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们的婚事已被皇上准许,他自然也不会再强求,更不会娶一个不贞的女子做太子妃。
此事暂且作罢,被赦免死罪的傅玫狼狈逃离皇宫。
时辰已是不早,傅宛也与皇后和静妃行礼辞别。
只是她刚从御花园里出来,身后就传来李崇低沉的声音。
“傅小姐,请留步。”
怎么又留步……他又想追问什么……
傅宛有所预感,停下脚步等待他开口。
很快李崇与傅宛面对面,他的面容不苟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的意味。
“傅小姐,莫非这种低级低劣的手法,就是你所谓的办法?”
听说李崇口中的嘲弄之意,傅宛不以为然地解释:“急什么?才刚刚开始而已。”
李崇眼神顿了顿,正想提出心中疑问,然而却被傅宛打断。
“你不要总是耿耿于怀,毕竟此事乃是家丑,宣扬出去丢的是你的脸面。”
傅宛另有所指地笑笑,轻灵转身翩然而去。
望着她清丽的背影,李崇明白傅宛是暗示他不要多说,心中反而复杂而矛盾。
同一时刻,傅玫提前回到将军府,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一进院子就大闹一场。
肖氏莫名的从卧房里出来,询问后才得知今日女儿险些人头不保。
看到傅玫啜泣不止,肖氏心里也不是滋味。
心疼之余,肖氏又听闻傅玫被许配给二皇子做侧妃,原本焦灼的情绪更是跌至谷底。
“都是傅宛搞的鬼,这个千刀万剐的贱货!”
肖氏咬牙切齿,她恨透了傅宛。
眼下母凭女贵的幻象彻底破灭,她即便只能认命,也不甘心就这样委曲求全。
“玫姐儿,你先回房歇着!”肖氏朝丫鬟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把女儿扶回房间。
接下来她风风火火的去找傅宛算账,等待片刻才见到车停在将军府门前。
“傅宛!你还有脸进这个家门!”看到傅宛从马车中下来,肖氏怒火滔天,噌噌几步冲了上去。不用想就知道肖氏哪来这么大火气。
傅宛淡定自若,挑了挑眉反问:“你养出一个不守名节的女儿,朝我发什么火?”
本来肖氏还想把傅宛骂的狗血淋头,结果这一句话就让她偃旗息鼓。正所谓身正不怕影斜,深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傅玫把持不住?
但肖氏不想就这样碰一鼻子灰,双手叉腰斥责道:“就算玫姐儿有错,难道你就要将她置于死地?你的心怎么那么狠毒!”
就知道肖氏有各种理由推到自己身上,傅宛摇头笑笑,慢条斯理的回怼:“二叔母,我看您就知足吧,今天皇上能饶玫姐儿一命,已经是她的造化了!”
说罢,她见肖氏无言以对,继续眉眼弯弯的调侃。
“况且现在玫姐儿被赐给二皇子,其实想来也不错,二皇子也是皇子,虽是侧妃也未必比太子妃差嘛!”
听到傅宛一而再地羞辱,肖氏终于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今天玫儿所受的罪都是因为你!”
肖氏无法接受从太子妃变为侧妃的巨大落差,一气之下要对傅宛动手。
傅明忠与傅明德兄弟二人闻讯赶来时,恰见得肖氏打算动手,傅明德恐自己大哥发怒,忙紧皱着眉头大声呵斥拦下她。
“你做什么!”肖氏吓了一跳,见来人是自家老爷,问也不问便斥责她,捂着心口哭哭啼啼:“老爷,你可要为玫姐儿做主啊!”
然不曾想,傅明德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厌恶甩开她,转身冲傅明忠作揖赔礼:“大哥,我代肖氏方才的无礼之举向你和宛姐儿赔个礼,还望大哥勿怪。”
傅明忠面无表情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原是傅玫这一闹竟惹得将军府上下都知晓了,傅明忠与傅明德在路上便从下人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傅明德听得一路过来脸色阴沉得像是锅底。
肖氏见傅明德竟这般不帮她说话,登时瞪大眼,边大声嚎哭边去扯傅明德衣袖,“老爷!如今是玫姐儿受了那小贱蹄子的算计!你怎的还帮着外人说话?!”
傅明德实在不愿看见她,只觉得丢人现眼,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玫姐儿失了清白,谁管她是不是遭人陷害,旁人只会碎嘴说她不爱惜自己。
遂他怒从中来,这肖氏竟还敢闹,是嫌傅玫之事知道的人还不够多吗?
“够了!”傅明德大吼一声,“愚妇啊,难不成你还嫌不够丢人?”
肖氏被吼得愣住,又抽噎着抬起衣袖抹眼泪。
傅宛站在一旁嘴角上扬看这出好戏,正起劲儿呢,傅明忠便走到她身边,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宛姐儿,你同我来。”傅明忠轻拍一下傅宛肩膀,示意她去房里单独聊聊。
看不成戏傅宛觉得有些可惜,到底是正事要紧,她答应一声亦步亦趋跟在傅明忠身后。
两人一路行至傅明忠的书房。
傅明忠坐下后目光落在傅宛身上,开门见山道:“宛姐儿,这事儿始终究竟是如何?可与你有关?”
傅宛被鹰隼一般的视线盯住也不胆怯,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父亲这话可就折煞我了,玫姐儿自己要去去二皇子私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地,两人干柴烈火也是情有可原。
女儿不过是见二皇子与玫姐儿那么久不回来,担心他们才多了句嘴,谁想到他们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呢?”
除却自己动手脚那些细节,傅宛说得不可谓不详细了,逻辑毫无错误。
傅明忠盯着她,却见她脸色都未变上一变,只好无奈长叹一口气。
“你知晓分寸便好。”
自那日失了清白回府,傅玫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破碎了,又遭傅明德好一阵骂,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以泪洗面。
肖氏心疼得不行,却又被傅明德勒令不许再提,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好日日去傅玫房里同她一起落泪。
再怎么不情愿,大婚的日子也如期而至。
傅宛一早被春笋叫起来梳妆打扮,打着哈欠穿戴好,凤冠霞帔配上惊艳京城的容貌,就连日日看着自家小姐的春笋一时也看得呆了。
“我家小姐真是顶顶好看的。”春笋作为陪嫁丫鬟,今日不必服侍傅宛更衣打扮,只简单拾缀了一下自个儿。
“油嘴滑舌。”傅宛弯眸笑骂她,倒也没有小姐的架子。
二人嬉笑着等待吉时到来,一派祥和。
傅玫那边却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