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末的金鹏市酷热难当,金鹏国际机场29号机位旁边的空地上,王涛单独开着一辆只有一挂货斗的牵引车停在安全区域内。牵引车里边没有空调,王涛的白色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了身上。但是相比机坪上有太阳晒,下有机坪烤的处境,牵引车起码还能给他遮一遮阴凉。飞机很快滑行到位,王涛迅速的将牵引车靠近飞机货舱门,把舱口的几箱水果搬到了货斗上,开车离开。
航空公司各个航站之间的员工平时互相给对方捎带水果是很常见的,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免不了要走个人情,毕竟礼尚往来的道理谁都懂。作为金鹏航空货运部销售管理室的科室经理,王涛自然对这些事驾轻就熟。而车上的水果,就是营销部总经理陆平交代他过来取的。
陆平并不是王涛的直属上司,按理说陆平没有权利交代王涛去做事。但是陆平的背景却让王涛很乐意帮这个忙。牵引车按照规定的20公里的时速慢慢驶向7号门。7号门是金鹏航空与机坪之间联通的一个出入口,方便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出入。王涛的牵引车过了安检,就看到陆平的奔驰已经停在7号门外的路边。陆平并没有穿着公司的制服,而是穿着一身王涛叫不出名字的潮牌。看搭配,上衣、裤子甚至是鞋明显都是一个品牌的,镀银的LOGO很是显眼。
牵引车的货斗顺滑的靠在奔驰的后备箱附近,没等陆平动手,王涛已经麻利的将5个箱子搬到了奔驰的后备箱里。陆平拍了拍王涛的肩膀,简单的说了句:“今天晚上我约了孙志吃饭,到时候你也过来一起坐一坐。”见面没有寒暄,分别也没有道谢,但是这样的交流方式却显得两人很是亲近。
孙志是货运部的总经理,也就是王涛这个部门的老大。孙志本身并不是航空业内的,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南方军区司令员的老爸,所以才能在金鹏航空这个国企当上了部门总经理。
但是真正让王涛疑惑的是,陆平怎么会邀请自己参加他的聚会呢?公司的人都知道,陆平是公司总裁李成远眼前的红人,32岁的营销部总经理可是金鹏航空成立20几年以来最年轻的一位部门总经理。能成为陆平座上宾的基本都是公司各部门的总经理和公司的高层。如果是平时,王涛这个科室的经理是根本没有资格跟陆平一起吃饭的。没想到这次只是帮了这么一个小忙,自己就能收到陆平的邀请。不得不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了。想到这里,王涛突然觉得闷热的机坪凉快了起来。
王涛心情舒畅的回到办公室,茶杯里的茶水温度刚好。一口气喝干了茶杯里的水,看了看手机,还有40分钟下班。王涛习惯性的打开公司内网,一边漫不经心的浏览网页,一边想着晚上的饭局。突然,王涛盯着一条公司的红头文件愣住了。文件的标题是:《公司关于李成远同志的处理通知》。王涛赶紧点开了文件的链接......
陆平表情凝重的开着车行驶在街道上。关于李成远的红头文件一定会在下班前发到公司内网,也就是说今天下班之前不管是提前得到消息的公司高层还是基层的普通员工都会知道金鹏航空李成远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晚上的饭局他邀请了公司分管营销的副总裁刘大江,飞行部总经理雷鸣,货运部总经理孙志,还有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中层领导。至于邀请王涛出席今天的晚宴,陆平也并不是临时起意,对于王涛这个人陆平还有一些安排。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少人会出席呢?陆平一边等着红灯,一边自嘲的想着。
金玉海滩是金鹏市一个高档别墅区,东面靠近市中心的CBD,西面临近风景美丽的滨海大道,住在里面的业主可以躺在床上就看到窗外的大海。一栋栋别墅错落的建在半山腰,环境很是幽静,颇有些大隐于市的意味。王涛开着他的奥迪Q5按照陆平发给他的手机定位找到了金玉海滩28号别墅,别墅门前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豪车。王涛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一边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两包中华烟,拆开一盒放进制服前胸的口袋,另外一盒放在裤兜里。
金玉海滩的28号别墅是一家并不对外营业的私人会所,装修很是奢华,久闻其名的王涛还是第一次踩上这里的地毯。
“您好,先生,请问是陆总的客人吗?”门口的礼仪小姐声音很是轻柔。
