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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笑看落花淡看天边

“哦乔治,你确定你计算的路径是正确的吗?我可不想在享受春宵之乐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大棺材打扰了兴致。”

“史特!汤姆,我早跟你说过了,就算这口大棺材进入大气层也会化为飞灰的。”

NASA内两名技术人员盯着中央显示器上的倒计时互相揶揄。

10小时01分16秒......

七星巨棺在深空中的航行速度达到了第三宇宙速度,CP探测器在捕捉到画面并将数据传回地面之后,巨棺便慢慢消失在监测范围。

只有那组倒计时显示,即将从地球上看到七星巨棺与我们擦肩而过。

“肯定比看流星刺激多了,到时我可要好好许一个愿。”有人这么说。

......

桐市作为一线沿海城市,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名为“平凡心理咨询”的工作室内,喜欢自称医生的平凡仍然在伏案研究案例。

平凡翻阅着资料,却有些心神不定。多半是因为一天前从偶遇的两个同学口中听到一个曾经以为会厮守的名字。

桌子上乱糟糟的一沓沓资料,全是欧洲著名心理学家斯科夫的研究案例。

比利-斯科夫,名气享誉整个亚欧大陆。平凡对其研究成果是持敬畏态度的,但要说全信,那倒未必。就如孔子说的“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敬而远之的态度。

比利-斯科夫对心理障碍患者的治愈方面做出过重大贡献,他有一套梦境与平行世界的解说论,涉及了自然科学里的量子,暗物质,维度问题,再加上其有许多成功案例,自然也就有诸多拥护者。

今晚多半静不下心来了,于是把资料收了起来,拿起《庄子·内篇》的第二篇《齐物论》。这是一本带白话文译文的版本,要不然根本整不明白。

其实读过庄子的书的人或许都有这个感觉,世人尊儒重墨,庄子却批判儒墨之徒各执一端,妄定是非,何出于此?

与许多读者一样,平凡一度也对庄子的书有些怨气,但《齐物论》中有一段话原文是这样写的:

“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

坦白说,平凡在初读这段话时,真怀疑是不是庄子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但往往越整不明白的话就越好奇。平凡查阅了相当多的资料,后吃惊的发现,庄子的宇宙观是很独特的。

庄子认为宇宙有一个‘开始’,在‘开始’之前还有一个‘未曾开始的开始’......如此般推论下去。

把人放在整个宇宙中,渺小的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但人类对深空宇宙的探索步伐却自古以来没有停止过。

实际上庄子也是在揭示重叠结构世界。

与浩瀚无垠的宇宙相比,眼前的情感,困境,成败等都只不过是瞬间光景过眼云烟。

平凡开始神往,他期待能从宇宙的角度解释一些心理学相关的问题。

很快他又把刘珊这个名字抛到九霄云外。

风起时,笑看落花,风停时,淡看天边,懂得放下,生命才会愈加完美。

平凡仍然沉浸在韩凌纱的案例之中,他开始对那个世界产生无限憧憬。

赤橙红绿青蓝紫七彩天光、驾驭虹光瞬息万里的仙人、豢养九条天龙的老和尚、清风拂面的目盲老道,还有那骑青牛的太上天尊......

......

翌日上午,窗外车水马龙喧嚣依旧,人们形色匆匆,可以看出生活在桐市的人们,节奏很快。

平凡醒来时墙上挂钟的时针快接近十二点位置,他这才发现自己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嘴角的口水拉成一条丝,挂在了沙发上,平凡被恶心的直翻白眼。

又在工作室过了一夜,单身狗的宿命,有家不归。

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快把手机挤爆,全是张云的,平凡回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张云的声音,犹如泼妇骂街:“姓平的,你搞我是吧,今天我推了个重要的约会陪你去参加什么破聚会,你给我玩失踪。”

平凡安抚道:“得了别嚷嚷了,这破聚会不止是我同学,难道不是你的同学?再说了你说的约会不就去见个什么主播吗?你能不能找点正经事儿干,家底再厚也要给你败光!”

为了防止张云再发牢骚,平凡一骨碌把话全说完:“我在工作室,你就别开车了,半个钟后下楼等我,就这样!”

今日是约定同学聚会的日子。平凡前一天好说歹说让张云一起去参加。

平凡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既然主动参加这次聚会,难道是因为刘珊这个名字?

