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小檗皮凯旋归来,酒饱饭足,大放厥词:“弟兄们,今天是我当寨主最得意的一天,接二连三地抢了三个村子,顺风顺水,真是金满银满,我今天决不食言。来人。”
“小的在。”
“寨子里每人赏银二两,这次参加打劫的加赏十两。”
“哟呵!”“哟呵!”寨子一片沸腾,欢呼雀跃。
“昨天的那个美人呢?”小檗皮念念不忘大美人,已经急不可耐。“将她带到我的房间里来。”
“是。”几个小喽罗飞也似的向秘室奔跑。
不一会,林飞燕被连拖带扯送进寨主的房间。
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改装成的卧室,高三米,宽十米,长二十米,四周石块砌墙,石洞口左右两边各开一个窗户,中间为大门,推门进去,一览无余,一眼可以望见房子中央的一个大木床,床的左右两边三套石登石椅,墙上挂着一个水牛骷髅头,两只角深深地插入墙缝,两只黑暗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
“美人,美人,快快请坐,真是怠慢了。”小檗皮示意小喽罗关上门。
“你家毁了,不是我的错,你男人死了也不是我干的,我已经将那个杀害你男人的手下找出来了,你看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你毁了乌家城堡,杀我全家,你还厚颜无耻地讨好我?你去死吧!”林飞燕冷若冰霜,话中带刀地质问他。
“我?哈哈,我想的非常简单,没有你们富人想象的那么高尚,我们这些山野村夫过一天算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杀头明日忧!”
“你不怕我借机杀了你?”
“跟你这样的大美人睡一晚上,死了也值得。”小檗皮急不可耐地向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说:“睡了再死,死一百次我也是心甘情愿!”
“那好,我有个要求。”
“请讲。”小檗皮放开她的手注视着她漂亮的脸蛋说:“我全部答应你。”
“我父母和我丈夫还有其它家人尸体还在露天地上,你派人去埋葬一下,然后我将身子送给你。”
“这个,不用你提出来了,我在回寨子的途中听别人讲,你家舅舅已经将他们都一一安葬了。我还暗中派人送去了安葬费。当然哟,肯定不是以我的名义。”
“说,为什么要抢我家?”
“我只知道这乌家城堡是麻城数一数二的富翁,我们已经蓄谋已久了,两年前就开始谋划。”
“你这个杀父仇人!”林飞燕掏出刀子冲上前去照着小檗皮的头捅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小檗皮双手抓住她的右手,抻腿一脚,将她踢趴在地,就势反扳她握刀的手,由于她握刀太紧,也因他用力太大,且刀子是带钩子的,小檗皮在反扳时钩子弧度不偏不倚割掉了自己的左耳。
“来人呀!快来人!”小檗皮捂着伤口,歇斯底里地叫喊。
几个小喽罗冲了进来,一齐将林飞燕按倒在地。
“给我拖出去宰了!”小檗皮捂着血淋淋的耳朵恶狠狠地吼叫着。
康王寨专门有一个杀人的地方名叫死人崖,就在寨子的边缘,刽子手将人杀死后向悬崖绝壁下一推,人就掉到万丈深渊下面。
夜鹰早已经尾随在后面,待几个喽罗向林飞燕举起刀子的那一刻,夜鹰的尖刀早已捅死举刀的第一个喽罗,另外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成为冤魂了。夜鹰抱起浑身上下满是鲜血的林飞燕扛在肩膀上,乘着夜色沿着熟悉的路线一溜烟地向山下狂奔。
两人慌慌张张跑到山脚下时天亮了,夜鹰不知所措,“到哪儿去呢?”成了摆在面前最头疼的问题,回家吧,无家可归;投亲靠友吧,一旦小檗皮知道后就会连累亲友的,突然,一只晨鸟从张广河内飞起来落在高高的枫树枝头。林飞燕说:“有了,有了。我有一个表哥名叫童肠在五脑山占山为王,我们先到那里躲藏一下。”“此地甚好。只是如果小檗皮知道了就会攻打他,我们岂不是害了你表哥呢?”“我觉得五脑山离康王寨很远,加之要路过县衙,小檗皮纵然有十个胆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再说我表哥不一定怕他。”“好,我俩就去投奔你表哥。”
