,也会举行大规模的祭礼,也十分盛大。而漠颉的祭礼也和楚国大有不同。先前作为长公主,在祭礼上楚皖仪是其中的重要人物,而现在楚皖仪一边前后忙碌着准备,一边远远看贵族陆续到来。
贵族们蹛林三圈,举行着庄重的仪式。仪式过后,漠颉人饮酒,骑马,骑骆驼等为乐。这种贴近自然的礼式,较中原的更多了几分神秘和崇敬,是一种自天性来的一种古老信仰。
“和你们不一样吧?”乌维尔说。
“很有不同。”楚皖仪看着祭礼上每个人发自心底的虔诚,也受到了几分触动。
“很古老,很自然的仪式。”楚皖仪说。
“那你们呢?”乌维尔好奇道。
“我们有太多仪式了,会去先祖陵墓祭拜,有祭天,祈福,求雨等,各有仪式。”楚皖仪说。
“你们那的似乎比我们多。”乌维尔说。
“嗯,不过还是你们这个仪式更发自内心。”楚皖仪说。
“难道祭祀不是该诚心诚意吗?”乌维尔惊讶道。
“嗯,但是多了以后,其中有一些也慢慢被掺杂了政治目的,当然也有很多仪式的性质都逐渐转变了。”楚皖仪回头笑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乌维尔说,“过来喝点奶酒吧,吃点东西,忙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呢。”
“好。”楚皖仪转身走了过去。
“不错吧?”乌维尔笑问。
“确实不错。”漠颉的酒比中原的更浓厚,掺杂了一些奶腥味,但也颇有一番豪迈的风味,如漠颉人直爽张扬。
赫连靖眼神搜寻了一圈定在树荫下楚皖仪的身上,勾起了一抹笑。
“王太子,喝酒!”有人叫他,赫连靖才收回了目光:“来!”举杯一饮而尽。
“王太子?”乌维尔看到赫连靖走过来忙叫了楚皖仪。
“他来干什么?”楚皖仪转身想进屋。
“你躲什么?”赫连靖叫住她。
“王太子散步尽喜欢些偏地儿。”楚皖仪说。
“我不喜散步。”赫连靖说,“白日里看你喝酒,不妨试试这个。”赫连靖抬起手,把一个酒囊递给楚皖仪。
“哪敢劳王太子记心。”楚皖仪没接。
“几日不见,就这么疏离了?”赫连靖挑了挑眉,“拿着吧,你没尝过的。”
“你怎知我没尝过。”楚皖仪仍没有伸手。
“这酒到现在酿的时间正是最好的口感,取的也是最好的料做的。就算是运往楚国,也没法保留最好的味道。”赫连靖说。
“谢王太子赐酒。”楚皖仪行了个礼接过来。
“连杀我都敢说,还在乎这个礼不成?”赫连靖调侃道。
楚皖仪只接了酒转身就回了屋。
“王太子,您在这啊。”赫连靖目送楚皖仪把门关上,身后管家轻声说。
“有事?”
“是,要王太子去处理一下。”管家说。
赫连靖和管家往回走,赫连靖突然说:“你说我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哎,这,老奴不知。”管家说。
“连你也不敢说话了。”赫连靖看了他一眼。
“王太子,您要走了?”洛灵韵放下了碗。
“要处理事情了。”赫连靖站起身往外走。
“王太子。”洛灵韵忙上前挽住他的手。
赫连靖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王太子,韵儿没有做任何对不住您的事情,为何韵儿回来后您就对韵儿冷淡了?”洛灵韵仰头望着赫连靖。
“洛阏氏多虑了。”赫连靖低头看了她一眼说,“好了我要走了。”
“您要召那个奴隶吗?”洛灵韵咬了咬牙,轻声说。
“奴隶也有名字。”赫连靖掰开她的手径直走了。
“哗。”赫连靖刚走,洛灵韵就把桌上的盘子扫到了地上。
叶子抚慰住她:“莫气坏了身子,一个奴隶而已。”
“奴隶,但他那么上心!”洛灵韵怒。
“您要收拾她有什么难。”叶子说,“倒是这些碗,送来不易,您可别都摔了。”
洛灵韵踢开地上的碎瓷:“嗯。”
“你手怎么了?”赫连靖的目光马上盯上了楚皖仪的手。
“没怎样。”楚皖仪丝毫不顾,手上利索地收拾着。
赫连靖走过去握住楚皖仪的手腕,扯下了她手上的布,露出了鲜血淋漓的一双手。
“这叫没什么?”赫连靖压着嗓音,带着怒气。
“对奴隶而言本就没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楚皖仪毫不在乎。
赫连靖突然想到初见时她傲然的模样,想到楚国城外帐中她的乐声,想到月下她纤纤玉指拨弄筝弦,哪是现在眼下这双伤痕累累的手。
“王太子不必如此。”楚皖仪平静地抽回了手,要去拿布重新裹上。
赫连靖先她一步把布摔了出去:“别动!”
