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迷雾里,小圣也不知身在何方,呜呜作响的风,不由地让人寒颤……
一双绿悠悠的眼睛,直直的从高处向他射过来……
小圣吓的一跳,下意识的一躲,停住,不敢走了……
“喵”的,一只黑花猫,在雾气里,一下坐直了……
小圣长出了口气,摸自己的小心脏,比了个手,“喵呜,花花,对个拳来……”
猫,弓腰,站起来,上身全黑,从脖子往下,肚子,都是白的,还有小白爪,白白的尾巴梢。
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靠近,喵的一声,一下跃入雾气里……
小圣就眼看着迷雾中一个影子,长了起来,披散的头发,低着头,正慢慢,一点一点抬起……
小圣真的看够了,也不敢看,赶紧抬胳膊捂脸……
然而那张脸,他还是看到了,一个多月了,这是第一看见全的,那女的,一个甩头,一转身,消失了……
“我艹,咋还吓出尿了……”
小圣从梦中醒来,鼓着泡尿,出了一头汗……
“才三点半,又给我喊醒了,你个鬼,能不能别这么准时啊,迟到旷上几天,不行啊?做个懒鬼,不好吗?我又不给你加钱,也不扣你工资,这么勤劳的干嘛?”
他蹲厕所里,对着空气发着牢骚,又可笑又无奈还有点怕,这小日子过的是真刺激啊!
白天,小六又来了,“听说那个放火杀人的逮住了,好多人围着见了……”
“我说我梦见她露脸了呢,原来这是事已了,该出远门走道了……”
“啥意思?你以前天天做的梦,她,都没脸吗?”
“可不,光看她冒烟喷火了,就没见过正常的,就夜来,这回,很干净,有人样了……”
镜头里,高征,下意识的,拉开冰箱,“缓解压力,不是大吃就是大喝……做了这么大的事,不得喝点压压惊啊……我看看,这上面有手纹没……”
“喝着酒,再抽颗烟,避溜这厕所里头,吹吹凉风,透透,冷静一下,想想办法,咋个弄法最干净最省劲……”
“这烟头,顺着,扔窗户外面,楼底下,谁会注意……”
“这个窗玻璃……这个棱……好快,都有点割手了……这是什么?……衣服上的……棉线?!”
高征小心的把那段棉纤维,镊子夹着装了袋。
他又在楼下,挨着墙,背阴的夹道里,地上,草挡着,收集了几种烟头,也都装了袋。
他把东西送到痕检,“几位老师,能给做个分析,出个检不?”
“……这几个烟把,得找领导批了,还得送市里,出结果,咋也得一周……这个棉纤维,是牛仔布上的,我这里有样品,可以比对一下,不过希望不是很大,这种布料,穿的人太多了……”
“那行,先弄吧,我跟着学学,也认认布……”
“……咦,这是种外贸的料子,市面上,很少……”
“就是说,这布,都是出口的,本地没卖的!”
“可以这么说,就是有,也是组衣服的,才能淘换着了……”
“啊?还有内购?”
“对,像一些稍次的,或者组多了,合同上,经买家同意的,应该是有,不过很少!”
“……那些裁下来的碎布头,边角料,没有可能流出来?”
“外商都有跟单的,人家的布料,再小再碎的,也会回收,甚至有专门的厂家管这一块,组织销毁,封存啥的……组衣服的,样式,布料,手艺,就跟配方一样,每家都有差别……”
“那就有点弄头了,这条线,摸着点门了!”
“嗯,这衣服贵不贵不说,主要是限量版……”
“那这是那厂出的货,能看出来吗?”
“组这的,得专门的缝纫设备,属于粗针走线,双山一家,掩地一家……”
“鲍步森,里纳尔,青岛还有厂了,这可有点大了……”
“快看,那逮了来的,真是穿着牛仔布的……”
高征有点迷茫了,“这也太快了吧……可别弄错了……”
审讯室里,“说吧,你犯了啥事,你心里知道,老实点!”
“我没啥交代的,你弄错了,大哥……”
“那你跑啥?”
“你追我,我能不跑啊,我又不认识你!”
“别说废的,你办了啥事,你最好说了,要不,我问出来了,可就判的不一样了!”
“这女的认识不,你是不是去过她家?”
“她,谁啊,不认识……”
“还不说?敢做,就敢认……你认识他们吧,他们可证明你跟女的吵过,还动手了……”
“……好,我说……我们是吵吵了,还挣巴了两下……也犯不了多大事……我赔她钱行了吧!”
“笑话,你把人弄杀了,赔钱?应该是赔命,才对!”
“………你啥意思,我打她两下,打死了?不可能,我手上有数……”
“你太有数了,都把人点火了烧了……”
“不可能啊,我没有……我真没烧啊,不是我做,你不能冤枉我……我就偷拿了她的钱,还有顺道抢了个包……所以我才跑的……我没杀人,真没有……”
高征看着都吓快哭了的男的,叹了口气,“还以为是呢,看来又是个打兔子逮了獾了,子弹拐了弯了……”
“可不,这阵,局里,为了这案子,连着带出不少别的案了……”
“对面楼,那个恋衣癖,偷了多少件女人衣服吧,可还真够不上定多大的罪,顶多关个看守所,蹲个十几二十几天,也就拉倒了……”
小六在小圣耳边,弹了个响指,“又出神想啥好事了,我这讲半天了,你也不回个嘴?”
“我都把蒙头布揭了,都知道结果了,我听个啥劲啊?”
“是啊,就小小一个烟把头,就把自己葬送了,确实挺……啧!”
“你还替他可惜啊?他欠人命,就得该着还,没有那个烟头,那女的,也得给他弄出别的证据!”
“我艹,这女鬼挺狠啊,活着整不过,死了反倒长本事了!”
“嗯,她会借别人的手,尤其是你这样的,爱瞎掺和的,你再坠着我,她要洗不了冤,我还不得给她拧磨死啊!”
“这么说,这些证据,都是你帮着捣鼓的?”
“也是也不是,我就从那杀人的,他扔的垃圾里捡了个烟头,安排那啥……放了……然后,警方有上心的人,就……”
“行,你是真会,这绝对是鬼把戏!我看了,你要害开人了,一害一个准,根本没跑!”
“放你个气的!我这都做好事,帮助鬼了!你以为,鬼那么听话,她有所求,有冤屈,才会被你驱使,再说,跟鬼谈事,太危险,你答应了,要是完不成,骗鬼,那真是好死都是轻的了!”
“唉,我这阵缺钱,不行,你帮着,请个鬼,咱也发笔夜财……”
“行啊,你敢拿,我就敢办,只怕你承受不起后果,拿了鬼的钱,你以为就不办事了,这地上地下,都是拿多大的钱,办多大的事!鬼都办不了的事,都得拿钱求人的,你说说,得有多难,多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