童肠听完林飞燕的哭诉,不听则可,听后火冒三丈:“这小檗皮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必报此仇。”当即决定起兵攻打康王寨。手下二当家的胖大海则进言说:“大王,君子报仇雪恨十年不晚,你表妹跑到这里来,他迟早会知道的,既然没吃着你表妹的豆腐反而被割掉了一个耳朵,必定让绿林好汉当作笑料谈资,背地里让人耻笑,不甘心,必报此仇,绝对会带兵攻打我们的,不如早作准备,等待小檗皮的到来,杀他个片甲不留,以雪此恨。”
“二当家的说得极是,我们派人捎话给康王寨,不出十天半月,小檗皮必定亲率大军。”军师杜仲在一旁鼓动。
童肠亲自派人到康王寨一带散布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果然不出所料,小檗皮闻言大怒,得知夜鹰带着林飞燕一并逃到五脑山上的霸王寨,更是火冒三丈,决定即日起兵攻打霸王寨。
霸王寨内灯火辉煌,热热闹闹,童肠亲自做媒人将表妹林飞燕嫁给夜鹰,并且直接封夜鹰为霸王寨上的三把手。
胖大海闻言怒气冲天,不好发作,只好借酒发疯,他召集几个亲信大放厥词:“他妈的,是一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康王寨上一个叛徒,居然做了我们寨子的三把手,谁能保证他日后不背叛寨主呢?”“是啊,就为了林飞燕而背叛主人,这样的人也能当我们的三把手,谁服气啊,我就不服气,我就服我们的二当家的。”手下的人咐和着。杜仲劝说:“大王用人肯定有他的道理,这夜鹰有过人之去是你我不能比拟的。”
“他是个什么鸟人?不就是夜里能看得远一点吗?我们是什么人,出生入死,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寨子么?”“我不服气!”胖大海趔趄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头伸出窗外向寨子的中央歇斯底里地叫喊:“我日她娘!”
机会终于来了,童肠终日缠着夜鹰学习“夜视”之术,每次都练习到天亮才回到寨子。一日,胖大海乘林飞燕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乘机用麻袋罩住她的脸,很轻松地占了她的便宜,等到夜鹰回来听到林飞燕哭哭啼啼地诉说时,肺都气炸了,他对童肠投诉,童肠则劝他“家丑不可外扬。”
“难道我就要咽下这口恶气吗?这一定是你寨子上的人干的。”
“如果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二话不说,杀头,可是我不知道是谁啊。能给点时间让我查一查。”童肠劝说着:“你要提防着,别人做了一次还有二次的,希望抓到他后给我宰了他。”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个晚上,夜鹰佯装与童肠去教习“夜视”之术时,胖大海被抓了一个正着,抓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夜鹰打不过胖大海,只好怒气冲冲地找童肠,一定要童肠杀了胖大海。童肠将胖大海叫到自己的房间,并叫来军师杜仲商量此事。童肠骂道:“你个狗日的哪个不搞偏偏搞三把手的媳妇,你说这事怎么办?”胖大海低头不语。良久,童肠则恶声恶气地说:“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个畜牲。”杜仲幽幽地说:“大王息怒,我看这事非常棘手,一个是二当家的,一个是三把手,手背巴掌都是肉,再说二当家虽然做错了事,但是这事在我们寨子上就不是事了,经常有这样的事发生,打几十个大板子就行。而打二当家的板子则不行,你想一想,这大张旗鼓地宣布二当家的强迫了三把手的老婆,然后公然在大厅里面让手下的打二当家的几十板子,后果是什么?二当家的筋骨硬逼,经得起打,可是日后二当家的怎么指挥手下,二当家的与三把手如何相处?”童肠沉默不语。杜仲接着说:“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杜仲说:“夜鹰是半路出家的,来此只是为了躲避,最近几天来不断有传闻说小檗皮要来我寨子兴师问罪,不如就此给一笔不薄的厚礼打发夜鹰走路,这样一箭双雕,既可以挽回二当家的面子,又给夜鹰一个体面台阶下,同时小檗皮问讯夜鹰离开了霸王寨就不会来攻打的。”
“好是好,可是一边是我亲表妹,夜鹰是我亲自封的三把手,这撵人走的事,我说不出口。”
“我来出面劝一劝夜鹰和林飞燕。”
当夜,小檗皮带领大军将霸王寨子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