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不知曲中意 再听已是曲中人 听别人的歌 想自已的故事——引子
仰望童年的星空
(一)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当农历辛亥年的谷雨节正式来临的时候,南鹤轩便在一个春风轻拂、朝霞满天的清晨出生了。据他当教师的老妈讲,这小子出生之时颇有“急旋风”的范儿——从他在娘肚子里挣扎着意欲来到这个充满激情的大世界开始,到正式成为这个大千世界的一员,总共才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这迅雷般速度让在一旁做护理的奶奶目瞪口呆。为此,她老人家一边清理南鹤轩身上的稻草,一边感叹地说道:“又是个出生贫苦、根正苗红的好男儿啊!”
从此以后,南鹤轩倍受老奶奶精心呵护,虽然这一路走来满世界都是物资匮乏,但南鹤轩依然快乐而健康的成长着……
时光如梭,岁月如流,这一日,下了晚自习的老妈俯下身对小儿子南鹤轩喊道:“轩儿醒一醒,咱们回家喽!”说罢,又转身对睡眼惺忪的大儿子南鹤伟喊道:“伟儿,在小火箱里培几块木炭,明天早晨好有碳火给你和你弟弟烘烤衣服和袜子。”
“哦”南鹤伟应答一声后,问道:“妈,周未了还要带书包回去么,我作业全做完了。”
“哪个港做完作业就不要带书包回去复习功课滴?读书人讲出这样的话就算是狗听了都要笑脱牙齿。”老妈虎着脸边说边把只剩下零碎火星的木火桶拿到房门外,然后拎上一瓢水,往木火桶里一倾,只听到“扑哧”一声响,一股白色烟柱裹带着呛人气息从木火桶里的火盆中翻滚而出。昏暗的灯光下,烟柱宛如平地里突然升起的一股妖气,随着风,飘飘荡荡地钻进了头顶木楼上的缝隙里,消得无影无踪。
望着消失的烟雾,倚靠在房门口的南鹤轩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安来。他一边睁大眼睛,一边缓缓地抬起头来朝木楼顶上望了望,心里猛地一紧,一个惊慌失措,便几步跳到了老妈身旁。
老妈一把揽住凌乱的南鹤轩,问道:“怎么了儿子?”
南鹤轩羞涩地一笑,结巴着说道:“没……没什么。”
“老弟啊,既然没什么,那麻烦你喉咙里莫开启抖音模式瞻,”南鹤伟调侃道:“你猪脑壳里肯定又在想龌龊之事。”
南鹤轩听了,涨红着脸说道:“港不得滴话别乱港。”
南鹤伟冷笑道:“我乱港?你只要一翘尾巴,俺就晓得拿粪箕来接。”
“切”南鹤轩翻个白眼说道:“你才翘尾巴呢。”
“老弟啊,有道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有老老实实地交待自已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才不会被广大人民群众的唾沫海洋淹没掉。”南鹤伟说完,左手便握拳横在胸前,右拳高高举在南鹤轩头顶上,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南鹤轩,然后一边晃动,一边努力地从喉咙里挤出浑厚有力的声音:“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更大得胜利。”
“哈哈……哥啊,你简直就是一副牛鬼蛇神滴痞相,”望着滑稽的南鹤伟,南鹤轩欢天喜地的一边大笑,一边说道:“我刚才一看到火盆里冒出来的青烟,就想起白骨精倒下后化作一团烟雾升腾而去的画面来。”说罢,脸色一沉,“唉……”地发出一声长叹,学着老和尚模样打个稽首,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老妈听了,说道:“风高月黑夜,别自已吓唬自已,男子汉要有‘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范儿。”
南鹤伟笑道:“说你满脑壳里整天悟滴都是些聊斋里的破事你还不服,现在你终于不打自招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老妈听了,皱着眉头说道:“伟啊,对老弟怎么能说这种尖刻酸薄的话?”
南鹤轩听了,双眉向上一翘,望了望老妈阴沉的脸,在心里寻思道:“场面起尴尬的势了。”便迅速切换个话题问道:“老妈,咱们这座学校真滴是由大地主宅院改建而成的冒?”
