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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泉宫祖孙相认

松柏葱郁的山口之间,金须仙鹤侧躺在泥地上。樊清尹和白秀风手握长剑,怔怔的看着柳建章。

柳建章长身挺立,眼望着隐没山边的余霞,心念百转千回:“若兰机智超群,自小就事事料人之先。当年神鬼不觉之间逃过闫家索婚,家丁仆役无不夸她聪慧过人。后来更是乔装改扮,在演武校场将天下武生打得落花流水,似若兰这样的才智女儿家,普天下又有几个?何况她身居蜀王妃的位份,素衣百姓想见一面都不容易,哪有机会害她性命?”转头看了看金须仙鹤,心说:“师兄定是编个理由骗取丹药,我若揭穿他的心思,以后怕是撕破脸皮的仇人啦!”

天幕渐渐黑沉,柳建章双唇颤抖,说道:“不可能,独孤延平是少有的武学大才,江湖中几无敌手,多年来行侠仗义,侠义之名誉满天下,又身处蜀王尊位,身边侍卫环伺,谁有这等本事杀得了他?再说我女若兰,聪明警觉天下无双,虽说武功不及独孤延平那样纯厚,却也少有人是她敌手,纵使武功不敌,以若兰的聪明也该逃命才是,怎会任人宰割?”。

金须仙鹤被这一问,气血冲上头顶,咳嗽几声,道:“独孤延平和若兰都是我嫡传弟子,她二人死于非命,我心中满是悲愤,又怎会拿她二人性命开玩笑?你若不信,这孩童腰间的香囊总该认得”!

柳建章听鹤就翁这样说,脸色大变。心里瞬时间如晴天霹雳。快步走到独孤坃身旁,一手从独孤坃腰间扯下了香囊,只把香囊抓在手中细细查看。不多久,柳建章握住香囊的手颤抖起来,眼眸里的泪水不停地打转……

没错!没错!这字迹确是若兰的手绣!柳建章低沉的说到。他随即转身,捧手扶起地上的金须仙鹤,声音颤抖说道:师兄啊!你怎么不早先说明来意,你我一别十三年,重逢又是这一场交手打斗,险些伤了性命!“不等金须仙鹤接口,柳建章转口又说:“青尹,秀风,带师伯和这孩子回山!”

樊青尹和白秀风躬身抱剑,作深深一揖,齐口道:“拜见师伯”

金须仙鹤微微一笑,道:俗家客套我最是讨厌,免了免了!刚才闯山有意试探你二人功底,不成想你两个武功算不上拔尖,倒是有几分硬气。白秀风听得面红耳赤,樊清尹迈头恬笑,一时答不上话来。

柳建章看了看晕厥的独孤坃,又看了看金须仙鹤,先前不信金须仙鹤的话,当他看到这孩童的香囊,就已经前愆尽消了。转口说到:清尹,秀风,我们回山庄去。樊清尹抱着独孤坃,白秀风扶着金须仙鹤,五人使转轻身功夫,脚下凌虚踩踏直朝山谷中奔去。

五人转过两道溪水,翻过一座石山,直到一处依山势修建的殿楼前,才停下脚步。这殿楼背山朝水,溪水旁边两片山峰交错遮挡,从山外向里看,只能见到一片翠绿的山坡上点缀着斑驳红粉,映着山岭的浓雾,梅花和桃花将翠绿的峰峦装扮得如同仙境。柳建章领着四人朝牌门走去,牌门里庭院中,五十多名身穿黑衣的少年正在对剑演武,见到柳建章穿门进去一起收剑站定,分作两边让出三步,只等柳建章五人走到身前,都齐声喊到:“弟子拜见师尊”!

柳建章不言不语,众人看到樊清尹抱着个小孩、白秀风扶着个金发白须的老头,都面面相觑:“这老头是谁?这孩童又是谁?二师哥三师哥带下他们来干啥?师尊可从不让旁人进这山庄啊!”

