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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爱!生命的礼物

天阴沉沉的,时隐时显的阳光下,密密的细雨笼着纳普鲁斯。这座始建于700年前的城,与拜索王国的王都德里亚建于同一时代。

然而它的建立并不是为了圈住牲口,而是为了活下去。在整整三百年的时间里,索恩特人与一山之隔的黑石矮人,用彼此的鲜血将贫瘠的山梁变得异常肥沃。

如今纳普鲁斯城外的山地已经全都变成了梯田和果林,当初那座只有几间茅草屋和一圈矮石墙的堡垒,早已不是当日的模样。昔日的山巅上建起了领主的城堡,整座山则披上了厚厚的石头外衣。人们称它为“威斯特的巨岩”。

而相距一山之隔,昔日的矮人王国已经消失在茫茫岁月之中。庞大的地下宫殿变成了一座铁匠之城,每年流向索恩特和梅尔格的铠甲和武器有三分之一的源头可以追溯到这里。

即便是索恩特的领地扩大到如今的地步,最好的武器和铠甲依然只能从这里获得。

而700年来,索恩特的历代领主也没有一人想要将自己的城堡搬到舒适的平原上。携刀带剑,策马呼啸,已经融入到了索恩特人的血脉之中。

相比之下,昔日的盟友,今天的王城已经在安宁的岁月中陷入紫色醉金迷。强大的索恩特军团震慑着来至外界的窥视目光,使得国王们早已经忘却了昔日的誓言。

周边几个小公国的恭顺也让他们满足了所有的虚荣心。睡梦中,他们只觉拜索已经在醇酒和女人身上变成了大陆第一大国。

“她居然还有一个孩子?”玛格丽特望着窗外的花园,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

华丽的长裙极好的映衬出她的尊贵和典雅,却无法遮挡住那令岁月退避三射的傲人身姿,和无尽诱惑。此时一缕阳光透过铅云披在她身上,使得整个房间都似乎融入了图画之中。

“是的,夫人,他的名字叫鱼臧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儿子。”布伦微微低着头,不时偷偷看上一眼这位小洛思特伯爵的夫人。

此时他的心怦怦直跳,作为上帝的骑士,他在王都见过不少贵族夫人和小姐,可是没有一位能让他如此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仅仅是一个侧面就让他即便是默念祷文也无法令自己完全平静。

过了良久,就在布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玛格丽特如同竖琴般优美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告诉伯希斯祭师,我感谢他的关心。”

“是夫人,我告辞了。”布伦行了个骑士礼,退了出去。

玛格丽特站在落地窗前,默默注视着窗外的玫瑰园,良久方才缓缓转过身来。在她身后,阳光又躲进了云层。

走到办公桌前,玛格丽特轻轻抚弄着那两尺高的文件,那每一份文件上都有自己娟秀的签名。目光又落在桌上,丈夫的小画像上,目光变得无比温柔。

“亲爱的,你是我的丈夫,不论你以前做过什么,可是我对你的爱从未减少过一分。”玛格丽特将将画像捧在怀中,轻轻喃语,“可是,我可以容忍你思念那个女人,但是我不能容忍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为你生下孩子。请原谅我,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一滴泪珠滚落下来,在办公桌上那个金色的小铃铛上四溅开来。

随着纤纤玉手的轻轻摇动,金色的小铃铛上一圈由各种图形和符号组成的光带时隐时显。

当玛格丽特将它轻轻放下时,一个虚影出现在墙角的阴影里。随着虚影一阵晃动,渐渐变成了一个实体,那是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杀死那个叫鱼臧龙的人。”玛格丽特脸上一片冰霜。黑袍人一阵晃动,又变成了虚影消失在墙角的阴影里。

阳光笼罩在修道院的墙壁上,将那翠绿的爬山虎都染成了金色,也将墓园中的阴郁和清冷悄悄赶走了。此时,两只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落在一块墓碑上唱起歌来,于是这原本凄凉的悲伤之地便多了几许生气。

此时,墓园的里,正有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站在一座低矮的墓碑前。老人正是院长嬷嬷,而那个少年便是鱼臧龙。

“十六年了,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是应该让你知道了。”院长嬷嬷的轻轻叹息道,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脸色惨白的女人,“小鱼,这就是你母亲。”