王涛点了点头,克制着自己东张西望的眼神,跟着礼仪小姐的步伐也不禁变得轻柔了起来。宴会厅并不难找,进了大门一直走,转过一扇画着巨大壁画的屏风就是宴会厅的大门。宴会厅大概有七八百平大小,中间是一张可以容纳20人的餐桌,周围摆放着一圈沙发,冷餐台,洗手间分布在两个角落。透过正对大门的落地窗就是辽阔的海景,让人心旷神怡。几个穿着空乘制服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沙发旁边放着几个飞行箱,显然是刚结束了飞行任务还没来得及换下制服。王涛扫了一眼,发现没有熟人,就静静的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就在王涛坐在角落里发愣的时候,他身后的洗手间走出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金鹏航空乘务长的制服,长发很专业的在脑后挽成发髻,没有一丝凌乱,化着淡妆的脸上点缀着两瓣红唇,既性感又显得干练。身上的制服即使是经过了一天的飞行也没有一丝褶皱,整个人身姿挺拔,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她弯下腰来。
“HI,你也过来啦?”她走到王涛的身边,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哎呀,这不是明丽吗?刚飞回来啊?”王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刘明丽。
刘明丽是乘务部二分部的分队长,同时也是王涛的同事——货运部行政管理室经理谷大利的老婆。以前同事聚会接触过几次,所以还算熟悉。只是今天的场合刘明丽出现在这里却显得不那么寻常。王涛知道,公司的领导们私底下聚会时偶尔会带几个乘务员调节气氛,用陆平的话说就是男女搭配,喝酒不累。但是她们平时带的都是普通的乘务员或者乘务长,刘明丽作为分队长明显不是过来调节气氛的。想到下午在公司内网看到的发文,王涛觉得今天的聚会越来越复杂了。不过即使再复杂跟他这个小小的科室经理也没什么关系,他今天过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在公司高层领导面前混个脸熟,顺便照顾好在场的各位领导,让领导们吃好喝好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有什么目的,跟他王涛是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刘明丽的到来让空旷的宴会厅显得热闹起来,刘明丽先是交代了在门口忙碌准备的服务员领班几句,又到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女孩那里小声说了些什么,几个女孩嬉皮笑脸的回应着。最后,刘明丽走到王涛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王总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刘明丽半开玩笑的跟王涛闲聊着。
“别别别,叫小王就行,哈哈。这不是今天刚好遇到陆平总,他说晚上一起聚一聚,好久没见了。”王涛也是半真半假的回应着,既没说为什么会遇到陆平,也没说自己是请示了老大孙志才决定参加今晚的聚会。他知道,刘明丽可不是闲聊来了,这个女人肯定是想试探自己跟哪个领导有关系,毕竟这28号别墅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于是索性就搬出陆平来,反正陆平是东道主。至于其它的东西你自己想去吧。
两个人的气氛看起来很是欢快,起码那几个穿着乘务员制服的女孩觉得王涛跟她们的分队长很是熟悉。但是不管是王涛还是刘明丽聊的都是平时工作里琐碎的小事,对于公司总裁李成远的红头文件的事情,两个人却是绝口不提。
两个人正聊着,刘明丽突然站了起来,招呼也没打就快步走出了宴会厅。刘明丽的座位本来是侧对着门口的,但是她在跟王涛聊天的时候一直是侧坐着面对着门口的,她看到门口的服务员领班一边说着对讲机一边小跑着转过屏风,知道是领导们到了。王涛的反应慢了一拍儿,他慢吞吞的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又整理了一下制服,这才迈着大步迎了出去。此时外面嘈杂的声音已经传进了宴会厅的大门,一旁聊天的几个乘务员也站了起来,双手交叉在身前,一副标准的迎宾姿势。
王涛转过屏风,看到陆平正陪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是金鹏航空公司的副总裁刘大江。刘大江身高一米七左右,花白的平头,穿着普通的公司制服——白衬衫、黑西裤。和陆平的一身潮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身后跟着货运部总经理孙志和公司办公室经理刘天明。这两人王涛倒是早就认识。
此时刘明丽已经走到了陆平等人面前,自然的接替了陆平的位置对刘大江说道:”刘总,我今天有飞行任务,刚落地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失礼啦!”
刘大江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看了看周围一圈全部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人,笑着说道:“那这么说起来在场的只有陆平没有失礼了?”
