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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平凡 卒

七星古阵,沉寂千年,终将觉醒。犹如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平凡蜷缩成一团,求生欲是本能,既已接受穿越的事实,就得保住小命。

晃悠在七星古阵外的大头颅,狰狞的大嘴停止了咀嚼,有声音传出来,听起来激动无比:

“血,人血,啊,本皇几千年未嗅到过人血了。”

“人类,你是如何出现在这不周之境的,这不可能,难道此方天道已经崩塌?”

不周之境,通仙之门,灭绝之地。莫说凡人,就算是陆地神仙也无人胆敢踏足一步。

平凡擦了擦嘴角尚未干涸的血渍。

这死妖怪既然会说话,那代表着能沟通。

就好比在野外遇到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它们的欲求很简单,就是吃了猎物,并不会和猎物来回拉锯谈判,因为两者没有共同语言。而如果两者能互通言语,说不准可以谈妥一庄子买卖。

平凡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强装镇定喊道:“不知大王阁下,小的是否惊扰到你,如果是的话还请见谅,我就是个蚊子肉,给你塞牙缝都不够。”

一股强大的气流伴随着一声大笑扑面而来,同时夹杂令人作呕的气味。

“嗯,有胆识!你是第一个敢与本皇打马虎眼的人。本皇被镇压不周之境三千年来,倒是多有孤寂啊。现在看来天意如此啊,只要让我喝上人类的血,哪怕只有一滴,这该死的诅咒能耐我何哈哈哈......”

说罢那巨大头颅又仰天长叹道:“我陆压乃火内之珍,洪荒自由身,离地之精,三昧之灵,转生为妖,何曾一败?却落的真身被困无尽冥谷数千载......”

平凡没听这个丑陋的怪物在嚷嚷些什么。他心里想的是这个丑八怪为什么始终在七星古阵外围徘徊并且叽叽歪歪。按说它完全可以一掌就拍碎这个古阵。

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古阵有蹊跷,它惧怕,不敢触碰。

其实平凡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自称陆压的怪物,实乃此方天地三千年前的妖皇之一,真身被镇压在无尽深渊,如今显现的只是当年前附着在一块岩石上的一缕元神,实实在在一条漏网之鱼。千年间吸收此方天地的灵气逐渐自成一个本体,但不具备任何术法。也算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了。

平凡在七星古阵内来回走动,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他发现那个长满瘊子疙瘩的大头颅会随着自己的来回走动而左右摆动,似乎在看掌心中的一只蚁虫。没有攻击意图,或者说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但也不排除像猫抓耗子一样,喜欢玩弄于鼓掌之间。

平凡不敢大意,求生欲是本能。他在来回走动的同时也在时刻观察、提防,除非这个丑八怪一巴掌把整个七星古阵拍烂,否则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逮到自己。

那不知身躯长何模样的大妖物,极有耐心守在古阵外围,不急不躁,不疾不徐。

一回生二回熟。

对峙一刻钟后,平凡不再如当初那么惊惧,他在想如何破局,干耗着肯定不是办法。他并没有往有着七个巨大圆滚滚的石球中心走去,反而缓缓靠近外围。

就像孙悟空给唐僧划的圈,圈内就是安全区,只要不过线,任你妖魔鬼怪道行再高也只能望肉兴叹。

“哈哈哈,人类,别徒劳,本皇三千载岁月都可守。来来来人类,只需要借汝一滴精血,日后许你荣华千秋!”

“还真想跟我做买卖,做梦吧。”

趁这丑陋怪物说话之际,平凡卯足了劲拔腿飞奔,从头颅底下穿过去。

俗话说,灯下黑。

尽管只是陆压的一缕元神,无术法之力,但其自身力量就能搬山倒海,反应速度也极其迅猛。一阵极为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风云被其搅动,飞沙走砾,眼看就要变成一堆肉泥。得亏平凡留有后手,见势不妙,他火速掉转。

就在他前脚踏入七星古阵,一个生有四爪的巨大手掌止住于古阵之外。

果不出所料,七星古阵是平凡的堡垒。

平凡扑倒在地,本就松动的门牙彻底脱落,鲜血汩汩而流。重新站了起来,知道这个老妖怪奈何不了自己,便想逞一逞口舌之快,也不在意少了一个门牙说话漏风,骂道:

“你个老妖怪,没事就干点本职工作去压路啊,盯着我干什么玩意。让你很有优越感吗?你被囚在此关我屁事,就你这专门捡软柿子捏的屁大点本事,怪不得被人镇压在这鸟不拉屎的山旮旯!”

一通发泄,平凡自觉身心舒畅。却在心里暗暗咂舌是哪尊厉害人物把这么一个老妖物镇压在这里的,而且从其布置的七星阵来看,定非凡人所为。

那自称陆压的妖物,更加狂躁起来,身躯持续在增高增大,与山岳等高!他捶胸顿足,地动山摇,飞沙走石,日月星移。

不晓得是闻到更浓的血腥味的缘故还是受到平凡的言语侮辱。

平凡知道时机到了。他义无反顾一头冲出七星古阵,仅在越“线”的一刹那,平凡止住脚步回撤,那生有四爪的大掌铺天盖地而来。

七星古阵通体闪烁七色光芒,赤橙红绿青蓝紫,如同一道屏障隔绝了气势汹汹随时可以收割生命的一掌。

然而,因为惯性,平凡有半个身子处在“线”外,在回撤的一瞬间,仍是被那老怪物的手掌触碰,陆压老妖的速度之快可见一斑。

仅仅因为触碰到一点衣角,平凡如踩中一颗炸弹,脑袋一嗡,不知飞出多远,最后撞在圆滚滚的石球上重重摔倒在地。

“咕噜咕噜……”

红通通的血液如泉水从口中、鼻孔、耳朵涌出,可谓是七窍流血,冒着泡泡,像挤番茄酱般。

但他的目的达到。

方才由于陆压老妖以为平凡意欲再次逃跑,势大力沉的一掌挥舞过来,杀鸡用了牛刀。

谁知平凡耍了个心眼。

陆压的大掌因为刹不住车触碰到七星古阵那道屏障的瞬间,老妖也在那瞬间分崩离析,如同刀剑封魔录里的自爆僵尸,“血肉”横飞,烟消云散。

可想而知七星古阵的能量之威武。

片刻之后,平凡迷糊间听见从那深渊的极深之处传来让人心寒胆颤的吼叫声。

平凡躺在血泊中,进气少出气多,意识开始模糊…是要客死他乡的节奏。

故乡,亲人,朋友,爱攀比的同学们……

平凡临死都没搞明白是怎么穿越到此方天地的,更加不会想到那夜划破天际的七星巨棺是罪魁祸首。

眼前一个虚幻的身影,少年模样,白衣飘飘,浓眉大眼,光晕环绕,漂浮在七星古阵之上,平凡知道这便是灵魂脱壳的‘自己’,果真像《死亡九分钟》里描绘的人死后的画面:魂魄脱离肉体,开始漫无目的的飘荡,所谓的孤魂野鬼。

漂浮的翩翩白衣身影,叹息一声:终究是没能‘开窍成功’,我这是在哪?他望着地上自己的“尸体”……

躺在地上的平凡,吐出最后一口气。

平凡,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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