楚皖仪见赫连靖动了怒,便也站着不动。
“来。”赫连靖小心地扶着楚皖仪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身去柜子里摸出几个瓶罐来,又叫了人打了水。
赫连靖小心地用布擦去楚皖仪手上的血痕,轻得仿佛在抚弄一片羽毛,楚皖仪没想到他还有这副模样。
“痛不痛。”赫连靖的声音很轻,仿佛大声了就会弄疼楚皖仪似的。
楚皖仪淡淡地摇摇头:“王太子大可不必如此,奴自己来就行。”楚皖仪说着就欲接过毛巾往自己手上擦。
“别动!”赫连靖说,楚皖仪被他一惊倒真的不再乱动。
楚皖仪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人,他正亲自帮自己包扎着伤口,用着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温柔。“这是屠我家国的恶鬼。”楚皖仪的眼中没有感动,只有冷漠和憎恶。
“好了,不要碰水。”赫连靖没有挖掉这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反倒习惯地无视了楚皖仪对自己的厌恶,“这是命令。”
“没听到吗?”赫连靖看楚皖仪毫不在意地去端那盆水,怒道。
“不必如此。”楚皖仪说。
赫连靖几步走到楚皖仪的面前,掰住楚皖仪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柔软的唇瓣,少女的芬芳,赫连靖舔过少女整齐的贝齿,逐渐温柔。
“不要再当奴隶了,做我的阏氏。”赫连靖凑近她面前。
楚皖仪也看着他,毫不闪躲,她清澈的眼眸里都是自己,却又没有自己:“身份有别。”
“那又如何?”赫连靖身上的气息紧紧将她包裹,“我的决定,没有人能阻止。”
楚皖仪淡淡地略过他。
“成吉思汗都能娶奴隶为妻,漠颉也没有规定不可。”赫连靖说。
“他没娶。”楚皖仪说。
“那是合答安不愿。”赫连靖认真地说。
“我也不愿。”楚皖仪说。
赫连靖沉默许久,正当楚皖仪以为他要动怒,赫连靖突然说:“那我等你愿意。”说完竟端起那盆水走了出去。
日子依然平静,听乌维尔说近来边上的部族不太安宁,赫连靖常忙得连日在外。楚皖仪依然做着平日里的活,也时常受刁难,但也都习以为常。
“再过几日即动身吧。”赫连真说。
“好。”赫连靖恭顺地说。
“靖儿这段时间也劳累了,这几天好生休整。”赫连真说。
“谢父王体恤。”赫连靖说完便退下了。
“您回来了。”管家近日也四处忙碌,为赫连靖上下打点行装。
“楚皖仪呢?”赫连靖一脚迈进门就说。
“还未去看。”管家说。
“你也先休息吧,最近也累了,我自己去就行。”赫连靖说着便大步往里走去。
屋子门开着,没有光。赫连靖心一慌,忙快步走去。
屋里空无一人,东西杂乱着。赫连靖往桌上一摸,手指上沾了灰。
赫连靖在屋外绕了一圈竟不知道该叫谁,往旁处走去,踹开了门。
“王太子。”里面的人爬起来惊恐道。
“楚皖仪呢?旁边那屋的奴隶,还有乌维尔。”赫连靖抓着一个人的衣领。
“咳,回,回王太子,乌维尔被遣去外处了,楚皖仪被关在那……”
“哪?”
那奴隶语无伦次着指向一个地方,赫连靖丢下他往那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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