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应小天,今年二十岁,一所普通大学的普通大二学生。
我决定要做一件大事。
——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天后的早上,一切都很不真实,可我知道一切都已经确切发生了。
睁大双眼,看到钟无敌坐在书桌前盯着我,似乎知道我此刻会醒过来一样,可我不想起床,我觉得很累,心如空洞。
可哪怕心如空洞,脑海里却不断播放着无尽锁链把董惜月拉进地狱之门的画面,任凭她跑得多快,我跑得多快,在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时董惜月连同地狱之门都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我只记得,董惜月最后说了一句话,可是那时无尽锁链已经把她拉离我太远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最后想跟我说什么。
“诶,自大狂,你会唇语吗?”
我模仿着董惜月最后的那句话的嘴型,至少我想知道她最后想传递给我什么信息。
“我习惯了?”钟无敌有问必答。
她习惯了?习惯了我的无作为还是习惯了自己突如而至的灾难,无论是什么她最后的笑容似乎是在安慰着我,安慰着我不要对她的消失而沉沦。
我很听话,甚至比我自己想象中的我还要坚强,内心平静到像停止了一样.....
是啊,董惜月已经不在了,可我不还得好好活着吗...
失去董惜月的我仍然还是那个普通的我,只需要回归正常生活,普普通通的过完这短暂且无聊的一辈子就好了。
只不过,内心有点孤独罢了.....
——
一切如往昔,我简简单单过着我的假期生活,无聊了就打打游戏,饿了就出去买菜做饭,而钟无敌似乎压根没有离开我的住所的打算一样,只看到他吃完饭坐在书桌上碎碎念念,至于内容我似乎没有丁点兴趣。
“你吃霸王餐,住霸王宿就算了,别吃完就坐在那念经啊,洗洗碗啊。”
“哦。”
钟无敌并没有做任何反抗,这有点让我感到奇怪。
走在马路上,一切都格外印象深刻,一草一木,夏天的风,小朋友对半分的冰棍,咖啡馆里好友的畅聊,菜市场阿姨的吆喝,医院里紧急出任务的医疗车,可我似乎唯独淡忘了那个熟悉的车站以及那上学必经过的那颗百年松树。
短短几天,发生了好多啊,多到似乎已经可以给自己的一生画个句号。
可是,又似乎充满着遗憾.....
自己是不是一直想做一件事却又总觉得还有时间去完成,然后把它往后一直搁置了呢?这种遗憾感,不可弥补的痛感越感越烈,甚至切个菜都已经分神切到手指。
我以为我能忘记什么,却又慢慢想起什么。
“我想到!”
钟无敌在我切到手指的同时,突如其来这样的一句话,可是我并没有转过身去追问他想到什么。
我似乎不怎么好奇,可又感觉自己需要故作镇定。
我背对着他淡淡说道:“你吓到我了,害我切到手指了。”
“我想到了,我喜欢你!”
我愣了一愣,这句话来自一个男同胞会有点恶心可我似乎又不觉得恶心,只是愣了愣。
我叹了口气。
“哪怕你这样,也要结算下房租跟伙食费。”
“不是!不是啊!你那天的那个唇语是——我喜欢你!不是我喜欢你啊!”
我放下了菜刀,可依然背对着钟无敌,反射弧似乎有点长,我并不知道给出什么反应给钟无敌..... .....
酝酿了半天,再难以启齿也得要说起个头。
“诶,自大狂.......”我有点犹豫。
“可以!”钟无敌并没有等我说完,就已经回答了我,这让我有点诧异,可莫名其妙的感动涌上心头。
“什么鬼,我都还没说完,你可以什么?”我承认我有点讽刺,有点装逼,明明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自大狂的回应,他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对,更应该是他等待着我说什么。
“我说可以!无论你要说什么,我的回答是可以!”
——
对不起啊,董惜月,我忘不掉这两年来的时光,我不能够对你的突然消失置之不理,我做不到事不关己。
我不想故作平静下去了....
我已经想起了那个车站,那颗松树,哪怕你不在了,我依然每次买菜都会经过那里。
我已经想起了我一直搁置的事情,我总以为还有时间,不急不急...
可是回过头来,我已经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直到已经无法弥补所浪费的时间。
“我说我可以,应小天!你呢?现在的你敢大声说出来了吗?”
钟无敌的音量提到很大声,大到甚至直接击穿我的泪腺。
我止不住泪水,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已经披上兜帽的少年。
“我想再见到她,哪怕踏平地狱,我也要再见到她!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她说!”
我用最怂的样子说出了最狂妄的誓言..... ....
“可以!”他那标志性的笑容,似乎给予了我最大的底气.... ...
董惜月,哪怕踏平地狱,我也要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