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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龙吟

我叫应小天,今年二十岁,一所普通大学的普通大二学生。

可是从那天晚上起,我需要变得不能够再这么普通......

——

从记事开始,我总会做一个梦,这个梦并不是重复剧情的梦,但却总会梦见同一个人,而我就是以这个人的视觉在梦里活动着。

梦很真实,可梦的剧情以及时间线是混乱的,它更像是一部打乱了集数的电视剧,有时我还是个小孩子,有时却已经长大成人。

这集梦里似乎在打仗,我听到了战鼓声,周遭倒下了数不清的尸体,有人类,有野兽,还有兽人......

我挥舞着剑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到在一个白衣少女的尸体前才停了下来。

她的胸口被一把剑身刻有奇怪图腾纹路的剑贯穿了,回过神来,我已经跪坐在地面上把她拥在怀里,哪怕此时她的身体已经是冰凉的。

我试图看清白衣少女的脸庞,可泪水早已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我似乎失去了挚爱,在强忍着那强忍不下去的泪水。

我感受到到梦里的我在这一刻很绝望,很孤独......

战场毕竟还是战场,数不清的兽人此时手持着各样的兵器包围着我,可他们似乎都在颤抖着,更像是他们被包围了一样。

忽然间我听到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动物在山谷间哀嚎一样,兽人战士们也听到了,他们的神情变得恐惧起来。

而这把声音的源头,是依然跪在地上抱着白衣少女的那个我!

“鸣九峰,天地昏蒙万物否,诛邪灭却......”我似乎听清楚了这把声音在说什么,梦里那个我在用极快的语速以及奇怪的语调重复吟唱着这句话。

“是龙吟!”其中一个兽人绝望扔下了自己手上的武器,没过一会他体内的鲜血从全身各处喷射出来,就像是一个装满水却漏气的气球一样,一会儿功夫他体内被一股力量直接撕碎了他的兽人身躯。

晃过神一眼望去,本是包围着我的兽人皆已成一滩血水。

——

“董惜月!”

我从梦里惊醒过来立马环顾了下四周,生怕还有兽人一样。

是在家里!我看到了床头上凌晨四点钟的钟表,我看到了小玉,看到了董惜月,这时的我长舒一口气,从梦里脱离出来以及看到想看到的人让我有了那么点安全感。

“你醒啦?”董惜月还是那个董惜月,简单的问候让我格外的暖心,可董惜月已经不是董惜月。

现在的她,是灵体......

“从什么时候开始瞒着我的?”梦醒后的我,马上又进入心如死灰的状态,那个我爱着的人原来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而我却天天沉醉于上学放学的快乐中没察觉到。

“我......我......”她似乎有所顾忌着。

“你的心结是什么?”我没有等她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就已经提出第二个问题,可是她低着头像是一个受罚的学生一样,并没有半点要回答我问题的意思。此刻我无法理解董惜月为何还难以启齿,我明明把自己所知道灵体的一切都告诉过她,她是不知道地狱之门的恐怖还是不知道踏入转世之门的重要性?

这时小玉摊开双臂站在董惜月面前护着她,犹如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的气势,明明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鬼。

“你别凶姐姐了,你一进来就晕倒在地,姐姐为了不让你的阳寿再流失用被子裹着你,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抱你上床休息的,你这个没良心的还凶姐姐!”

我承认,我的语气有点重,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小玉这么一说让我才晃过神来,死去的那个人可是董惜月啊,拥有心结成为孤魂野鬼的那个人是董惜月啊,她比谁都要悲伤才对!再说既然她是灵体,自然在便利店门口也感受到那个恶灵身上的压迫感,是她在这种压迫感下救了我一命,而我此时没在感谢她,也没有安慰她就算了反而用凶巴巴的语气质问着她,猪狗不如应小天啊!

“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凶你。”

我意识到我必须要说些什么来挽救下自己渣男的形象,而董惜月的回应比我想象中要来得快,她似乎早在等候着我的道歉一样在我话语刚落时候就已经给出了回应。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别再凶我了。”

这连贯的道歉以及接受道歉虽然有点好笑,可是我看到了她的双眸下泪珠在打转着,我知道她此刻内心一定是十分的委屈。

可是,转生之门逾期不候,我的焦急也是不希望我深爱着的董惜月要经历二次死亡,这比任何事情都要来的难受。

她似乎也理解我这份顾虑。

“我忘记了,不过你给点时间我,我一定会想起来的,等你完成了小玉的心结我想我应该就能想起来自己有什么想去完成的事了。”

!!!

还有忘记一说??

此刻的我又想哭又想笑,哭的是灵体大事都能忘记,笑的是她蠢萌蠢萌的回答,不过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我想我不应该继续强迫她下去不然只会适得其反,至少她这样是说传达给我还有时间完成心结的意思。

而当气氛刚好缓和起来时,一股无名的压迫感突袭而来!

