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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看上还像是个年轻人，至少看上去如此。
他五官帅气，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身材不但不魁梧，相反还有点瘦弱。与其说他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老大，还不如说他是一位刚给学生上完夜自修回来的老师似乎还更贴切些。
在更年轻时，他还叫老五，但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从江湖上有人听说他的名字开始，他就叫老五，仿佛他生来就叫老五，从来没有人知道到底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据说他也不是本地人，年轻时混迹南方，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来到此地。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本事，来了半年，就居然成了当地混混的头儿，还开了这间赌场至今。
当然，现在他已不叫老五。
他叫五爷。
此刻，他正坐在内间的一张大桌子前。
桌子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名贵木料，但却很厚重，有好几个地方还有拇指大小的孔，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仿佛曾航行在大海中历经沧桑。
章易之刚一进去，五爷就立刻站了起来。
他热情地迎了上来，笑得很开心，就仿佛看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章易之也迎了上去，笑得更开心。
五爷上来就握住了章易之的双手，握得紧紧的，就仿佛握住了阔别二十多年的情人的手，一边握一边寒暄。
章易之的手在慢慢地由红涨紫。
章易之也紧握住了五爷的手，握得更紧。
五爷的手仿佛中毒般的慢慢变青。
两人脸色慢慢凝重，突然同时放开双手，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五爷一挥大手，道：“坐，请坐，在下老五，是这家小场子的主人，却不知先生贵姓？”
章易之也一拱手，笑道：“原来是主人家到了，失敬，失敬！在下姓章。”
五爷请章易之坐下，笑道：“听说章先生今晚运气好得不得了，开创了本场开场以来的纪录，居然连掷出十把的至尊宝？”
章易之微笑道：“是啊，今晚我运气似乎真的不错。”
五爷笑道：“我就喜欢好运气的人！因为运气好的人通常都会开心，别人开心，我也就开心。我就喜欢看到开心的人和听到开心的事。”
章易之笑道：“五爷果然好心胸！我也喜欢看到开心的人，因为开心这种事好像感冒一样，传染得很快。”
五爷拍手笑道：“好，说得好！想不到我们居然是同道！”
章易之也笑道：“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能遇见个同道，看来我的运气真的不错。”
五爷笑道：“哈哈哈，章先生运气固然是好，可我的运气却比你的更好。”
章易之奇道：“我今晚连掷出十把至尊宝，又有幸遇见了你这位同道，这是何等样的运气？你有什么运气居然会比我的还好？”
五爷道：“连掷十把至尊宝的人是谁？”
章易之笑道：“好像是我。”
五爷道：“这样的人你见过几个？”
章易之老老实实地答道：“除我自己外，其他的我这辈子简直一个都没瞧见过。”
五爷道：“你是不是每天都能瞧见自己？”
章易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好像是的。”
五爷道：“如果一个人，天天都能瞧见，还会不会觉得很稀奇？”
章易之摇头道：“天天都能瞧见，自然不稀奇。恐怕就是再大的人物，瞧着也不再稀奇。”
五爷抚掌笑道：“正是如此！但是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大人物，有一天他却突然见到了，会不会觉得他这一天的运气特别的好？”