“我母亲!”鱼臧龙心中一痛。

他原本以为自己来至另一个世界,不会对今生那从未见过的父母有是什么感情。可当真站在自己母亲的墓前,那与生俱来的血肉相连还是让他不自觉地跪了下来,泪水不可抑制的涌出了眼眶。

“是的,孩子,你母亲是个苦命的女人。”院长嬷嬷从怀里摸出一条蓝宝石的项链,鸡蛋大小的宝石链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是你父亲送给你母亲的礼物。”

“礼物?”鱼臧龙觉得这个词非常刺耳,“我母亲只能躺在这里,连墓碑都是哪样小小的一块,可是却拥有这样昂贵的礼物。嬷嬷,这不过是又一个牧羊姑娘和王子的爱情故事罢了,对吗?

姑娘和王子相爱,却因为王子家族的反对而被迫分离。不同的是,这次的姑娘是我母亲,结局是她因此而失去了生命,而我成为了一个孤儿。”

鱼臧龙的目光炯炯,炽热得如同燃烧的太阳,那里面没有哪怕一丝欣喜。在这目光下,嬷嬷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是的。不过,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嬷嬷,我十六年都不知道,过得不是也很好吗,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是谁。难道拿着这条项链跑到他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叫几声‘亲爱的父亲’,让他施舍些金币和温情给我吗?”鱼臧龙不慌不忙地将项链戴在墓碑上,可是那微微发颤的手依然暴露出他心中的激动。

“小鱼,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们是真心相爱……”当年的两人分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嬷嬷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一对父子还没有相见便反目成仇。

然而,鱼臧龙显然对他们的过去毫无兴趣:“不用说了,嬷嬷,我想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正如您所说的,那为什么十六年来,我也没有听到了这个‘父亲’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

这回连院长嬷嬷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得轻轻摇摇头:“ 好吧,小鱼,既然你不想听,嬷嬷也不说什么了。到嬷嬷的办公室来,嬷嬷有东西要给你。”

“要我去拖拉维斯学院?”鱼臧龙看着手里的入学证明,微微发楞,“这个地方在那?”

入学证明是一个卷轴,用的是一种浅黄铜色的纸张,边缘有着黑色的,由牵牛花组成的精美图案,并用红色的丝带系着,越发显得精美。而使用如此精心制作的入学证明的学校,绝不会是个默默无闻地地方。

“在王都德里亚,是一所很著名的学院。”院长嬤嬷道,“而且你三年的学费和住宿都不用当心,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学院。”

“真的吗?”鱼臧龙这时才想起要心花怒放。

按照大陆的传统,男子年满16岁就算成年,要自谋生路了。此时他正为去那混吃混喝犯愁,况且这段日子虽说风平浪静,可是毕竟杀了使徒,显然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是的,不过嬷嬤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做。” 院长嬤嬷点点头。

“没问题!”鱼臧龙收起卷轴,心中美滋滋的。王都,那可是大城市啊!想想就让人神往。

“那么嬷嬤就把阿市和阿国托付给你了。” 院长嬤嬷笑了起来,“她们也要去那所学院学习魔法,你可不能让她们两个受人欺负哦!”

“啊!”鱼臧龙只觉得眼前发黑,下巴都快要落在地上去了,“嬷嬤,你不会是在吓唬我吧!”

“当然没有吓唬你,这是她们两个的入学证明。”嬷嬤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同样精美的卷轴,“你可要感谢她们两个哦,要不是这姐妹俩学习成绩优异,我们是不可能申请到额外的推荐生名额的。”

鱼臧龙已经是一脸苦瓜相了。这些年来,他没少受两个傻妞的折磨。那一声“小鱼”,不知让他出过多少冷汗。

就连少女的第一次红信,两个丫头不是去问修女们,而是跑来问他,结果非常不幸地被克萨利娜修女看见。于是在百口莫辨之下,鱼臧龙在床上屁股朝天躺了一个星期。

“好了,小鱼,不要怎么愁眉苦脸的。”院长嬷嬤强忍住笑,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制的小盒子来,“嬷嬤也有一件东西送给你,作为对你照顾阿市和阿国的奖励。”

此时,鱼臧龙的目光顿时落在那个小盒子上,精神力也不自觉地向盒子笼罩过去。然而,在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似乎那里什么也没有。一个念头顿时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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