众人哄闹声中,柳建章一脸沉重走到内堂,现在太师椅旁转身说到:“青尹,你传下口令,加派人手关山门,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准进山。”

樊青尹拱手抱剑回道:“是,师父”,收剑转身朝堂外走去。

柳建章看着樊青尹飘然走出大殿,接口吩咐:“秀风,将这孩童放在内室,任何人不准靠近”。白秀风回道:“是,师父”。抱着独孤坃朝内室走去。

柳建章吐息长叹,看着金须仙鹤,道:“刚刚山口角斗伤了师兄,请师兄该去后山热泉运气疗伤。”言语间表面关切,实际上有意试探金须仙鹤。

金须仙鹤双手一绕,喝笑道:“刚刚不过被掌力打散了内息,我自己聚力吐息,现下已经恢复了许多,师弟不必挂怀。万泉洞是本门圣地,非是本派掌门不得踏足一步,我早已分门立派,怎可僭越掌门之尊!”眼下该当先救你的外孙,这孩童经脉俱损,已经命在顷刻。

柳建章眉头一皱,叹息道:“师兄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孩童心脉已伤,灵智俱损,本门的聚灵丹确可保他一命,但先师有言,聚灵丹非内力深厚者不可服用,常人服此丹药,轻则癫狂失智,重则身死毙命。要救这孩童,须有内力深厚之人从灵泉穴输入至阳真气,直到聚灵丹药力送达全身。我虽功力深厚,内力却属性阴柔。武林中谁不知师兄《盘龙诀》刚猛无俦,这一股纯阳内力,当世找不出第二人。故此,烦请师兄先运气调息,待你真元归位,才可行施救之策”。

金须仙鹤摇头绕手,道:“师弟多虑了,这等小伤我片刻之间便已自愈,还是快些救这孩童吧”!

柳建章一脸惊讶,心里冷汗森森:“若是我像他这样吞受一掌,没得半月绝对不能活动自如,他竟在刻刻时间里调理顺当,内力之浑厚当真世间少见。我虽侥幸赢了他,却也只是侥幸而已。”心里愧疚,脸上依然如常。转口说道:“师兄果然异于常人”!金须仙鹤也不答话,二人对视不禁哈哈一笑。

白秀风走到二人前面,拱手道:“师父,师伯,那孩子安顿好了”。

柳建章只“嗯”了声,搭着金须仙鹤的手一同走进内室。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独孤坃,转身对金须仙鹤说道:“师兄,我还有些顾虑,这孩童不会半点武功,脉息轻如绒毛,倘若药力过强留有后患,岂不是害他一生?”

金须仙鹤眉头微皱,道:“事有轻重缓急,如今他命在旦夕,危急时刻当是救命为先,倘再拖延不救,这孩童怕是挨不过今晚了!若说后患,不过癫狂如凶禽猛兽,只要你我二人有一人在世,以内力压住他心神,当能确保无虞。”

柳建章叹息道:“如今也只能如此啦!”挥挥衣袖转身朝丹房走去。丹房里供奉着太上老君的坐像。这坐像右手握着拂尘,左手托着一个锦盒。柳建章走到坐像前,伸手拿走太上老君手里的锦盒。

刚要转身回去,听得窗外隐隐传来脚步和呼吸声,柳建章嘴角一咧,轻哼一声,飞步而起一掌直朝窗外击出,这一掌五指平推,暗颈蓄于掌心,掌力破窗而出,五指变式伸展,手中不偏不倚抓着一个人的脖颈。柳建章定眼看去,五指掐捏这人正是白秀风,白秀风被柳建章卡着脖子,一时脚步僵硬,全身酸痛不止,喏喏说道:“师父,是我,晚饭准备好了,你和师伯早饿了吧?”

柳建章看是白秀凤,手下松劲收招,面露煞气说到:“再鬼鬼祟祟我绝不轻饶”

白秀风被柳建章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回道:“不敢了,不敢了”!

