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宛没吭声。
她倒要听听肖氏怎么口出妄言。
不料肖氏也在气头上,赌气地甩了下袖口,“你去问宛姐儿吧,让她交待一下,背地里私藏了多少好东西!”
傅明忠先是一头雾水,去库房拿嫁妆之事,原本他也有所耳闻,怎么会平白无故吵起来了?
目光转向傅宛,傅明忠疑惑开口,“宛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私藏什么东西了?”
在父亲面前,傅宛可不会由着肖氏颠倒是非。她微昂着头,直截了当地否决:“爹爹,我没藏任何东西,只是有人还在觊觎我娘留下的遗物!”
“你血口喷人!”肖氏再次激动起来,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
听到母亲义愤填膺的口吻,傅玫也是随声附和,“方才宛姐儿拿给我的嫁妆实在不堪入目,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也比我体面!
这时傅明忠恍然大悟,虽心里护着女儿,明面上又不能完全表露出来。
顿了顿,他双手背负,询问几句后做出定论,“要不这样吧,遗物是万万不可动的,但府上的东西不如再拿出来一些。”
话音落下,傅明忠本以为此举可解决矛盾,傅宛却对身边吩咐了一句:“春笋,把以前的账本和库本拿来!”
春笋应声退下,旋即手捧着两本账目簿子回来。
傅宛没接过去,直接示意她递给父亲。傅明忠眼神一闪,拿在手上随意翻看。
“爹,您看,这上面所记载的,都是二叔母掌管的账目,她在吃穿用度上大手大脚,府上早没什么闲钱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傅宛将了一军,肖氏差点当场背过气。只是她自知理亏,因而只能闭紧嘴巴。
觉察到肖氏又没话讲了,傅宛乘胜追击,故意试探着询问:“当然事已如此,过往之事不必追究,若是二叔母看不上那些嫁妆,不如把我的那份换给你?”
听闻傅宛的提议,肖氏的第一反应不免心动,但细细想来,傅宛留给自己的嫁妆肯定都是好东西。可她突然如此大方,还对之前账目之事既往不咎,莫非此中有诈?
出于谨慎起见,肖氏犹疑不决。
身边的傅玫却没多想,满脑子都是一览傅宛手里的嫁妆。
一来可满足好奇心,二来若真有奇珍异宝,便可同意交换留为己用。
傅玫心里打着小算盘,靠近肖氏耳语几句。
见女儿已经急不可耐,肖氏也就斗胆一试,点点头同意交换,“那好,既然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们就不和你客气了!”
肖氏眸中闪过一抹精明,不忘补充一句:“但我们只是先看看。”
听出这母女二人还有反悔之意,傅宛懒得多做计较,吩咐管家去拿自己的那份嫁妆。
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真做交换。
不多时,管家双手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还蒙了一块黄底紫花的绸缎布,“请自便吧。”
傅宛意味深长的笑笑。
肖氏和傅玫顿时两眼放光,对托盘里的嫁妆充满期待。
随即管家来到两人面前,肖氏轻轻揭开绸缎,可挂在嘴角的笑意却瞬间凝住了。
“这就是你的嫁妆?”她的语气不可置信,这看到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傅宛不假思索地颔首,“不错,我早说过库房里没什么东西,给玫姐儿的那份,已经是精挑细选的了。”
另一边傅玫面色也是大失所望,她扁了扁嘴,本想嘲弄两句但没开口。
至于肖氏脸越拉越长,嫌弃地朝管家摆摆手:“拿下去拿下去,我们玫姐儿才不要这种嫁妆!”
“随你,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傅宛漫不经心地附和,注意到肖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管家缓缓退下,肖氏开始在心里生闷气,觉得傅宛根本就是在耍她们。
不过平心而论,傅宛的嫁妆确实拿不出手,就连傅明忠也不免觉得寒酸。
待肖氏带着傅玫离开后,傅明忠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说女儿,“嫁妆还是在重新准备一下吧,免得到时咱们府上颜面无光。”
说实话,傅宛的确是不在乎。但眼下父亲已经发话,她也只好无奈同意。
而傅玫回去后,揣着一肚子怨气和傅明德报怨。
得知女儿受了委屈,傅明德也意识到在大房那边捞不到油水,只好拿出私房钱给傅玫置备嫁妆。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傅玫和太子的婚事已然定下,有人欢喜有人愁,傅玫一家因为即将飞上枝头而高兴着,李皋却是愁闷的很。
若傅玫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小姐,他是半点不会在乎的,但这可是五万军权,若是让太子得到傅玫的助力,他想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就更难了。
李皋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动手,女人嘛,还不是好掌控的很,加之他对傅玫有救命之恩,想要做些什么就跟个容易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皋听着手底下的探听来的关于傅玫的消息,心里渐渐有了成算。
这一日,李皋携带着重礼来到了傅家,言明是为了见傅玫一面。
傅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颇为意味,她跟二皇子可没什么交际,不过对李皋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前段时间才在宫宴上求娶过她。
被太子和二皇子同时求娶,傅玫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其实真要说起来,李皋更合她眼缘一些,瞧着就仪表堂堂,是温润如玉的公子。
太子虽然不差,但在容貌上终归是比不上的。
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傅玫驱散脑海里的这些想法,不让自己多想,整理好仪容去前院见客。
“臣女拜见二皇子殿下,不知二皇子光临寒舍,所谓何事?”傅玫盈盈一拜,身姿动作很是妩媚。
李皋今日前来是抱着目的,一身装扮自是不俗,端的是风流倜傥,见到傅玫到来,温和的一笑,“前几日在宫宴上,在下被傅小姐的才情所折服,深有引以为知己之意,这才贸然前来。”
李皋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傅玫被对方这般尊敬的对待,不免有些飘飘然,面上还是谦虚的说道:“殿下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