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算计,为何不在贵霜去算计,你可知这一失手会是什么结果?两个国家很可能就要因此事而战斗,民众也有了灭顶之灾。”司徒霆钰这么说。
夏以芙听到这里,冷漠的瞅了瞅司徒霆钰。
真是太讨厌了,每当她自认为和司徒霆钰情投意合有默契的时候,司徒霆钰就和自己这样,而每当自己不理会他的时候,司徒霆钰又会追逐过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一言难尽。
“我要休息了。”夏以芙懒得去解释,今日参加婚礼,闹得人仰马翻,她自己也累的够呛。
司徒霆钰看夏以芙准备离开,道:“我会为你复仇,你何苦急于一时?”
“你会?”夏以芙没有回头。
司徒霆钰看着她的背影,那窈窕的背影孤傲而笔挺,好像亭亭玉立在晚风里的菱莲,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因此也猜不透她的心,“自然会,那些伤害过你的、算计过你的,我会成百上千倍让他们偿还。”
夏以芙不置可否,回到了屋子。
隔日,司徒霆沄苏醒了过来,他混混沌沌的,脑袋里一锅粥一般,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始终是不离不弃的王妃墨凤姝,看司徒霆沄醒了过来,墨凤姝欢喜的差一点跳了起来,“司徒哥哥,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司徒霆沄摁压了一下太阳穴,只感觉脑袋里七荤八素,一时之间想不清楚自己遭遇了怎么,自己出现在了哪里,自己在做什么……
“这里是行宫,王爷。”墨凤姝大喜过望,在她看来司徒霆沄必死无疑,那一段世纪一般漫长的等待让人焦虑极了,在那等待里,她不住的盯着司徒霆沄的眼睛看,希望司徒霆沄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但司徒霆沄呢,那眼眯缝成了一条直线,压根就没和自己对视的可能。
“司徒哥哥!”墨凤姝一把抓住了司徒霆沄的手,“会好起来的。”
司徒霆沄此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他靠近墨凤姝也不过为了利用墨凤姝罢了,但墨凤姝哪里知道这个?
而现如今呢,真正对他不离不弃的竟还是墨凤姝。
“不哭。”他的心一柔,伸手为墨凤姝揩拭掉了泪水,墨凤姝点点头,“上官哥哥,我们要报复啊。”
“我知道。”司徒霆沄固然明白,但却感觉恐怖,“他们太厉害了,现如今一看,从头至尾他们都在安排。”
“可不是怎么说?”墨凤姝啜泣起来,“司徒哥哥。”她除了叫他的名字,似乎再也不能做其余的事了。
司徒霆沄忽而感觉自己膝盖好疼,那种疼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几乎是人类忍受的极限了。
“我好疼啊!”他嘶吼了起来。
实际上,本应该给他用药的,但医官说他伤口太大了,需用大剂量的麻沸散。而这大剂量的麻沸散很可能会将司徒霆沄置于死地,思之再三,墨凤姝无计可施,只能减少药量。
“我好疼。”司徒霆沄只感觉自己的下肢似斩断了一般,那种疼,让人不可思议。
他的手好完好无缺,他准备看看自己的膝盖,究竟不知小腿怎么样了,但他的手才一伸出,已被墨凤姝一把抓住了,她当机立断提醒,“你不要看。”他看向墨凤姝,发觉墨凤姝格外担忧,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最大的悲剧可能已吞噬掉了他,“你不要看,我找医官来,你稍微等等。”
墨凤姝有气无力起身,离开之前还丢给了司徒霆沄一个安抚的笑。
司徒霆沄颔首,目送墨凤姝离开,一会儿后,墨凤姝已到了外面,医官是龙崇宇安排给他们的,此人尽职尽责,没准允之前,他并没有到病房内去。
而得到准允后,他急忙尾随爱墨凤姝背后,两人一前一后走。
墨凤姝难受极了,甚至后悔自己不该撺掇司徒霆沄到东胜国来,如今两败俱伤,真后悔无及。
至于司徒霆沄,他并没有着急揭开自己的被子一探究竟,他先压制住好奇和恐惧,他已预判到了自己会面对多么残酷的现实。
他尽可能平静下来,这才慢慢儿的一寸一寸的掀开那覆在自己大腿上的被子,被子下的膝盖犹如消失了一般,一寸一寸的掀开,司徒霆沄看到了什么?
“这!”尽管他已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却预想不到竟会如此糟糕,他被截肢了,膝盖之下一无所有,她盯着自己那被齐刷刷斩断的小腿,再一次昏了过去。
而此刻,医官也从外面走了进去,为司徒霆沄看了伤后,叮嘱药的用法用量,而后离开。
沉睡了一个时辰,司徒霆沄终于苏醒了过来,他震惊不已,惶悚的大吼大叫,抓起来手边的东西就丢,以至于白瓷的枕头和熏香炉都毁于一旦,被子等也成了泄愤的工具。
他用力的扔东西,疯狂的咆哮,但却不得不接受这从天而降的灾厄。
翌日,夏以芙和司徒霆钰出现,两人去探病,司徒霆沄如今已毁于一旦,他自然想要拒绝他们的“登门拜访”。
但形格势禁,焉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夏以芙今日为司徒霆沄准备了一只西洋参,司徒霆钰带了其余的礼物,墨凤姝再一次见到了墨凤姝,如今的墨凤姝遮了黑纱,她那引以为傲的盛世美颜,如今已是昨日黄花了。
取而代之的是远扬的臭名以及那残缺不全的一张脸,看司徒霆钰和夏以芙到了,墨凤姝自然知道他们是过来看笑话的。
她固然生气,但却一个人都不敢得罪,只能心力交瘁的迎接了他们,夏以芙亲切的问候,说什么都要到里头去看看司徒霆沄。
看墨凤姝似有将他们拒之门外的意思,司徒霆钰道:“说不得我们要到里头去看看了,兹事体大,还请王妃见谅。”
“他身体不好,你们何苦雪上加霜呢?”墨凤姝叹口气,盯着地面。
司徒霆钰道:“怎么就叫雪上加霜了?”他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适当的表示了自己的为难。
“哎。”墨凤姝也知此事势不可挡,只能悄然无声带了他们到病房,屋子里的司徒霆沄昏昏沉沉的,他听到了迷迷糊糊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吵醒了他。
夏以芙从外面走进来视线就黏在了司徒霆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