“饭等会再吃,你去叫两个侍童站在门外,不准打扰。”柳建章说完,袖袍飘飞朝内室走去。

内室里,金须仙鹤脱掉了独孤坃的衣服,正与赤条条的独孤坃面对面盘腿而坐。柳建章来到身前,打开锦盒对金须仙鹤说:“这便是本门圣药聚灵丹”,说着打开锦盒,伸手拿出一颗翠绿色的药丸。

独孤坃任人摆弄,现下早已昏睡,拳掌紧握口齿紧闭。若不是存有微弱脉息,俨然如同死尸。

柳建章拿出聚灵丹往独孤坃嘴里送,独孤坃气息微弱口齿紧闭,丹药刚沾上嘴唇又掉落下来。柳建章投送三次,始终没有把丹药放进独孤坃嘴里。

“这孩童已昏迷不醒,毫无知觉,无法开口服药,只能从双耳入药啦!”说话之间,柳建章双手起势,合掌一击,已把手里的丹药压成粉末,接着双掌左右一分,直朝独孤坃左右耳朵拍打出去,掌力刚碰到耳朵,独孤坃身子猛的一颤。

柳建章大喝一声:“击汇中穴”,金须仙鹤应声起手,右掌转腕一翻直朝独孤坃额头按去这轻轻一按,一股热气从掌心掼到,独孤坃眉角一皱,热流带着药粉缓缓从耳喉游走到脖颈,一道道蕴绿在肌肤上散开。柳建章看在眼里,脸上渐渐露出微笑,说道:“药力已入体”“是死是活全凭天意啦”!

不到半刻,柳建章双掌撤回。金须仙鹤右手起掌,左手收掌,双掌作个分鬃拔毛,向独孤坃肩膀拍去,独孤坃被这掌力拍得旋转半圈。等独孤坃的后背转到面前,金须仙鹤右手回旋,食指与中指直朝后脑戳出,指尖着肉的皮肤,出现一个浅绿的印痕,像是一条小鱼在皮肤里游荡。

独孤坃身体越来越热,皮肤里的绿色鱼儿被金须仙鹤掌中热气慢慢化开,向全身散去。

站在一旁的柳建章右手按着独孤坃的脉息,脸色突变急口喊道:“不好,这孩子身体已极度虚弱,受不住如此强的真气。”一时心如乱麻:我本想救他性命,现在不是在杀他吗?他本该活到明天,我却将他毙杀在今夜。难道这孩童命该如此?他真的是我的外孙吗?他不能死,他是我女儿的骨血,我要知道我女儿到底怎么死的”心思翻腾之际,柳建章霎时间醒神,口中呼喝:师兄,停手!这样他会死的!金须仙鹤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此时放弃,这孩童必会当场毙命,如今尚有一法可行”!

柳建章急忙追问:“什么方法?”

金须仙鹤稳住气息说:“这法子就是是用你的至阴真气对冲我的至阳真气,我用至阳真气传送聚灵丹的药力,你用至阴真气护住他五脏六腑,如此,这孩子还能转圜”!

“眼下已别无他法,姑且一试”,柳建章说话之间,左手已起掌直朝独孤坃头顶拍去,掌中蓄着一股寒气从掌心渗进独孤坃体内,这寒气绕过鹤九翁掌中的热流,直朝心肺处游去。

寒气护住了独孤坃脏腑,独孤坃的脸色肤色由绿转红,再由红变白,气息也越来越平稳。金须仙鹤的纯阳真力在他体内四处游走,不停的撞击柳建章的至阴真气。柳建章越来越疲惫,掌中的真气慢慢失去了控制。

突然,一股寒气与热气纠缠在一起,在独孤坃体内形成一股巨大膨胀力,独孤坃眼睛突然睁开,这力量从体内喷涌而出,金须仙鹤与柳建章被反冲,四肢飞扬弹出三步之外,二人滚落在地上。

独孤坃体内的两股真气瞬时散尽,嘴里大呼一口气,倒在床榻上没了动静。

柳建章爬起身来,伸手探了探独孤坃的气息,面露喜笑长舒一口气,嘴里喃喃念叨:“谢天谢地……”

金须仙鹤也爬起身来,快步走到床榻边,只问到:“怎么样了?”。

柳建章一捋胡须,说道:“气息平顺,面色如常,只等药力融入体内,性命算是保住了!”说着转头看向金须仙鹤,眼神触到金仙鹤的脸上,不由得啊呀一声,急切问:“师兄,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年岁?”