“怎么不是?”未等老妈应答,南鹤伟早已拖起长音调说道:“你看这宅院里瞻,除了雕龙画凤、水池假山、楼台亭阁之外,光做教室的房间就有五大间,如果不是富甲一方的恶霸地主谁有这样滴大手笔。”
老妈听了,感叹地说道:“可惜人生一辈子三穷三富不得到老。”
南鹤轩听了,眉头向上一翘,又问道:“听说外面墙壁上的窟窿是弹孔?”
南鹤轩话音一落,南鹤伟便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后,在心里寻思道:“这厮平日里以‘易胆大’自居,今日且逗他一逗。”嘴角向上一翘,轻声说道:“那些弹孔是遭遇土匪袭击时留下来的,当年由于这宅子墙体高厚,战斗非常激烈,最后土匪不得不动用了小钢炮才免强攻了下来。据说十多个没来得及逃走的妇孺都在这个院子里被梭标捅死了。”
“哇,真的假的?那得多惨啊。”南鹤轩听了,恐惧瞬间就像浓雾一般笼罩上了心头,脸颊不由得一麻,鸡皮疙瘩好似磷虾般在刹那间一齐跳跃了出来,在紧张感里,脑海中便浮现出妇孺被梭标猛捅时那痛苦挣扎、满地翻滚的场景来。
南鹤伟听了,说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宅院,后来啊又听老辈们说这个地主公还是个双手沾染满了穷人鲜血的刽子手。”
南鹤轩听了,扑闪着一双小眼睛,心有余悸地问道:“哥,用梭标捅一定很痛吧?”
“啧啧,我竟然有你这样一个长残了的老弟,服完,”南鹤伟一脸生无可恋地望了望南鹤轩,翻着白眼说道:“250啊,手上扎根细小木屑都痛,你说肚子上扎进一个梭头痛不痛?要不,改天你用陈列室里的梭标把自已脚扎下试试痛感。”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尽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港些欢畅的不行吗?”就在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调侃得正酣之时,老妈皱着眉头呵止道。
嘿嘿……在南鹤伟的窃笑声里,老妈又说道:“伟儿,木炭培好了么?”
南鹤伟举起一个套了纸盒的小火箱说道:“培好了!”
老妈伸出拇指点赞道:“咦?今晚上我家的一根筋晓得在火箱外面套个纸盒子了呢,聪明!”
南鹤伟听了,扁扁嘴说道:“外面的风像狼似滴在嚎叫,不套个纸盒子只怕还没有回到家里,火箱里的碳火早就被风吹得连个鬼渣渣都冒剩了。”
南鹤伟话音一落,南鹤轩便欢天喜地得笑了起来说道:“鬼渣渣,哈哈……”
南鹤伟白了南鹤轩一眼,说道:“麻烦你莫笑得这么奸诈瞻。”
“你才奸诈咧,唔噜唔噜……”南鹤轩听到“奸诈”二个字,瞬间恶从胆边起。他一边伸出舌尖,一边冲着南鹤伟发出一长串的怪叫声。
南鹤伟听了,一脸鄙视地说道:“少尖牙厉嘴,要不然我总有一天会把你舌头给割了。”
“啍,来割了,怕你,呃。”南鹤轩冷笑一声,把头“倏”地一偏,眼珠朝上一翻,接着双手一伸,吐着长长的舌头,围着南鹤伟一瘸一瘸地转起圈来。
“呀嗨,你们刚刚还聊得好好的,屁久滴功夫还不到就又匪起来了,硬是服了你们兄弟俩,”老妈见了,狠狠地瞪了兄弟俩一眼后,又皱起眉头对南鹤轩喊道:“轩,你哈宝是冒,莫转圈瞻。”
南鹤轩听了,喜感地一笑,脖子一缩,喉咙里一边发出卡了痰般的低吼声,一边并起双脚似小鬼般跳起僵尸步来。
老妈皱起眉头说道:“听话咧崽啊,莫破坏和谐的气氛咧。”
南鹤轩听了,又滑稽地张开五指,一边挥舞着,一边抖起声音叫道:“我是……魔……鬼……”
“轩崽,我已经警告了你不要破坏和谐的气氛呐。”在南鹤轩的抖音里,老妈头皮一麻,全身上下便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哈哈……我是狐狸精,我是……狐……狸……精。”在老妈责备声里,南鹤轩非但没有安静,反而如魔附身般上窜下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