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汽车鸣叫声从窗外传来。陈云浪伸了伸懒腰,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今天是七夕节,还要去为自己的同桌送别。一想到这,陈云浪便不住有些伤感,他穿好衣服漫步下楼,走上人行道准备去街对面买点东西当早饭。浑浑噩噩中,一辆货车向他撞了过来,他不及闪躲,一下被撞飞了出去。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牛,看到了马,还看到了老虎,还有蛇....
啊!一声大叫,陈云浪整个身体像是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你醒啦!他的身边传来一声轻声地呼喊。
陈云浪定睛一看,他的身旁是句久张。他面色憔悴,脸上的络腮胡掉了大半,一个个伤口却已经结痂了。而自己此刻便处在一间客房之中。
小兄弟,你先洗个脸。句久张满脸欢笑,可能是牵动脸上的伤口,句久张的笑容左一片,右一片,看着极为滑稽。
饶是句久张和蔼可亲,但陈云浪心中却依然不放心。他张口便说问:你,你,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你神出鬼没的,还能飞,还有,你那些豆子稻草人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句久张大声笑了出来。可能是牵动了伤口,句久张马上停下了笑,认真对陈云浪道:我可不是鬼,我是修仙之人。小兄弟,昨天多亏你救了我一命。我得好好谢谢你啊!
修仙?陈云浪的脑海中浮现起了种种疑惑。在他看来,这不符合科学。但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深深地映在他的脑海之中,况且真真实实的发生的东西,血鸦,豆子,飞天。这些也只能用仙灵来解释了。
见陈云浪还在疑惑,句久张便接着说道:自有天地以来,修仙之人多如牛毛。求仙问道也成了很多人毕生追求。在不断的修习和探索之中,产生了农、道、兵、释、法等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合称中原百家。但是也有些邪魔外道,用些旁门左道的邪法修炼。他们便是魔教。这些便是寻常百姓也是知道一些的。小兄弟,你是哪里人氏,尊姓大名啊?
我叫陈云浪,我也不知从哪来。我家远得很,你可能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句大哥,你昨晚那稻草人,绿豆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望着满脸期待的陈云浪,句久张叹了口气,说道,陈老弟,看你昨晚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这本是我师门不传之秘密。昨日我用的是我农家神农诀的招数。那豆子和稻草沾了我的血便会快速生长。但我的灵力也因此损耗殆尽。昨日那魔教妖孽的魔力远胜于我,能从他手下逃走真是万幸。现在看来,那人至少在我们的仙境上下。忘了和你解释,我们修真正派在修炼上有凡、仙、圣三境。每一重境界又有九重。他们邪魔外道我也不知他们怎么修炼,不过据我估计,那人的魔力极其强大,在这世上,除了我师傅之外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由此我估计那个人在我们的修炼法门中至少已到仙境三层。
那句大哥,你在第几层?
句久张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苦笑着答道:我嘛,还是凡境五层。不过我这算快了,我修习本门法诀,才安尘(农家修行方式之一,农家认为万物皆出自于土中。人赤脚,以脚沾地面,脚不离土)八十多年。
八十多年!你现在多大了?
哦,我今年接近百岁了,哈哈哈....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句久张接着道:我们修仙之人阳寿要比一般人久的多,各家修炼法门皆能延年益寿。我师父许子至今已有六百高龄,是百家中最年长之人。说道此处,句久张眯起了双眼,脸上肌肉微动,双手的肌肉也不住地颤动起来。自豪之情早已呼之欲出。
陈云浪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那句大哥,你活了这么久,都去过哪些地方?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国家叫做中国?
句久张收起那副自豪之情,细细思索了下,喃喃道:中国,中国,这地方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些年来我踏遍了中原各地,中原九州自北冀州到南荆州都走了个遍,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地方。也许这地方在东洲,在东洋之外,也许在西戎诸峰大漠之中;又或许在南疆?指不定是坐落在南疆以南万里外的千里长沙万里石塘的孤岛....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说来惭愧,这些年我除了中原还没去过其他地方呢。
唉,一声叹息从陈云浪口中传来。像你这几十也才走完中原这个地方,那我这辈子看来也回不去家了。
别难过啊,我虽然没走过那么多地方,但我知道有个人走过的地方最多。我听我师父说起过,那人叫嵇天影,是道家门下三圣之一,百家门人都尊称他为嵇子。我师父说他能御风而行,随风到这大地的每个角落。你说的中国兴许他到过呢!按辈分来讲,我还得叫他一声师叔。不过他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他门下的弟子数年都难见他一面,更何况我这个外家人。云浪兄弟,你要是能找到他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关于你家的线索。
嵇子,陈云浪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辉。看来这个嵇子应该能帮帮自己,陈云浪待要再问,这客房的门已经被推开了。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两个熟悉的面孔——陶振、禾大。这二人看到陈云浪也是大吃一惊,待得三人坐定,句久张示意陈云浪不要出声。自己便向陶振、禾大二人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如何被救的经过。听完这番陈述,二人的面色才有所缓和。禾大道:原来如此,看来陈兄弟并不是魔教中人。之前在城外还对他有所疑虑,真是冒昧了。说罢,禾大起身向陈云浪作了个揖。陈云浪见状,赶忙也学着回了个礼。而陶振却不以为然,转头叫句久张出去说话。等二人到了客房外,陶振轻声说道:师弟,魔教妖人性情乖张,奸诈狡猾。你怎知这不是他们的苦肉计?况且这小兄弟来路不明,怕是其中有诈呀。
断然不会!句久张握起了拳头。陈兄弟绝不会是魔教中人,我昨晚搭过他的脉象,他丝毫没有一点灵力。他就是个普通人
咱们还是小心为上,不可不防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没有说漏什么吧?
没有!句久张冷冷地说道。
陶振赶忙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师弟,师兄不是责怪你,只不过师父让我们来的时候再三叮嘱,切不可出差错。我也是一时情急,你莫要见怪。
句久张叹了口气,两边的虬髯随之扬起。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容我和陈兄弟道个别,咱们这就去做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吧。不等陶振回答,句久张便大步踏进客房之中。
床前,句久张示意陈云浪躺下,并从怀中摸出了几样东西一字排开:这小瓶里的是稷丹,肚子饿了可以吃一颗,一颗能保你三天不饿;这小瓶里的秸秆雾,遇上危险的时候打开瓶塞,里面的烟雾便会漫开来,陈兄弟你就可以趁机抽身。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也就这两样东西能给你,现下我也有事要做,等改日清闲之时,陈兄弟可以来华山炎帝峰找我,届时咱们再痛饮三百杯。房钱我已付过了,这半月你住着便是。
陈云浪结果东西点了点头,句久张便起了身,同两位师兄弟一同向他拱了拱手,三人便快步出了客房,不知所踪。
房间里,陈云浪揣着两个小瓶怅然若失。句久张句大哥是他来到此处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虽然没有相处多久,但是句久张的豪爽大气已经深深感染了他。句久张的突然离去,让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