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莺儿正在给古中阳准备洗漱,就听见张逵在门外大喊:“少爷你快起来吧!府门外跪着一个小子,哭着喊着非要拜你为师,不见到你就是不起来,赶都赶不走。”
自己这么快就有了粉丝啊!古大少心里还真有些小得意。
“让他进来见我。”古中阳在屋里说道。
“好嘞!”张逵一溜烟跑了。
“少爷,你可不能收那小子为徒。”这时莺儿说。
“为什么?”古中阳纳闷儿。
“我刚才出去看了,没告诉你,那小子就是个小混混,前年死了娘,成了孤儿,整日里到处瞎混,我还被他欺负过呢!”莺儿愤愤地说。
原来小丫鬟有一次在街上看到那小子偷人家馒头吃,莺儿就大喊抓小偷。从此这小混混一遇到莺儿就死皮赖脸地缠着她,还说要娶莺儿当媳妇儿,张嘴就管莺儿叫娘子,小丫鬟心里可是恨透了那小子。
古中阳听莺儿委屈地讲述完事情的原委,心里不由一乐,对自己的这个小粉丝还真产生了兴趣。
不多时,只见一个小乞丐摸样,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跟着张逵走了进来。少年的五官倒还很是端正,脏兮兮的小脸上竟还透着一股英气。
“这就是我们家大少爷。”张逵对男孩儿说。
男孩儿看了古中阳一眼,噗通跪下,嘴里喊道:“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自己还啥也没说,就跪下叫师傅了,这孩子倒也有意思,古中阳心里想。
“师傅,这些银子是徒儿孝敬师傅的。”男孩跟着双手捧着一个小布袋递到古中阳面前。
古中阳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小布袋,估计至少有一百多两银子,也是吃了一惊,这么个街头小混混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难道真像莺儿说得他是个小偷?
不由面色一沉,问道:“你这里面有多少银子啊?”
“二百两。”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听他说有二百两,古中阳面色更沉了。
少年甚是机灵,看到古中阳面色不悦,知道他肯定以为是自己偷来的。于是连忙说:“师傅,这些银子是昨天您和白家公子比试医术我赢来的。”
“哦!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古中阳还不知道自己与白家公子对赌被赌场用来开盘口的事。
原来他就是昨日在金家赌场跪地的少年,名叫魏天,他并不是西楚人,而是南魏人。五岁那年跟母亲流浪到中山郡,娘俩儿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艰辛,前年母亲病逝了,就剩下他一个人。
魏峰长这么大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他娘临死前只留给了他一块玉佩,说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魏峰再三追问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娘也没告诉他,只是叮嘱他要把玉佩保存好,千万别丢了。
少年的母亲病重时,少年到白家医馆请郎中去给母亲看病,因为没有银子,白家医馆的人把他给赶了出去,第二日少年的母亲就病亡了。
从此,在少年的心里就恨起了白家。成了孤儿的他在中山郡到处流浪,别人看他可怜就给些吃的,这样勉强度日。
他娘去世没多久,出现了一位神秘人,那人传授了他一套如何从别人身上拿银子却不被主人发现的绝技,也就是妙手空空之技。不过在教他时那人给他立了两条规矩,一是不许对穷苦之人下手,二是不许以此来发财,饿不着混个生活就行。
从此少年就混迹在赌场、酒楼、青楼等场所,见到有钱的人就施展他的妙手顺点银子。但这孩子也不多偷,偷来的钱袋里如果银子多了,他只留下二、三两,剩下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再还给钱袋子的主人。
昨日少年正在金家赌坊谋生活,看到赌场开设盘口押注白家二公子与古中阳的对赌,于是就把自己这些日子“赚”来的全部家当一共十两银子,一股脑都买了古中阳赢。他倒不是支持或看好古中阳,完全是出于对白家的怨恨。
结果古中阳还真赢了,自己的十两银子一下子变成了二百两。夜里少年睡不着了,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于是下定决心要拜古中阳为师学习医术。所以今日天还没亮,他就来到古家大门前跪着拜师来了。
古中阳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盯着少年清澈的双眸看了半响。
少年见古中阳不说话,有些急了:“师傅,您要不收我,我就天天到您家门口跪着。”
古中阳被他的话给逗乐了,问道:“你可识字?”
“我识字呀!我娘从小就教我读书识字,我还会背很多诗呢!”
“哦!你娘教你的?”古中阳听他这样说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我娘没钱请不起先生,她就自己教我,小时候我娘就跟我说,做人有三不为,不忠不孝不可为,背信弃义不可为,贪恋财色不可为,我娘学问大着呢!很多教书先生都比不上她,只可惜她......”魏天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听到这里古中阳心中更是震惊,一位带着孩子四处流浪的穷苦妇人不仅识文断字,还懂得这些道理,他们的身世定然不同寻常。
古中阳已经动了接受这孩子的心思,因为他觉得这孩子虽然平日里小偷小摸,但品性不错,是个孝子。而且他出于对白家的记恨,能一下子拿自己仅有的十两银子下注,可见这孩子有血性、有魄力。自己如果加以引导和培养,日后此子绝非等闲之辈。又想到这少年身世可怜,与自己前世的弟弟赵峰一样都是孤儿,不由升起了爱怜之心。
“魏天,我不收你为徒,但我可以认你为我的小弟,从此以后就跟着我。你能不能学医,这要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但我可以我教你做人之道,教你光明正大的赚钱之术。你可愿意?”古中阳柔声说道。
小魏天前面听到古中阳说不能收他为徒还很失落,接着听古中阳说要收自己为小弟,那简直欣喜若狂,立刻给古中阳连磕了三个响头,激动地喊道:“大哥。”
古中阳连忙扶起少年,严肃地说道:“不过我要给你定些规矩,一今后不许再偷人钱物;二不许再进赌场、青楼那些地方,绝不能赌博;三嘛......”这时古中阳看到莺儿撅着小嘴气呼呼的样子,连忙说:“三嘛就是以后不许再欺负莺儿,以上三条如果违反你就不再是我小弟了,你可能做到?”
“大哥放心,小弟一定能做到,尤其是前面两条,如果做不到让我不得好死。至于第三条嘛,小弟不是欺负莺儿,我是喜欢她......”小魏天一本正经地说,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哎!你这小子。”古中阳有些哭笑不得。
“我才不要你喜欢!”旁边的莺儿撅着小嘴,又羞又气地说。俏丽的小脸都红了。
“哈哈!好了!莺儿你带他去换身衣服,安排住处,以后就让魏天住在我这院里。”古中阳看着这对小儿女心情不错。
此刻的他哪里知道,他的这个送上门的混混小弟,日后成为了天州大陆叱咤风云的人物。
“跟我来吧!你这坏蛋!”莺儿很不情愿地带着魏天走了。
小魏天忙不迭地跟在莺儿后面,笑嘻嘻地说:“莺儿妹子,你长得真好看!”
古中阳看着小魏天厚脸皮的样子,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