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爷,你这?”
军师魍魉不解,主爷做事一向谨慎,不放过坏人也不冤枉好人,怎么...
他起身,将月白银蟒袖袍双手背后,看向她正在慌忙用手拔白刺尖刀。急的满头大汗,袖中的桃核落在地上。
想捡又捡不起来,与周围棋子们解释,无一人听她,生怕惹火上身。
他转动下乾坤珠,凤眼戏谑诡谲“好玩”
转而又严肃惊色“把人带上来,收网”
四鬼们无语凝噎,主子真是有欺负弱小的怪癖...
“冉答应,你可知错”
从阁楼下来的裴云深,慢悠悠的开口,随后而来的四鬼,盛气凌人。上到后宫嫔妃下到养花杂役,皆曲身行礼,不敢抬头亵渎真颜。
行礼的同时,各个心理松懈,主爷已经开金口降罪这个倒霉的不知名小答应,才是犯罪主谋。
裴云深居高临下的睥睨各人的神情,再看向还在与尖刺较劲,急得满头大汗的人,肩胛处的白巾全数染红。
他再问了一遍“冉答应,你可知错”
冉莘莘恨的牙痒痒,只得开口“主爷,求求你别杀我,我知错了”
知他喵的错!
不就是拿了他两颗小毛桃吗?至于这么小肚鸡肠?
“本督主可以不杀你,认清楚这东西是不是你家的,想清楚再说”
一块刻字玉桂落在他面前,他周围的尖刺闪着白光往上一刺。
不厚的袖肘立刻见血,他当即疼哭。
也明白,这该死的狗阉人是用她做诱饵,诱着奸细出来,杀鸡儆猴。
“我曾经是任务失败过,但从没想过害主爷,这玉桂能上内朝的臣子才有,我父亲只是个小官,哪能逾越,若真如此,请主爷,让这机关将我赐成刺猬”
裴云深,冷声一笑,从下面地牢出现了一个血团子,原是被他拔牙行刺的刺客。
“刺杀本督主的刺客,可口口声声说是你派的,从他身上收到的赃物也被指控是你花钱塞给他的,事成之后,封官加爵,若不是如此,你亲手杀了他,本督主就信你”
她周围的尖刺机关沉下,一把匕首落在她膝盖上。
冉莘莘咽口唾沫,握着匕首的手发抖。
妈妈咪呀,作为现代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他连鱼都没杀过,更何况是杀人。
他将那刺客的脸板过,对着众棋子,拿着匕首对准他的脖子,手起刀落。
这刺客望着人群中带着斗笠的女人,突然释然笑了。
“不要”
冉莘莘立刻顿住,胸腔里心跳如鼓。
只见握紧白衫斗笠的女人,双眼含泪盯着瞪大双眼被拔掉整牙,努力发声的刺客。
向着满脸冷漠的裴云深,重重一跪“主爷是我,是我,向皇后娘娘暴露了你们的行踪并未走水路,在出城一百里的境地里埋伏”
裴云深慢悠悠的打开折扇“哦,原来是御女贞媛,江州刺牧的独女,本督主记得是皇后母家的外戚,你自进宫便主动请缨入司宫台来,忠心耿耿多年”
他说着,不无讽刺之意。
黑靴轻抬,朝着刺客腹部重踢,那刺客疼的蜷缩,贞媛捂住嘴忍泪。
“嗯,好,真是一对有情人”
又凌厉骇然道“江州刺牧,好大胆子,欺君罔上!将已嫁为人妇的女子送入宫中铺路进官,贞媛,你说皇上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女充军妓,男作奴隶,还是满门抄斩你自己选”
贞媛颤着身,往下一跪重重磕头“主爷,你杀了我吧,放过我家人,我死可以,只要你放过玉郎和我的家人”
裴云深收起折扇在她惨白的脸上拍了拍“你们郭家人,没资格让本督主破了规矩!”
啊!
御女捂住眼睛,从指缝中浸出血迹,顺着脸颊滑下,而折扇上的小尖薄刃上放着两颗眼珠。
裴云深对着两颗活生生的眼珠,欣赏。
“有眼无珠,贴切”
地上的刺客纵使被困住手脚,也从喉咙里发出变音“狗阉人,你不是人!你有种杀了我,来世,来世我一定…”
话音刚落,是魑魅收起刀剑。
手中已提着玉郎的项上人头“属下命人给江州刺牧送去”
军师魍魉将珍藏般的一方玉锦红软布盒打开,连着眼珠和人头放入,想着不久之后,江州刺牧便会收到这份大礼。
刺客的尸体被拖出去,埋入花园里当肥料。
裴云深嫌弃的将带血的折扇扔到众棋子中“这好好的粥入了颗老鼠屎,各位还有什么老鼠进来了,都在这里解决掉”
院子中几个太监挖土的声音,让众人听得个个白脸。
这些棋子们也是人精,为了活着,上赶着去伺候他,抬凳子的,端茶送水的,主动坦白这段时间的宫中旧事。
裴云深一晃眼,冉莘莘不见了。
“都闪开”
只见花扇门外堵着的人纷纷让道,花扇门雕花各异,看不清楚。
隐约可见门外雕刻繁缛,榫卯精密的榻状物出现。
花扇门被踢开,冉莘莘扛着雕缡龙纹贵妃榻,与众抬着太师椅的女人们格格不入,他走进暖意阁放下贵妃榻。
不知从哪里顺来的香帕擦拭着,边擦边谄媚笑着“主子爷,只有您金贵的屁股,才能配得上华丽的贵妃榻”
“您坐这想怎么训话都行,可别累着了”
几个抬太师椅的女人对他无不怨怼,这不显得他们没尽心吗?
这小棋子到底从哪里钻出来的?
裴云深被他这顿操作整的一愣,面目有丝扭曲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