章易之笑道：“那他的运气自然是特别好！如果有一天我能见到这样的一位大人物，我说不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五爷笑道：“现在你就是这样的一位大人物！你每天都能见到自己，所以毫不稀奇，你的运气实在一般！但是今天，你却被我见到了，所以我的运气要比你的还要好。”
章易之又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说的居然好像有一点道理，好像你的运气真的要比我的好上那么一点点。”
五爷大笑道：“这个自然！运气就好像是一个桶里的水，舀到我碗里的多了，舀你的碗里的便要变少了，是不是？”
章易之又苦笑道：“好像是的。”
五爷笑道：“所以我的运气变好后，你的运气就要变差了。”
章易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我现在才想起来，今晚我明明在你的赌场里连掷了十把至尊宝，明明赢了500多万块钱，明明运气好得不得了，但为何听你这么一说，倒仿佛变成了倒霉透顶的糊涂蛋？”
五爷一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因为你遇见了我。”
章易之好像不解地道：“为什么遇见了你，我就变得运气不好了？”
五爷又一指莫猴，道：“因为你遇见了他。”
章易之更糊涂了，道：“为什么遇见了他，我的运气就又突然不好了？”
莫猴道：“因为我的运气也比你的好。”
章易之道：“你有什么运气？”
莫猴道：“因为有本事连续掷出十把至尊宝的，你只见过一个。我却每年都会见上好几个！”
章易之奇道：“还有这等事？那你的运气真好，能不能请他们来见见，让我开开眼界，也顺便沾沾运气？”
莫猴道：“好是好，可惜他们都来不了。”
章易之道：“为什么？”
莫猴道：“因为他们的腿都没了。”
章易之：“莫非他们天生都是残疾人？”
莫猴道：“不是，他们有腿的时候简直跑得比兔子还快。”
章易之奇道：“那他们的腿都到哪里去了？”
莫猴道：“都被人打断了。”
章易之道：“被谁打断了？”
五爷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
章易之似乎吓了一跳，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打断他们的腿呢？”
莫猴摸出三粒骰子，托在掌心，道：“这是什么？”
章易之笑道：“这是骰子啊，我最熟悉不过了。”
莫猴道：“你猜我能掷出十把至尊宝么？”
章易之道：“我猜不到。”
莫猴道：“我可以连续掷出十一把！”
说完把骰子往前面碗里一丢，那骰子骨碌碌地乱转，等停下来后，果然是三个六！
章易之拍手笑道：“看不出来，你的运气也真的不错。”
莫猴伸手掂起三粒骰子，又是一把掷了下去。骰子停时，又是三个六。
章易之似乎看得眼都直了。
莫猴笑道：“我还可以掷，连掷十一把，保证把把都是至尊宝，只要有一把不是，你就可以拿刀砍了我的手。”
章易之连连拍手，又连连摇头，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还有这样的运气！幸好刚才不是你在坐庄，否则恐怕要输死我。”
莫猴道：“这不是运气，这是技术。其实只要掌握了这骰子的秘密，哪怕是一个刚满7岁的小姑娘，都同样能轻轻松松地掷出三个六。”
章易之好像什么都不懂地道：“哦？还有这等事？一个刚满7岁的小姑娘也可以轻轻松松掷出三个六？”
莫猴道：“绝对可以。”
章易之叹道：“那你刚才说骰子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莫猴对着章易之，就仿佛正对着一个刚满7岁的小姑娘。他耐心地解释道：“这表面上看是普普通通的骰子，其实它是一种水银骰子。”
章易之表现得简直就像一个白痴，问道：“水银还能做成骰子？”
莫猴也真当章易之就是一个白痴似地解释道：“所谓水银骰子，就是在骰子里面放入了水银，固定好点号后，骰子就像不倒翁一样，随便你怎么掷都是固定的那一面。比如说你想要掷出三个2点，你只需要将骰子的2向上放，静止3秒钟，然后就可以轻易地掷出三个2了。”
章易之奇道：“这么神奇？那我要三个1。”
莫猴笑道：“好。”说完将三粒骰子都是1点的那面朝上放到桌上，数了三声后拿起丢进碗里，果然是掷出了三个1。
章易之拍手笑道：“原来你会变魔术啊。”
莫猴诚恳地道：“这不是魔术，这是千术。”
接着又道：“水银骰子是加了水银的，份量自然比普通骰子要重些，摇晃起来就没有普通骰子轻快，看上去反倒是比较沉重而缓慢，所以观察骰子的滚动速度和轨迹就可以判断出它到底是不是水银骰子。”