我看了看董惜月,正好她也看着我,这种压迫感我们就在一个小时前面对过,是那个恶灵发出的!

容不下任何思考,我拉起董惜月的手就往屋外跑去,同一时间董惜月也拉着小玉的手紧紧跟随着我。

可是董惜月毕竟是董惜月,危机关头比我要清醒得多,刚出屋外就甩开我的手以免继续产生阳流。

“我能跟得上你,我们赶紧跑吧!”

果然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下我甩过她,她也甩过我了。

——

我们奔跑在上学的路上,我不知道为何会带着董惜月她们奔跑在这条路上,可能这条路给了我莫名的熟悉感,人类普遍对自己熟悉的事物会产生安全感,可是无论我们跑得多快、多久,依然没有逃离这股压迫感,并且越来越接近,他的目标是我们!

我看了看身后的董惜月跟小玉,小玉已经被这股压迫感压得透不过气来,而董惜月抱着她艰难奔跑着。这时我停下了脚步,董惜月很是惊讶,似乎在惊讶我原来是个大傻子一样,可我知道再继续下去问铁定会被追上,此刻我更应该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保护她们。

“你先走,我马上就追上你们!”

我的神情、语气都在强装坚定,我不能给董惜月看到我懦弱胆怯的一面,否者她肯定会停下奔跑。

我跟董惜月似乎不知何时就产生了一种默契,她似乎秒懂我的意思,擦肩而过的刹那给了我一句“一定要追上来”的信任。

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还没给董惜月还愿呢!还没有跟董惜月表白呢!我可不想以她的闺蜜身份就这样死去!

莫名其妙的自信随着压迫感越来越靠近而慢慢减弱,直到我看到了那个拥有恶魔手臂的恶灵飞速靠近我而消散。

恶灵的速度超越了我的想象,我反应过来时他早已越到了我背后。

差太远了!我意识到我自己哪怕用尽全力也争取不了多一秒钟给董惜月她们,这是秒杀的等级差距。

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恶灵并没有打算在背后给我致命一击,他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

他的目标,并不是我?我们?

疑虑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一支战矛在我发梢穿过,以更快的速度以及极为夸张的压迫感追上恶灵并且贯穿他的左额头!

是那个兜帽少年,他站在百年松树之上。

“休停!”

只见他念出这两个字的瞬间不知何时已经手执另外一把战矛投射出去,第二把战矛比第一把的速度更快,快倒我肉眼根本没捕捉到它的运动轨迹就已经贯穿了恶灵的右额头插入地面,把本已倒下的恶灵死死钉在地上!

站在月光下的兜帽少年犹如天神下凡,我本想寒暄几句话表示感激缓解下紧张气氛,可我同时捕捉到了他眼神的微小变化,他的视线从恶灵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的尽头,是董惜月跟小玉!

我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灵体在人间本来就失去方向感,这个恶灵根本没有在追赶我们,只是误打误撞跟我们的路线是一致的。而董惜月的回头也是如此道理,她失去了方向感,跑了个回头路!

“哟,又来两个啊,还带个小的!”

兜帽少年的这句话我意识到状况要比想象中严峻很多,他的目标是灵体,恶灵是他的猎物,董惜月跟小玉也是他的猎物!

他从百年松上纵身跃下直奔董惜月,与我擦肩之时我深深感受到了他的杀意,倘若我不做点什么董惜月的下场就会跟恶灵一样!

我毫不犹豫一个侧踢把对我毫无防备的兜帽少年踢飞,而恶灵也趁着这间隙直接拔出本是钉着他的战矛起身就跑,我也顾不上什么正义还是邪恶,现在的我必须要保护着董惜月她们。

“你既然看到他们,应该知道他们不是人类,为什么要妨碍着我?”兜帽少年被我突如其来的一脚似乎变得有点愤怒,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之前的他还是一脸轻松写意的。

“他们俩是善灵,并不是恶灵!”我试图输出正确的是非观,试图改变兜帽少年的目标,单凭战力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阻止他,这点我是清晰的知道的。

“所以呢?还不都是灵体,只要他们存活在世界上,他们哪怕无意也会伤害到人类,你也产生过阳流,这点不需要我解释吧。”

“可是......”我试图坚持用道理改变他的想法,可我太天真了,他说话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转眼间他已经突破了我的防线冲向董惜月,这种速度并不是我能追上的速度。

不行!绝对不行!我有很多很多理由不能让他伤害董惜月,可是现在的我凭什么阻止如此强大的他?

凭什么?

我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那把声音,是龙的叫声。

“鸣九峰,天地昏蒙万物否,诛邪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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