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落落呼了一口气,只要她不乱想,就什么事也没有。
她陪着甘露去上了厕所,厕所在一楼,开了楼道里的灯,在门外等候。屋外头又是蛙声一片,不,它有身份了,现在是指路神了。
又一阵诡异的风吹过,直吹向落落脑勺,吹起她的发帘,一闭眼,她的心间涌出一股强有力的念头,脑海里止不住的想着一个画面。
一个唇齿间血红的男人,脸庞干净无暇,发丝柔顺飘扬,只是那柳叶眼中闪过一丝幽怨的寒光,在一个狭小的洞里自怨自艾。
“他是谁?为何能够入侵我的脑海?”向落落带有一丝疑虑。
她看见离她不远处有一个青蛙正面对着,也不叫,知道她注意到了它,便一蹦一跳的走到大门口。
向落落朝大门口走了过去,替它开了门。
室外蛙叫的更欢快了,树枝摇曳,树叶飞扬,水泥路边的水洼坑都微波荡漾,尘间掀起一阵波澜。
这看来是个大家伙,向落落心里想。
回到屋里,甘露正好从厕所出来,抓着她的手问:“没看见妖王吸血吧?”
“没有,大蚊子倒是有一个。”
夜里平静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给了钱,告了别,背着背包向另一头村庄行驶。
路上偶遇正在返回的老婆婆,神情紧张嘴里念叨着:“来了来了。”她们也不敢上去打招呼,只得让身错过。
“老婆婆真奇怪。”甘露说。
向落落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她多年来的经验及见闻,这世间又多了一个不知道是邪是正的鬼神或妖怪,妖王?它的本事倒是得配得上这个称呼。
经过不懈的问路,终于来到鸟傍民宿,民宿坐落在一个山头,虽叫鸟傍,但这民宿没有鸟,乌鸦都没有一只。
一进到民宿,老板娘就喊:“是昨天订了房的那两位吧!”
“是,我们昨天走错路了,就在村民那住了一晚。”甘露回答。
“没事!我帮你们延后!”
“那谢谢啦!”甘露笑咪咪的,有她在,与人交际的部分向落落就交给她了。
“吱”,民宿大门又响了,进来了一个男人。“你要住宿?”老板娘问,憨厚的脸庞格外热情。
“是。”一个悠远空灵的男声。
向落落转头看,顺着清晨射下的太阳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弧线像是画里精致雕琢的轮廓,没有半分越界,白如凝脂的皮肤透亮细腻,妖而不媚。
这不是…向落落昨晚脑海中浮现的…妖王?
只见他转头过来,唇角微微一笑,灿若星辰的双眼紧盯向落落。身上的白色卫衣潮流时尚,破洞牛仔裤也十分有型。这哪有妖王的样子,这可以参加时装周了。
甘露看见了,一脸花痴,“你好!是来旅游的吗?”
妖王的目光如炬,穿越了世间的历代变迁,落在向落落身上,他克制住自己万般的喜悦,若无其事的假装忘了她,给她个惊喜:“没有,我找人。你们呢?”
“我们来采景,画画。”甘露笑的眼眯成一条缝。
向落落脸无比暗沉,料定这人是来找她麻烦了,她也不怕,多丑陋的妖怪她都见过,何况这个形似帅哥的妖王呢。
趁甘露在前先上了楼,向落落低声问他:“妖王?”
妖王不好意思挠挠头,嘴角宠溺般的微笑,果然,她还是认出他来了,“你怎么不叫我名字呢,蝉蟮。”
向落落警惕的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你想来吸我的血?”
“我蝉蟮从未吸过任何女人的血。”蝉蟮举着双手,一脸笑意,是人看见了都会心生荡漾。
“那你为何跟着我?”向落落一脸警惕。
蝉蟮倾心的笑颜收敛了起来,他能够感知人的情感变化,知道她并没有在开玩笑,于是平展舒坦的眉头也紧皱起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蝉蟮啊!”
“不认识,没听过。”向落落想,第一次有妖怪想跟她套近乎。
蝉蟮眼里交织着迷茫,痛苦,怨恨,他身为一代妖王,却被这女人遗忘了。这女人,到底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气霸天下的她?
而向落落此刻想着,这妖王也奈何不了她,背着包转身上了楼房,蝉蟮回到老板娘的桌前,拿了钥匙,也上了楼。
“哎,你说,这是不是一场艳遇啊?”甘露眼冒星花。
“老板,艳遇都是吃人的!”向落落好心提醒她。
稍作休整,午后时分,两人向老板娘打听花桥所在的方位。
“花桥?很少有游客去那的。”
“老板娘,这桥是已经荒废了吗?”向落落眼里一丝迷惑。
老板娘低声说:“这桥就不是给人修建的,这村子形成前就有了,没有人从那里经过。”
甘露睁着她的大眼睛:“为什么啊?”
“它不连接外界也不连接村子里头,那也没有溪流,它连接着一个山洞,这山洞是个死胡同…哎,小帅哥,你去哪呀?”老板娘讲到一半,突然笑眯眯的看着向落落背后。
向落落转头向上看,一张死白的脸魅惑的笑着。空灵的声音响起:“花桥,我带她俩去吧。”
“那就不客气了,嘻嘻。”甘露马上回应,让向落落手足无措,只得让这妖王在前领了路。
甘露一路上笑开了花,“小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啊?”
蝉蟮在前领着路,向落落注意到路旁的小动物都紧紧围绕,跟随。“按照现在的说法来说,我应该是明星吧。”
“哇!是不是刚出道不久啊?都没见过你,以后有机会合作啊!”
向落落掐了下甘露,甘露皱着眉头,“干嘛!”这才停了闲聊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