金须仙鹤浑然不知,一手抓过头发,垂眼一瞧,自己一头金发在这刻夕变得银白如雪,嘴角叹息,回道:“柳师弟,我为救这孩童耗了二十年修为,如今真元俱损,内息阻滞,武功再不如从前了,好在这孩子命硬,没有白费我的功力和苦心。”

柳建章在金须仙鹤说话之间,已隐隐猜到,先前二人对掌,他已经肝脏受损,而后自己要他去万泉洞运气疗伤,他为守门规而不致自己难堪,巧言坚辞不受。又怕误了这孩童的生机,是以自己强忍内痛,不计后果输出自己的真力救这孩童。他这是在拼命啊!

柳建章面露悔色,颤声说道:“内伤未愈,你何苦不惜性命啊!我宁愿救不活这孩童,也不愿师兄以命作赌。”

金须仙鹤一声长叹,接口说到:“师弟还是不了解我啊!我一生闲散,乐个潇洒痛快。论武功之强劲,当世无人是我敌手,也就师弟你能伤我一掌。于功名利禄,我也早就看得淡了。当年独孤延平投在我名下习武,我一念之差起了私心,最后一招绝艺我封手不授,延平到死都不知道还有一招“佛手翻天印”,如今想来悔恨不已。假如我讲最后一招倾心教授,延平又怎会惨死荒野。我曾想,以独孤延平的天赋,飞羽九佛手他学得八手已经无人能敌。没成想延平个性张扬,惹了小人红眼,死在一碗毒茶之下。你的女儿柳若兰也曾得我指点招式,他二人都算我的受业高徒,却又双双惨死。我声名再盛、武功再强,连徒弟都护不住,又有什么用呢?当知道这孩童是独孤延平的遗子,我便铁了心,拼了命也该保住她们的骨血,否则,纵使永生不死也会愧疚一生!说完哈哈一笑,搭着柳建章说到:师弟,吃饭去吧,我这个老头子早就饿了”

此时夜已入更

柳建章喊到:“来人”。推门进来一个白衣弟子,抱手躬身站在床榻约六步远的地方。柳建章嘱咐道:“点一支睡香,好好照看小公子,百步之内不得有任何声响,小公子醒来立刻报我”!

这弟子躬身作礼,只回道:“是”,俯着身子退出了房间。

柳建章面露喜色,笑着说道:“师兄定是饿极了,你我已经十多年不曾同桌对饮,饭食早已备好,今日不醉不休!”

金须仙鹤哈哈一笑,道:“十三年前与你同桌而醉,你是我师弟,如今已是威名赫赫的万泉宫掌门,难得难得,酒饭可要管够”。

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朝膳堂走去……

膳堂外的天空慢慢升起了满天繁星,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膳堂里酒杯碰撞和碗筷碎裂的声响。只听见金须仙鹤朗声说到:“师弟,你不能再喝了,你是万泉山庄的主心骨……”柳建章应声接口:“好!不喝了”只听见啪嗒一声响,一把酒壶碎了满地。不知过了多久,金须仙鹤已爬在饭桌上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柳建章站在石阶上望着天上闪烁的点点繁星,手里攥着那只从独孤坃身上扯下的香囊,长叹一口气,嘴里喃喃道:“若兰啊若兰,父亲悔恨不已,父亲不该逼迫你。不成想十年未见,你我已天人永隔,父亲想看看你的脸,想跟你说说话,该去哪找你?”口中说话,眼角泪珠滚滚落下。“你若在天有灵,就告诉父亲是谁害死了你们,为父不惜掀翻整个江湖,也要为你报仇……”

第二天中午,金须仙鹤拍着脑袋来到中堂,柳建章正在训斥弟子,见到金须仙鹤走来,抬脚迎了上来。

金须仙鹤嬉笑着说:“哎呀,让师弟见笑了,昨晚多饮了几盅,醒来一看已是半晌!”