一句话把大家都得一阵哄笑。
王涛神情肃穆的站在旁边,等着所有人都走过去之后慢慢的跟在后边,似乎他觉得如果级别不够,领导开玩笑的时候你都是没有资格笑的。此时的陆平已经在和服务员领班核对菜谱以及上菜的顺序。王涛知道,陪领导的工作他是没资格胜任的,自己最合适的位置就是跟着陆平这位东道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果然,陆平转过头看到王涛,很是亲热的拍了拍王涛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很是自然的说道:“涛,你去我车里拿一条烟过来。”
王涛不敢怠慢,拿着钥匙快步跑了出去。
等王涛回来的时候宴会厅里的气氛已经很是热烈,刘大江坐在正对大门的主位,和左边的刘明丽正在说着什么,看那认真的神态好像是在汇报工作?一个乘务部的分队长跟分管销售的副总裁有什么工作可汇报的呢?王涛疑惑的想着,随机又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剔除出去,走进了宴会厅。
一边跟孙志打了个招呼,一边把烟拆开递给了在门口安排座位的陆平。做完这一切之后,王涛依然是安静的站在陆平身边,他选的位置很是讲究,既不会妨碍陆平的指挥,又能让陆平随时能看得到他。
宴会厅里的秩序随着陆平的指挥很快归于平静。餐桌很大,九个人坐在四周,每个人之间都隔了很宽的距离。座位的顺序从刘大江依次往下:刘明丽和陆平分列左右,然后是孙志、刘天明,再下边是3个乘务员穿插在左右,最后一个位置留给了王涛。座位安排的井然有序,同时也体现了陆平男女搭配的原则。
陆平坐在刘大江身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话筒,试了试,开口道:“今天呢,是9月份最后一个星期五。在座的各位忙了一个月了,也很辛苦。尤其是我们的领导大江总,给了我们很多的支持。今天呢,大家能赏光来到28号餐厅,我陆平感到特别的荣幸。今天我们就一个任务,陪好领导,吃好喝好。祝大家周末愉快!”随着陆平简短而又富有情感的发言结束,大家一起站了起来,举起了面前的酒杯。一起说道:“周末愉快!”然后都是一饮而尽。似乎在场的这些人此时此刻聚在这里,真的就是为了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旁边的服务员赶忙过来添酒。刘明丽笑着对服务员领班说道:“我们领导的酒杯今天由我负责。”
陆平顿了顿,并没有落座,等着场面冷却下来之后又举起手里的酒杯:“这第二杯酒呢,我们一起敬我们的大江总。”众人又是呼呼啦啦的站了起来,整齐的说道:“敬大江总!”
刘大江豪气的一摆手,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感谢,感谢。”
很快,陆平第三次举起酒杯,故作不正经的说道:“第三杯酒敬咱们以刘明丽为首的美女团伙。”
于是大家又是一阵喧嚣笑闹。于是酒桌的气氛就此打开。
王涛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等着陆平、孙志和刘天明等人依次给刘大江敬完酒之后,也是端起早已斟满的酒杯凑了上去。
“大江总,我是货运部的王涛,敬您一杯酒,您随意。”王涛拿捏着笑容,双手捧杯递到刘大江的酒杯下方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旁边的陆平适时的补充道:“王涛是咱们货运部分管销售的经理,工作能力很强,人也踏实。”
“哪里哪里,都是各位领导支持。”王涛受宠若惊的谦虚道。
刘大江放下还剩下一大半酒的杯子,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货运部的王涛,去年公司的先进个人有一个叫王涛的,是你吧?。”
“主要是我们老大孙志总领导的好,嘿嘿。”王涛憨厚的笑着回答,同时不忘把身边正在和刘明丽聊天的孙志拉了进来。
刘大江笑了笑没说话。王涛见火候到了,也就不说其他,示意了一下回到了座位上。
此时王涛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乘务员,她见王涛过来连忙就要站起来,同时示意王涛她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王涛的手在空中往下压了压,说道:“没事,在办公室坐了一天,刚好站起来活动活动。”
“哥哥你好,我叫林雪娇,您是哪个部门的呀?”这个乘务员没有推辞继续坐在王涛的座位上。她的说话声音很好听,略微带有磁性的嗓音又不失年轻女孩的活力和俏皮。
此时旁边的服务员已经给王涛搬过来一把椅子,王涛顺势坐在了林雪娇的身边:“我是货运部的,我叫王涛。”说着拿起酒杯和林雪娇碰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今天是和刘明丽一起飞的?”
“是的,明丽姐是我师父,我一直跟着她一起飞。”
“哦?明丽也是我的老熟人了,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了。等下咱俩加个微信,以后货运这边你需要帮忙尽管说话。”王涛说着拿出手机。
“真的啊?那好啊,说不定以后真的会给您添麻烦的。”林雪娇也是笑着拿出手机,打开了添加好友的二维码。
“既然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就叫我王涛就可以了。”
此时宴会厅中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高潮,在座的人都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聚在一起,刘明丽还在和刘大江申请庄重的聊着什么。而陆平则是穿行在各个座位之间挨个关心问候着。孙志和刘天明不知道在开着什么玩笑,一起笑了起来。而另外两个乘务员则跑到了宴会厅的落地窗前边拍起了照片。
陆平端着酒杯敬了一圈酒,此时的他也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放下酒杯,陆平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上显示有一条未读的信息,看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发过来的。发信人正是飞行部总经理雷鸣。信息很简单,只有寥寥八个字:“今晚临时有事,见谅。”陆平知道,这就是雷鸣向他表明的态度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飞行部是整个公司最重要的部门,甚至在领导眼里,飞行部要比他陆平的销售部还要重要得多,毕竟飞行部直接关系到飞机的安全运行。作为飞行部总经理的雷鸣自然有他自己的圈子和背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选择不出现实属正常。只是陆平理解归理解,但是心里还是涌出了一丝的不快。转念想到今天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陆平把心里的不快压了下来。
正在陆平若有所思的时候,刘明丽走了过来,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大江总有点累了,我先送他回去了。”
陆平赶紧站起来,关心的对着刘大江说道:“大江总没事吧?”
