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病恹恹的年轻人慢慢的摩挲这手臂上的吊针,望着窗外静静的发呆。脑中不经回想起自己这碌碌无为的一生。
年幼时为家中独子,在酷爱军事的爷爷与父亲环绕下愉快的度过了完整的童年,考上大学,参加工作,被高层看顾,曾经也自命不凡的认为将来的自己一定会做一番巨大的事业来回报家人,可这一切在三十岁的一次体检中化为乌有。
三十二岁的种洌依然静静的望着窗外,看着树木缝隙中透过的阳光,慢慢的回忆着一切。
自从确诊绝症的两年来,家人为了救他,四处借债卖房卖产,年迈的父亲辞去国企工作跑去工地兼职,为了让他能安心的治疗谎称去外地出差,却因工程事故再也没有走出那片工地。
年迈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也在半年前颓然倒下。就只剩下他自己每天忍受着巨大的刺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虚弱的他此时再也没了扭头的力气,缓缓的趟靠在病床上,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胸腔内巨大的刺痛以及浑身的无力。
“快死了吧,就这样结束也挺好,至少可以给她自由。”
那个温暖善良的女孩,本以为可以给她美好的生活可天不遂人愿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眼泪慢慢的从眼眶中流出。
有人拿着白色的纸巾慢慢的帮他擦去了泪水,那人穿着黄色的风衣一脸疲累的站在床边,闻着那股幽香其实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我昨晚梦到你好了。”
黄色风衣的女人慢慢的拉过椅子坐下,从旁边的床柜上拿起了一本书。
“辛苦你了。”
种洌艰难的从口中说出这句话。看着女人那温柔的面庞,脑中全是近两年来对于女人点点滴滴的回忆以及巨大的亏欠感。
“你好,我叫种洌。”
“你好,又见面了。”
那初次的相识,以及后来相爱,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种洌这一切都将终结。
“大夫说你这个病有还是有希望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答应了阿姨,要尽量照顾你。”
“不要乱想了,你不是爱看书吗,我以后有空就读给你听。”
“你从小从喜欢军事,今天去图书馆借了本《论持久战》。”
“今天气色不错嘛,我可以推你去院子里读《战争论》给你听。”.......
又是一个漫长的下午,温柔细碎的读书声慢慢的传出窗外,年仅三十二的种洌嘴里低声的呢喃着什么却又并不算孤单的静静的死在了医院里。
“父亲,母亲,阿萍,对不起...若有来世...........................”
北宋宣和二年,位于西北军事要津的清涧城种家老宅,演武场,一个浑身肌肉的年轻人双手挥舞着两个巨大的石锁正在锻炼着自己的身体。
“来到这里已经十四年了。”种洌心中不经一阵感慨,时隔十四年。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得一公子,实乃清涧之福,种家之福。”
心里依稀记得听到这些话语的那股狂喜与惊骇。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年幼时喜好军事却从没真正的接触过军事,又得益与前世女友阿萍在最后两年里耳濡目染学习的兵法方略,不想这一世竟然魂穿西北种家子弟莫名的喜悦感翻天覆地的袭来随后便是一阵心悸的紧迫感犹如当头棒喝。
西夏!大辽!女真!靖康!还有那踏遍欧亚的蒙古!!!
还在襁褓的种洌正在为这股紧迫感皱眉时,闻讯而来的叔父种师道看着他因紧迫而焦虑的眉眼大感新奇遂为他起名,种洌。愣愣的看着这位历史名将的种洌憨憨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