柳建章正要搭话,一个白衣弟子走到近前,躬身抱手道:“师傅,师伯,小公子醒了,只是闹腾得厉害,众人近不得身”

金须仙鹤一脸茫然,道:“怎么回事”!

柳建章脸上的笑意刹那间隐去,透出一脸焦虑。“走,看看去”拉着金须仙鹤的衣袖朝内室走去

刚走到房门外,只听见“啪嗒”一声响,屋里一阵哄闹,柳建章一手推开门,只见散落一地的饭菜和破碎的碗碟。独孤坃蜷缩着躲在床榻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嘴里碎碎念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柳建章看到这情景,眼里泪珠直打转,压着低沉的语气说:“这孩子惊吓过度,你们都退下”。

众弟子纷纷退出房内。

柳建章蹑脸轻步走近独孤坃,柔声说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

柳建章越走越近,独孤坃身体越缩越紧,柳建章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独孤坃一手扯住被子盖住自己。

柳建章一手扯下被子,一手伸过去想要抚摸一下这个可怜的小男孩。

独孤坃看着这只手越来越近,呼吸越发急促。这手快要碰到头发的时候,独孤坃突然抓住柳建章的手一口咬住。

一旁观看的金须仙鹤看这情形,快步上前想要掰开独孤坃的嘴,柳建章左手一横,将金须仙鹤挡在床榻之外。忍着疼痛轻声对床上的独孤坃说:“孩子,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是你外公啊!”

独孤坃慢慢松开手,眼里满含期待,直勾勾看着柳建章。柳建章轻抚着独孤坃头发,轻声说:“我是你外公啊!你以前没见过我,我姓柳,你娘也姓柳,我和你娘十年没见了,你娘喜欢书画,爱好音律……”

柳建章说着说着眼泪滚落下来,独孤坃慢慢放松了警惕,眼里的泪珠滚落在床上,呜咽着大喊一声:“外公”,双手紧紧抱着柳建章嚎啕大哭。

金须仙鹤看这祖孙二人相拥而泣,也站在床榻边偷偷抹泪。

过了一阵,独孤坃哭声渐渐消退。柳建章抬手擦掉独孤坃脸上的泪痕,柔声问:“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独孤坃抬手擦掉眼泪,小声说道:“爹爹说,他去京城很快就回来,爹爹走了很久都没回来,后来,爹爹的一个侍卫回到府里,然后府里来了几个坏人,坏人把府中守卫都杀死了,娘就跟坏人打斗,坏人把娘抓住,要娘亲跟他们回京城,娘不回京城,娘让我跟着秦敖叔叔,然后娘就自杀了”。

柳建章很认真的听秦敖讲完,面露悲伤之色,问:“谁是秦敖?”

独孤坃答道:“秦敖叔叔是爹爹的侍卫,娘死了以后都是他在保护我”

柳建章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独孤坃一脸正气的答道:“娘给我取名‘坃’,娘说,坃是天下的篆字,象征天下至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长大了要像爹爹那样胸怀天下。”

站在一旁的金须仙鹤看着独孤坃,早已笑露了牙齿,插口说到:“好小子,有志气,有蜀王的遗风。”

柳建章却一脸的不高兴,厉声说到:像谁不好,偏偏像你爹!

独孤坃满脸委屈,大声说到:“不许你说我爹”

柳建章一手拍在独孤坃屁股上,大声说到:光屁股小子脾气还挺倔,跟你爹一个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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