刘大江摆摆手,端起酒杯也是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道:“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陆平,你把大家照顾好。”紧接着把手中的半杯残酒喝了个干净。又对刘明丽说道:“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刘明丽并没有辩解,只是依然紧紧的跟在刘大江身边,寸步不离。
随着刘大江和刘明丽的离席,众人也纷纷有了去意。孙志提议大家去会所楼上的KTV进行下半场。而他的提议自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附和。
又是一夜欢腾。28号别墅的灯光一直辉煌到凌晨4点才渐渐熄灭。王涛和陆平站在别墅的门口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别墅门前孤零零的停着两辆汽车。
沉默半响,陆平开口说道:“兄弟,你今天能来哥哥我很开心。回头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聊一下,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平哥,咱们认识也七八年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哥哥看待的。”王涛知道,陆平要跟他聊得事情必然关系到李成远的下台和陆平下一步的打算。现在的陆平即使失去了李成远这个最大的靠山,但是今天刘大江的出席也表明陆平在金鹏航空的影响力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今天陆平主动邀请自己说明他必然是有求于自己,这是一个天赐良机,一个可以和陆平,孙志这样的中层领导公平合作的天赐良机。如果抓住这个机会,自己这个小小的科室经理的职位很可能就会往上挪一挪了。
距离金鹏国际机场十几公里的金色年华小区是金鹏航空为下属职工们建的福利房。只要在公司工作满十年,就可以以市场价五折的价格购买一套这个小区的房子。这个价格在寸土寸金的金鹏市可谓是一项天大的福利。
王涛在金色年华小区的家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自己的妻子柳美红在金鹏航空的地面服务部工作,她的工作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航班延误动不动就要通宵的加班,很是辛苦,当然也就没时间照顾家里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个人结婚三年多一直也没机会要个孩子。王涛打算最近找找关系把妻子调到行政岗位,不然的话这个家简直太不像个家了。简单洗漱了一下,王涛随便找了一套背心短裤,打算出门吃点东西。
中午的阳光很是刺眼,小区里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拖着飞行箱的空姐空少匆匆走过。就在王涛正经的思考今天午饭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人——行政管理室的经理谷大利。
谷大利比王涛小了几岁,身上穿着恒古不变的白衬衫、黑西裤。手里拎着几样青菜。显然是刚从楼下的超市买了菜打算回家做饭的。
说起来这个谷大利也是一个才子,他出身农村,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靠着种地辛辛苦苦的供他念书。谷大利也没让父母失望,高考的成绩不但过了报考的金华大学的分数线,而且还是当年全省的文科状元。也是因为他在写作上的才华,在大学毕业进入金鹏航空之后仅仅五六年的功夫就从一个普通的行政文员做到了科室经理的职位。要知道,在金鹏航空这样的大国企,没有背景的员工升职是很难的。一般人就算熬个10年也就是从普通的小员工升到主管的位置。
同事见面自然免不了招呼几句。王涛主动开口调笑道:“这么热的天,谷总还要亲自买菜啊?”
“昨天刘明丽飞通宵,今天又有飞行任务,这几天都不在家。孩子又想吃青菜,所以这不就下来买点嘛。”谷大利早就习惯了王涛玩世不恭的调侃,反而是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但是他的解释却带个王涛巨大的疑惑,刘明丽昨天下午就回来了,而且晚上还在28号别墅跟他一起吃的饭。陪着领导吃饭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刘明丽为什么要瞒着谷大利呢?难道他们夫妻俩闹矛盾了?看谷大利的神情并不像啊。那么就是刘明丽有事情瞒着谷大利!王涛心里充满了震惊,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随即他又不露声色的跟谷大利告别,并没有提昨晚的晚宴和刘明丽照顾刘大江照顾了整整一晚的事情。
反正他们两口子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王涛暗自想着。但是他却不知道,昨晚的宴会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同时也使其中很多人的人生轨迹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