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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大变化

周一早上,公司大院里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周末的双休总是能让人觉得新的一周充满了干劲儿。王涛到了公司,从容走进食堂,打了2个包子,一份小菜,一碗豆浆。因为员工食堂有公司补贴,这一顿早餐只用了2块钱。王涛一边感慨着国企的待遇,一边思索着陆平找到自己究竟会有什么事情。整个周末这件事一直在心里盘桓不去,让人心情难以平静。吃过早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处理着周末上周航班运行的数据,一边喝着杯中的普洱茶,王涛的思维却逐渐发散了起来。

王涛大学学的是运动训练专业,篮球专项,原本跟航空并不搭边。大四下学期,有一天同寝室友林宇杰突然找到自己,说金鹏航空正在招人,他有门路可以安排人进去,不过对方要收3万元的打点费用。那一年正是大学毕业自主择业的第一年,不管是学生还是家长对于未来的就业形势都心里没底,基本上都利用自己身边的关系各显神通。而王涛这种没有关系,学习成绩也一般的学生想找到合适的工作的确非常困难。对于金鹏市王涛并不了解,只是知道这是一个沿海的富裕城市而已,对于出生于北方小镇的王涛来说,金鹏市真的太过于遥远了。寻思着反正大四也没有课,如果林宇杰说的事情靠谱那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如果成功了当然皆大欢喜,如果没成功就当去沿海旅游了。王涛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只是简单的准备了一份简历,带着家里给的钱就跟着室友坐上了南下的飞机。那天是2005年4月9号,23岁的王涛生平第一次坐飞机。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王涛的命运和金鹏航空结下了不解之缘。

时任货运部行政管理室经理的经理是孙玉莲,这个后来提拔了谷大志的元老是个非常热心的人。不管是员工家里有了困难,还是员工在工作上闹了情绪,孙玉莲知道以后都会主动热心的帮忙解决。于是货运部的员工都亲切的称呼孙玉莲为孙姐,每每谈到此人言语中无不带着尊敬和钦佩。而林宇杰说的那个“关系”正是孙玉莲。王涛和林宇杰两人的行程是第二天笔试加面试,第三天自由活动等通知,第四天坐飞机返回。王涛家境一般,自然舍不得花钱出去玩,于是在面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来到金鹏航空的大院里转了起来,一边抱怨着南方闷热的天气一边欣赏着路过的空姐,王涛本来无所谓的心态也知不觉的转变了,此时的他非常渴望能进入到这个大国企。转过一个满是锦鲤的池塘,王涛碰到迎面走过来的孙玉莲。由于面试是由孙玉莲主持的,并且开场还给参加面试的一群大学生讲了公司的发展历史和一些鼓励的话语,王涛对于孙玉莲的印象很是深刻。而孙玉莲也是认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昨天来参加面试的一群大学生中的一个,于是很自然的拉着王涛聊了起来。

“孙总,早就听宇杰说起过您为人很热心,这次来金鹏航空多亏了您的帮忙。”王涛很是谦虚的说道,言语中不无试探的意味。当然这种试探在孙玉莲面前还显得那么青涩。

“我也没帮什么忙,宇杰的爸爸是达北机场的领导,托人找到了我,为人父母的心情嘛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能不能进金鹏航空还是要看你们考试中的表现。”孙玉莲一脸的苦口婆心,似乎并不知道打点费的事情。

王涛听到孙玉莲话风不对,心里担心家里拿出的3万块钱打了水漂,于是脑子一热说道:“那林宇杰说的3万块钱......”

“什么?怎么回事?”孙玉莲疑惑的问道,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快。

王涛知道自己冒失的闯了祸。但是事已至此,再掩饰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于是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倒了出来。

孙玉莲听王涛说完之后勃然大怒:“这个林宇杰,简直是胡来。咱们部门之所以招你们这批学生是因为领导很重视员工的文体活动,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林宇杰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没想到人品不行!那这种人我们坚决不能要。王涛你记住,这个社会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能力,你还年轻,不要参合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说完,扔下目瞪口呆的王涛走了。

事情的结果非常带有戏剧性,通过关系来面试的林宇杰当天就收到了应聘没有通过的通知第二天就打道回府了。而没钱没背景的王涛,则是顺利的通过了面试,正式成为了金鹏航空货运部的一名员工。不但如此,后来王涛还成为了孙玉莲身边最亲近的下属,后来孙玉莲一路高升到公司副总裁,王涛也被提拔成货运部主管销售的经理。想到这里,王涛在庆幸之余不禁感慨命运真是不可琢磨。

收回思绪,王涛把整理好的数据打印了出来准备参加10点的例会。这周的例会依然是孙志主持,各科室按照惯例汇报了上周的生产数据和本周的工作计划。王涛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在其他科室经理汇报工作的空当眼神飘忽的在谷大志和孙志两人的脸上扫视着。谷大志依然是一丝不苟的穿着制服,打着领带,汇报的工作也是事无巨细,让人犯困,看不出来与平时有任何的不同。看来是并不知道那晚28号别墅的事情。而孙志也是和平时一样,除了会议开始的时候简短的说了一句“开始吧。”就再也没有说话,一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只是在轮到王涛汇报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微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开完会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王涛刚走出会议室大门,电话就震动了起来。是陆平。

