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麟王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今年京中确实频频出事,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京中的境况,只是这京中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为免朝堂动荡,还是需得思量再三才好下手。
“趁他病,要他命。”楚王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太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楚王面色冷淡的开口:“纤纤说的。”
“她还说了,这些卑污之人手下还有许多良臣,应当一一提拔起来,与之并肩之日就是取代之时。”
“这是韩灼的机会,他应当会尽力把握,他若是能把握机会和兆侍郎比肩,取代他更名正言顺。”
“兆侍郎下马,周昱自然也能收敛一些。”
太子点头,略微思索片刻就明白了楚王的意思,“此事还得和父皇再商议。”
三人还未说完,东宫的下人就传来消息,说皇上召了周昱进宫,将九州水患的差事指派给了他,别的随性人员还未定下来,只是让周昱回去准备,早日出发。
太子干巴巴的看着两人:“父皇是有顺风耳吗?”
麟王笑了一声:“父皇怕是察觉出了什么,这下皇兄身上的担子轻了些,只要向父皇举荐韩灼便好了。”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楚王站起身来,“本王回府了。
太子开口:“快用晚膳了,楚王用过晚膳再回府吧。”
楚王头也不回:“不用,纤纤在等本王回去。”
景纤纤在楚王府百无聊赖的躺在槐树上看风景,这棵树越长越高,楚王命人修了个梯子方便她爬树,又在树上寻了一根粗树枝细细的磨成了一张小床的样子,又铺了厚厚的褥子,也不硌人,景纤纤在楚王府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树上躺着。
远远的她就见楚王步履匆匆的进了府,瞬间心情好起来,坐起来叫了一声:“王爷。”
楚王听到她的声音快步走上前接住了落下来的景纤纤,无奈的笑了一声。
“你倒是不怕摔。”
“我知道王爷能接住我的。”景纤纤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兴冲冲的问:“怎么样,太子哥哥怎么说?”
楚王原想再抱一会儿,没想到她跳出来这么快,就拉着她坐下。
“太子还未去举荐,皇上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周昱去办了。”
“啊?”景纤纤愣了一下:“父皇有顺风耳吗?”
楚王顿觉好笑,真是亲兄妹,用手刮了一下景纤纤的鼻子。
“麟王说大概是皇上察觉出了什么但是还未确定,跟你的想法相同,想趁他离京细查一番,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父皇?”
景纤纤歪着脑袋细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难道是这一世她算漏了什么?还是因为她重生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那韩灼呢?王爷提了吗?”
楚王扫了她一眼:“你当着本王的面提别的男人倒是很顺口。”
景纤纤头皮一紧,自从她和楚王互通心意以来,楚王人前人后对她从来不说本王了,虽然她还是爱叫王爷,但是楚王宠她她还是知道的,没想到他这个醋都要吃。
“王爷,你是吃醋了吗?”景纤纤往前凑了凑,楚王掩饰似的咳了咳,耳根红了红又迅速消退了。
景纤纤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楚王,“在我心里没人能比的过王爷。”风吹着景纤纤的头发,簪子上的鸢尾花轻轻摆动着,也轻轻柔柔的波动着他的心。
楚王却突然伸手盖住了景纤纤的眼睛,这不是楚王第一次遮她的眼睛了,景纤纤也习惯了,眼睛忽闪忽闪的等着楚王说话。
“别这么看本王,本王会忍不住。”
景纤纤没有细想开口问:“王爷忍不住什么?”
楚王没说话,过了片刻景纤纤才听到他笑了一声,把手放下来。
“上回我说的不可再这么看旁人你可记得了?”
“我记着呢。”景纤纤边说边点头。
“记着就好。”楚王还是觉得气结,忍不住揉了揉景纤纤的发髻,这小姑娘怎的算计别人那么聪慧,轮到自己身上这么傻?
夜里纤蔷殿清月察觉到有人倏地睁眼,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王爷现在出入纤蔷殿如无人之境。
这夜夜来小姑娘院子里坐坐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清月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察觉到景纤纤跟着王爷一起出去了,又躺了下来闭上了眼。
景纤纤要去见见韩灼。
韩灼此人胸怀大志,但是感念于幼时兆侍郎女儿兆蕊的救命之恩一直屈居于兆侍郎手下,若不是他这么多年的辅佐,凭兆侍郎的脑子早就被挤下来了。
景纤纤怕他此次前去相助周昱将功劳都归给周昱还是没有出头之日,有些事情还是得和他说清楚。
景纤纤和楚王落在韩灼院子里时韩灼屋里的灯还亮着,楚王让景纤纤在院子里等着,大摇大摆的去敲韩灼的房门。
偷偷摸摸躲在院子里的景纤纤:······
王爷未免太嚣张了些。
韩灼打开门看到是楚王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夜色,心下就知必然不是来找他说正经事的,正要退后一步避开身子让楚王进屋的时候,楚王退开一步,站在院子的景纤纤和善的冲他笑了笑。
这位景乐公主的大名韩灼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京中人都私下传的沸沸扬扬说她虽貌美无双但是心狠手辣又精于谋算,虽然此时她站在院子里乖巧和善的笑,但是韩灼还是觉得要被算计了。楚王见他看着景纤纤面色纠结,又挡住了他的视线,“有话同你说,就在院子里。”
韩灼回过神检出网已经回头走到院子里了,赶紧跟上。
“王爷万安,景乐公主万安。”韩灼行了跪安礼,未曾起身,又低头问:“不是王爷有什么话要同卑职说。”
景纤纤适时开口:“是本公主有话同你说。”
韩灼头低的更深了些,他和这景乐公主没什么交集,有话同他说那就是要算计他了,他有什么可算计的?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少听那些市井流言说本公主心狠手辣精于算计的,你又不蠢,本公主算计的哪一个是好东西?”
韩灼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没一个好东西,心里微微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