回首往昔,纯真的校园时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再到后来步入大学再到工作,平凡几乎很少与同学联系,工作性质的原因占主要因素。

高中毕业后七八年的时间,昔日同学早被社会摩挲的变了模样,每个人都有了不同的生活轨迹。就拿前两天见到的江秀来说,平凡对其印象不深刻,但朦胧的记忆中,那老旧的教学楼,高三的教室里,是曾经有一个大家都称为黄毛丫头的女同学名为江秀,始终以怯怯懦懦的一面示人,谁曾想何止女大十八变。

烈日炎炎似火烧,柏油马路上的热浪似一个大蒸笼,炙烤着每一辆通过的汽车。

平凡和张云到达约定地点已临近一点。

哐当一声,张云极暴力地把车门甩上,站在烈日下威风凛凛,魁梧健硕,比平凡略高一些,棱角分明的脸上鼻子高挺,放在古代绝对是个美男子。

只是一开口说话瞬间让人没了好印象:“什么苟几把玩意儿聚会搞在大中午的,还有就是你说你整天开这破玩意老掉牙的普桑做什么,你那台卡宴留着生蛋抱窝吗?”

平凡习惯了这些污言秽语,用钥匙锁好车门道:

“子非鱼的道理还需要我再给你讲一遍吗?”

“得嘞平大爷,去见你的老情人吧,说不定还可以打个怀旧炮!”

直言快语,这便是两人的沟通之道。平张两人的关系莫逆,还要追溯到五年前。

两人来自同一个内地四线城市,高中曾为同学,但不算熟络。自从张云举家定居在桐市后搭上了楼市福利的快车,家里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

那年张云的母亲得了一种罕见的卡普格拉妄想症,属于精神分裂的一种心理疾病,多年来花重金尝遍各种方法都未得到解决,使得家庭不太美满。真是无巧不成书,当平凡听说了这个事情后便向仅算泛泛之交的同学张云建议尝试一下欧洲斯科夫的心理治疗方法,毕竟有成功案例,于是引荐了自己的大学导师,也是一位德高望重在专业领域颇有建树的老教授。后来通过心理疗法结合药物治疗,竟然在短短半年后明显好转,直到恢复。

打那以后,对于一个把孝顺摆在第一位的张云来说,这个恩情比天高比山重,于是有心结交这个朋友,况且又是曾经的同学,逐渐互相了解了为人之后便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好兄弟。

从始至终平凡不曾接受过张云的酬金,让张云更为钦佩。要知道五年前平凡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并不富裕的家庭供他念完大学,剩下全靠自己。

张云认为平凡的专业水平很高,便建议他从医院实习之后自主创业。这也就有了平凡现在的营生。在生活节奏如此之快的桐市,人们多有焦虑,而生心疾。

平凡得到聚会的通知选定的地点是一家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门口两根柱子雕龙画凤,金碧辉煌,彰显了其消费主体。

“待会儿收敛你的心理强迫症。”平凡给张云定义为心理强迫症患者,其实玩笑的成分多一些,尽管张云不认同,但细想之下,平凡还真不是乱说。

“得嘞,你说了算,你是我亲大爷行不?”

平凡按图索骥,到酒店后通过工作人员去往由江秀组建的同学聚会群里发的名曰“大好河山”的房间。

这是一条宽阔的走廊,装修别致奢华。

平凡想到什么问道:“你上次说那个项目做下来没?我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不务正业,好好跟你老子学学做生意才是正途。”

张云嘴里已经说出了一个“不知道”的“不”字,但忽然顿住,揽着平凡的肩膀,剑眉高耸,一本正经,提高音量说道:“老凡,那你小看我了,这个项目我爸让我独当一面,虽说只是十个亿的小项目,但我肯定彰显我之本色!”

张云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来:“不说多,翻两倍利润回来是没问题的。”

平凡无奈地摇摇头。

只见两个装扮精致婀娜多姿的女生迎面走来,平凡认出了是高中同学,肯定也是来参加聚会的。

其中一人莺声燕语说道:“平凡张云,好久不见!同学们都到了,房间在前面,你们先过去。我和雅婷去接个人,等会聊。”

两女似乎并未对张云方才的一番豪言壮语产生丝毫波澜。

见两女离去,张云也就没了耍威风的兴致。

平凡甩下一句话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心理强迫症又犯了,明天去我工作室治疗一下。”

作为好朋友,张云对平凡的观感有一种莫名的敬畏,除却友谊之外的一种情愫,这可能是因为平凡习惯用心“看”人,容易被看透。

酒楼的长廊馨香怡人,墙壁挂着名画真迹,处处彰显老板的财大气粗,也侧面映射了消费群体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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