章易之拍手叫好。
莫猴又拿起一副骰子，道：“这种是密码骰子。”
章易之问道：“什么是密码骰子？”
莫猴道：“所谓密码骰子，就是将高科技芯片装进骰子中，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摇出你想要的任何点数。只是这个难度还是有的，需要事先做好芯片的设定，摇骰子的时候要把握好角度和频率。”
章易之连连摇头，又是赞叹，道：“真是大开眼界！居然还会有这种骰子！如果你拿来摇，我岂不是要输个精光？”
莫猴又道：“还有一种是遥控骰子，这种骰子最不宜被发现，就算砸开骰子也和平时的骰子看上去一模一样。为什么叫它是遥控骰子呢？因为骰子在制作时就进行了磁化，然后在赌桌上用电磁圈围绕骰子排列，在骰子转动时电磁圈启动发生磁场反应，就能控制骰子，想要几点就几点。”
说完他又笑了笑道：“当然，本赌场是绝不会装有这些东西的。”
章易之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想不到一颗小小的骰子里，居然会隐藏了这么多的秘密！难怪人们都说十赌九输，但照我看来，应该是十赌十输！”
五爷也叹了一口气道：“是啊。”
章易之又道：“如果我遇到这样的骰子，非输得内裤都不剩不可！”
五爷又叹道：“可是我现在就快要输得只剩内裤了。”
章易之问道：“是谁让你输得这么惨？”
五爷道：“你。”
章易之奇道：“我？”
五爷道：“是啊，只要你再掷几把，我非输得脱了裤子不可。”
是的，现在已经是512万一把了，如果再掷几把，就是1024万、2048万一把了，倘若他每把掷出的都是至尊宝，五爷非输破产不可！
章易之恍然道：“原来你是怀疑我出老千？用了什么水银骰子、遥控骰子去骗你钱？”
五爷道：“难道不是么？”
章易之大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水银骰子、遥控骰子啊？外面那副骰子不就是你们自己的么？再说了，在你五爷的场子里，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五爷并不接口。
莫猴慢慢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张开五指，无名指和小拇指被人砍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两根短短的肉指根紧贴着手掌，便仿佛森林里被锯掉的大树所余下的矮矮的树桩，特别地刺目。
他缓缓地道：“十多年前，我专研千术，骰子、扑克、麻将等等，各种赌术无一不精，南北赌场无一不熟。”
章易之听着。
莫猴继续道：“你可知以前他们叫我这只手掌是什么？”
章易之问道：“叫什么？”
莫猴道：“仙人掌！”
“仙人掌？”章易之笑了，他好奇地瞧了瞧莫猴的手掌，“就是那种肉肉的通常都是放在罐子里、养在阳台上的绿植？可我看你的手掌并不绿，也没瞧见长满了刺啊？”
莫猴也瞧了瞧自己的手，似乎有点怀念地道：“倒不是有刺。想当年，我这只手，掷骰子时想要几点便掷几点；玩扑克时想要来什么牌就来什么牌。就仿佛仙人的手掌可以点石成金，再烂的牌在我手里也能打成王牌。所以朋友们开玩笑，戏称为之仙人掌！”
章易之赞道：“原来如此！有这样的本事，可真不愧为仙人掌！”
莫猴苦笑道：“可你现在看看，这仙人掌却已凋谢，只剩下三个杈了。”
章易之奇道：“这却是为何？”
莫猴叹了口气道：“千术所呈现出来的一切，虽然在别人看来是真的，但当事人却很清楚他是假的。但倘若一个人在假的世界里呆得太久了，就很容易产生错觉，会错误把假的也当成真的。以为自己真的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其实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才是一个最大的大傻瓜。当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通常也就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
五爷笑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这句话永远是至理名言。”
章易之拍手赞道：“妙，妙，两位说得真是妙极了！我一定会当成至理名言，回家好好参悟参悟！”
莫猴诚恳地道：“你现在懂了么？”
章易之道：“我不懂，懂什么？”
