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比,我胜之不武,但你爹爹已作古了,小侄女你要我好生为难啊。”阿傩叹口气。
“有什么好为难的,”师蒹葭心直口快,“我一个心高气傲的苗人公主都不怕输,你又有什么好担心好恐惧的呢?”
阿傩准备迎战,但看她们远道而来,并不着急,而是客客气气的招待她们先住了下来,师蒹葭是有被害妄想症的人,住在人家这一尘不染的屋子里,她还在胡思乱想。
临睡前,师蒹葭拔掉了一根头发丝捆在了门板和廊柱上,看师蒹葭做这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夏以芙忍俊不禁。
“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说道吗?”
“我们苗人向来谨小慎微,做事情总是认真而仔细。”师蒹葭解释。
说完后,她三下五除二到了窗口,将一枚牙签放在了某个位置,回目郑重其事道:“今晚如果有人想要从这里进来偷袭我们,这牙签就会回弹回来,然后射到这个水碗之内。”
不得不说,师蒹葭还是个机关高手,看似一切都设定的平平无奇,但里头的原理和暗器推动的技巧等等都精准到不可思议。
夏以芙拍案叫绝,不过却忽而开始拆台,“你说,人家如果真的想要我们的命,为什么会如此麻烦呢?人家一把火烧了这屋子就好了,比什么劳什子的高低呢?”
“这个,这个,”师蒹葭困惑的搔搔头皮,小孩子一般冥想了片刻,竟忽然站了起来拉了夏以芙就走,这让夏以芙反应不过来,“做啥?”
“夏以芙徒儿,你说的是啊,因此这里十有八九是危险的了,所以我们最好离开这里,找个最安全的地方休息,走吧。”
“啊,你!”夏以芙气急败坏用力甩开了师蒹葭钳制了自己的手,嘟囔道:“你说风就是雨,如果阿傩师叔果真要害我们,人家也轻而易举。”
“但你看他们这边防和布置分明就很奇怪啊。”师蒹葭自己推开了窗,她看向了外面,在她们这屋子的边边角角有不少的篝火,而夜色里不少人握着火把在巡逻,众人如临大敌,好像面对着什么随时可能毁灭一切的力量似的。
这场面让本就提心吊胆的师蒹葭更感恐慌。
然而夏以芙看到这里却一笑,从容解释,“你想想吧,这里是个山洼,现在偶是半夜三更,没有野兽才怪呢,他们和你们苗人一样,为保全自己和群体,只能做这等巡游啊,不然呢?”
夏以芙从来都是用自己的眼和自己的心去忖度人家的行动,话说的干净利落,至于师蒹葭,她本是“阴险狡猾”的狐狸,因此看到人家忙忙碌碌,倒好像和自己在对着干似的,不免提心吊胆。
“好了,我那好师父,睡觉吧,其实我也在想着谋害你呢,每天都在想,现如今我已将你教授的技能融会贯通了,等会儿我想要将你怎么样就将你怎么样。”夏以芙煞有介事的说。
师蒹葭本来还准备睡觉,但听夏以芙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
她对夏以芙戟指怒目,“好你个夏以芙,我待你怎么样?我含辛茹苦将自己一切的本领都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你,如今你是如何回报我的?如今的你竟这么狠毒,你要反噬我?”
“睡觉。”夏以芙忽然发现自己连玩笑都不能和她开了。
两人睡到了第二天,夏以芙是被鸟鸣声弄醒的,窗外啁啾的鸟儿也不知是什么品种,那鸟儿叫声清脆热烈,一大清早就在耳边鸣叫了,听的夏以芙心驰神往。
然而等 夏以芙醒过来后,那鸟鸣声已竟消失了,她准备推开窗去看看,又怕惊动了神经衰弱的师蒹葭,只能等着。
今日师蒹葭没有醒过来,大概是赶路累了,亦或者师蒹葭中了透心针后身体大不如前,想一想前一段时间日日她都在传授本领给自己,总得不到很哈的休息,而今日终于有机会能呼呼大睡了,夏以芙也不想搅扰她。
她凑近师蒹葭,神经兮兮的伸手试了试师蒹葭的呼吸,发觉人家还好端端的呢,思及此,夏以芙莞尔一笑,顺手就点住了师蒹葭的睡穴,此刻她需一个人出去走一走了。
从屋子出来,夏以芙伸懒腰,她举目远眺可以看到浩浩荡荡的山峦,那山峦长而陡峭,看起来好像一沉睡的老龙一般。
夏以芙伸了个懒腰,远处已走过来一个送洗脸水的丫头,看夏以芙清醒了过来,那丫头笑嘻嘻过来请安,夏以芙道:“你也不要客气。”
洗脸后,那丫头道:“师父邀你到茶园去走走呢,这就过去吗?在那边吃东西。”
“走吧。”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夏以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
跟了这小丫头一路到了茶园,这茶园内有一人高的树,每棵树都郁郁葱葱,夏以芙不认识未采摘的茶叶,但风这么一吹,总可以带来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那甜丝丝的气味足够提神醒脑,闻起来让人茅塞顿开。
夏以芙一看,看到一个孤独的背影,阿傩坐在石凳上,他似乎没发现夏以芙,也不阿傩在考虑什么东西呢。
夏以芙靠近的同时,故意弄出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终于让阿傩回过了头,两人四目交投,阿傩嘴角绽出了一抹笑痕。
而夏以芙呢,也笑了,她朝阿傩行了个礼,道:“师伯。”
“你为何叫我师伯?”这称谓让阿傩感觉奇怪。
“弟子是师蒹葭的徒儿,见到您自然是要叫师伯的了。”夏以芙这么说。
听到这里,对面人爽朗一笑,“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啊,我们就叫互相的名字就好,这样老气横秋的叫法,等我死了以后随便你。”听到这里,夏以芙已想到了,对面人一定是很喜欢打破陈规陋习之人。
那么说来,他们拥有同样的灵魂了?
“那就好,我叫夏以芙。”
“阿芙,你以后叫我阿傩就好了。”阿傩这么说。
夏以芙只能点点头,一会儿有人送了吃的过来,是竹筒米饭,夏以芙从未吃过这些,倒有点难以下口,阿傩道:“阿芙,打开沾蜂蜜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