“涛,中午别去食堂了,你坐我的车,哥带你去吃正宗的陕西肉夹馍。”陆平的语气依然是充满了激情,总是给人一种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的感觉,丝毫听不出这是一个即将面临职业生涯重大挫折的人。

“好的好的,平哥,你稍等一下我把东西放到办公室就下来。”王涛语气殷勤的回答着,不知不觉间称呼已经从“您”变成了“你”。

公司领导办公室都在1号行政楼,楼门前的车位上都用黄色油漆刷上了领导的车牌号。王涛刚找到陆平的奔驰就见陆平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了过来。他冲王涛摆了摆手,示意王涛上车,电话也随即挂断。陆平发动汽车,转过头对王涛说:“今天天气这么闷,看来是要变天啊。”

“是啊,确实。”王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了一句废话。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闲天,很快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西北风味的面馆。正值饭口,面馆里坐满了吃饭的客人,老板娘很是熟络的引着他们走到预留好的位置上落座,转头向后厨喊道:“6号桌肉夹馍套餐两份。”很快,饭菜上桌。陆平举起茶杯象征性的和王涛碰了一下开口道:“从下周开始你哥我就不是销售部的总经理了。”

“哦?那公司怎么安排的?”虽然早就猜到陆平肯定会受到李成远下台的影响,但是话从陆平嘴里说出来,王涛还是表现出了适当的诧异。

“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在销售部跟公司几个副总裁关系都不错,级别是保下来了,不过新部门却是个养老的部门”陆平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不快,面上还带着意思笑意。

“你是说工会?”王涛试探的问道。

“没错,这回哥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唉!这些年在销售部压力太大,现在到了工会就有时间做点别的事了。”陆平似乎并不在意这次的职位调整。

“那后续有什么打算吗?”王涛自然知道陆平特意找自己过来肯定不仅仅是聊聊天,十分配合的开口问道。

“你觉得未来几年那个行业比较赚钱?”陆平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回答王涛的问题,反问道。

“这个我也只能从我自身接触的行业说一下。基本上咱们航空已经到了发展的鼎盛时期,以后很难再有什么特别大的爆发机会了。但是货运这一块我还是比较看好的。”王涛斟酌这用词,尽量使自己的分析看起来更加的合理。

“没错!这一点咱们兄弟想到一块去了。”陆平喝了一口茶谁接着说:“货运这块我留意很久了,你们销售的数据我电脑里都有。现在增长最快的一个是电商一个是生鲜。比如北方的海鲜运到南方,南方的水果运到北方,这些东西必须走空运才能保证新鲜,降低损耗。以后的趋势必然是货多,舱位少。”

“恩,没错,还是平哥想的周到,我就没想那么多。”王涛不禁对陆平有点刮目相看,在他的印象里,陆平只是靠着背景上位,很会处理人际关系而已。没想到他对货运部的工作都这么了解,而且他的分析和自己手里的数据居然真的相符。看来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啊。

“所以我打算咱们哥俩合伙开一家货运公司,专门做空运。我知道你们和其它公司的销售都有联系,到时候你负责拿舱位,我负责联系货源。怎么样?愿不愿意跟着哥一起干?”陆平说道。

“平哥,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对待的,我当然愿意跟着你一起干了。”王涛终于确定了陆平的真实想法,赶紧表态道。虽然自己现在不大不小也算是公司的中层干部,但是哪个男人没有野心呢?况且在金鹏市这个灯红酒绿的都市,看着别人豪宅遮风,豪车代步,说不羡慕的话王涛自己都是不信的。王涛不是迂腐的人,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不作出违反原则的事情,利用手里的资源赚点钱这种事任何人都不会拒绝的。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早就说练体育的并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陆平开心的又举起茶杯。

王涛此时的心情也很是放松,开玩笑的回答道:“也不一定,只不过头脑简单的即使练体育也练不好。”

说罢,两人一同畅快的大笑起来。

一顿普通的午饭两人吃得满面红光,回到货运部办公楼的时候看到各个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还在午休。王涛脚步轻快的回到办公室,拿起茶杯惬意的喝了一口。寻思着反正睡不着,索性打开了电脑,习惯性的进入了公司的内网。又是一条公司发文显眼的出现在内网首页:《关于成立中原航空公司的通知》。同样的红头文件,同样的重大事件。不过此时的王涛却没有了那种吃瓜群众的心态,自己已经和陆平成为了合作伙伴,不能再按部就班的靠着资历混日子了,从今天开始要关心公司各方面的大事小情。

点开文件链接,王涛不禁苦笑了起来,从接受陆平的邀请开始,自己还真的是见识到了这个工作了十几年的公司不为人知的一面。只见筹备组人员名单上赫然列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筹备组组长兼中原航空公司总裁:刘大江

筹备组副组长兼中原航空公司乘务部总经理:刘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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