莫猴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一位高手，什么水银骰子、芯片骰子、遥控骰子等等在你眼里简直就是儿戏。”
章易之笑而不答。
莫猴手一翻，刚才还空空如也的残手中却突然多出了一副骰子。
章易之拍手叫好。
莫猴又手一翻，刚才的骰子便突然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章易之似乎瞧得眼珠子都直了。
莫猴道：“我承认我看不出你的手法，但你也应该相信，这世界上绝没有人能够不用千术而连掷出十把至尊宝的。”
章易之还是不答。
莫猴道：“现在那副骰子还在外边的碗里。”
碗还在外边的桌子上，陈二还在桌子边坐着。
赌场里的赌徒们早就停止了原来的活动，全部挤在陈二的桌子旁看热闹。是的，连续掷出十把至尊宝，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赌事！
自从章易之被五爷请进了内间后，大家就开始猜，他到底是个绝顶的千术高手，还是真的只是赌运超级好。他们还猜最后他到底是能开开心心地带着巨款走人，还是被人打得腿断手折地抬着出去。
五爷道：“虽然我们破不了你的千术，但是我们可以换掉你的骰子。”
章易之看了看莫猴的残手，承认地点了点头。
五爷接着又道：“然后我们就可以宣布你出老千，居然换了我们的骰子！”
章易之大笑道：“好计谋，真是好计谋！赌不过你们的自然是要输钱，赌得赢你们的却又要陷害他，抢他的钱！难怪赌场是一本万利，赌客十赌十输！”
五爷道：“你见过有事先告诉别人要如何暗算他的计谋么？”
章易之摸着鼻子道：“好像没有。”
五爷道：“我事先告诉了你，自然是不想暗算你。”
章易之笑道：“或许你也怕自己根本暗算不了吧？”
五爷不答，却也并不否认。
章易之道：“你看我，像是需要暗算的么……”
莫猴道：“你……”
章易之笑道：“我自从遇见了五爷和你，说不定运气马上就变差了，下一把掷出来的居然是他娘的一个蹩十！”
莫猴惊喜地道：“难道你愿……”
章易之又笑道：“但说不定我的运气还会变得更好，又连续掷出十五把、二十把的至尊宝呢。”
莫猴马上变了脸色，喝道：“你……你……”
五爷冷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章易之转身朝五爷笑道：“好，五爷到底为爽快人，我就直说了。久闻五爷交游广阔，我来此地，只不过想求五爷引见个人。”
五爷皱眉道：“引见个人？”
章易之道：“我却也听说五爷轻易不肯见人，更别提引见他人了，所以只得出此下策。先见得五爷一面，再求得五爷引见。”
五爷道：“你如此煞费苦心，连掷十把至尊宝，整得如此惊天动地，只是为了求我引见个人？”
章易之道：“是的。”
五爷道：“你要见什么人？”
章易之道：“一个怪人，一个怪得不能再怪的人。”
五爷道：“一个怪人？我从来不和怪人打交道，你恐怕找错人了。”
章易之肯定地道：“不会，我从来不会找错人。”
五爷冷笑道：“你就这么自信？”
章易之微笑道：“我一直很自信。”
五爷冷笑道：“既然你知道他是怪人，纵使我引见了，他必肯见你么？”
章易之笑道：“只因那怪人和五爷有天大的缘分，只要五爷肯引见，那人就非见不可。”
五爷冷哼一声道：“你到底要见什么人？”
章易之笑而不答。
五爷眼色一扫，莫猴和其他人全都立刻退了出去，退得干干净净。
章易之笑道：“松鸡。”
一听到这个名字，五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却依然不动声色地道：“松鸡？那是什么鸡？”
章易之笑道：“松鸡就是一种鸡，它的羽色鲜艳，长着大大的肉冠和美丽的羽毛，肉也很好吃。不过我要找这只松鸡却不是什么鸡，而是一个人。”
五爷又皱了皱眉头道：“人怎么又会是什么松鸡？”
章易之哈哈大笑道：“五爷，你心里明白得很，正是那位松鸡，一年四季都喜欢穿一件那种花斑色外套，头发整得像鸡冠的俄罗斯松鸡。”
五爷脸色变了，道：“你找他干什么？”
章易之道：“问一件事。”
五爷道：“问什么事？”
章易之道：“一件非常秘密的事。”
五爷道：“你有把握他知道？”
章易之叹道：“如果连他也不知道，世界上能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五爷奇道：“你似乎很了解他？”
章易之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不了解他，只是有人告诉我他可能会知道。”
五爷问道：“什么人告诉你的？”
章易之又笑而不答。
五爷又是一声冷哼，道：“这件事急么？”
章易之叹道：“急，非常急，现在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件事更急的了。”
五爷奇道：“有这么急？”
章易之点头肯定地道：“就是这么急。”
五爷顿了顿，叹道：“你知道，要找到他并不容易，我也已快两年多没见过他了。”
章易之诚恳地道：“所以我来找五爷您帮忙。”
五爷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他找自己帮忙的这种方式非常不满意，但又无可奈何。
章易之似乎听到了他脑子里想说的话，道：“我知道我找你帮忙的办法不是很好，但事出紧急，实属无奈，还望五爷见谅。”
五爷又是冷哼了一声，道：“俄罗斯雪海茫茫，要找到他必须我亲自去，但你至少要告诉我为什么去找他。”
章易之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措辞，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木瓜一号’、‘木瓜二号’么？”
五爷脸色大变，惊道：“原来是为了这事？”
章易之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五爷果非常人，居然连这等机密大事也知道。”
五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章易之微笑着不语，却做了一个常人绝对难以理解的手势。
五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王上……”
章易之笑着阻止了他，五爷那个“进”字便没有再出口。
他又叹了口气，慢慢地摇了摇头道：“我这里小小赌场，却因临近边界，常有各国人员来往，偶有消息闲谈。你说的东西我倒也听说过几句，虽然知道得并不多，但也知晓那事干系重大。”
章易之道：“不错，此事干系重大，我非得找出其中秘密不可！”
五爷叹道：“那松鸡神通广大，如果那事俄罗斯官方也找不到答案，那地下通道确实就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五爷说完就停了下来，又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可以帮你引见，但我只保证他会见你，但他了解的事肯不肯告诉你，我可保证不了。”
章易之笑道：“只要见到他，我就一定会有办法。”
五爷盯着他的眼睛，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想从他口中得到消息都得不到，你居然这么自信？”
章易之慢慢地举起右手，笑道：“你瞧我这手掌，像不像仙人掌？”
五爷瞧着他的手掌，又紧盯着他的眼睛瞧了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道：“好，好，你果然了解他！那松鸡老儿平生最喜赌博，天晓得他到底有多少消息是靠赌博赢来的！只要你这双仙人掌到了俄罗斯还没被冻僵，想赢他果然还是有希望的。”
两人哈哈大笑。
五爷叹道：“只不过那松鸡既然成了重要的人物，想必各方势力想找他的定不会少。”
章易之道：“简直多得不得了。”
据说俄罗斯克格勃、美国FBI、英国情报局、以及周边各国等等各方情报机构都在疯狂地找他。
五爷叹道：“这么多人找他，那松鸡一定是受惊不少。”
章易之道：“肯定是怕死了。”
五爷道：“你可知道鸡儿受到了惊吓一般会去什么地方？”
章易之道：“鸡儿受了惊吓通常便要跑回鸡窝。”
五爷冷笑道：“可若是鸡儿发现突然很多人在鸡窝里等它，说不定它就会跑得远远的，在稻草堆里、草丛里、或者不知什么地方重新找个新窝，正埋着头四处躲藏呢。”
随后几天，铜锣镇地下都在悄悄流传着一个消息，一个男人在海东青地下赌场掷骰子连续掷出了十把至尊宝。那男人看着年纪轻轻，原来居然是五爷在南方师傅的关门弟子，因师傅之命特地前来赌场一试身手的。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自然不存在什么输赢，更不会有什么断腿折臂的事情发生了。只是当晚的那帮赌客都是大大地开了一回眼界，还是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当成了谈资在坊间流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