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府衙门通知县令将白苏子送回东山米酒坊,屈振奇派手下的将她带回县衙门,其时天色已经昏暗,只得在县衙门住宿一晚明天出发回家,预计午时可到达。
屈益智对屈振奇说:“父亲,我建议你将这白苏子送到五脑山上躲避几天,既不能让童冠卿接回去,也不能让铁虎劫走了。”
“此话怎讲?”屈振奇狐疑地望着儿子,第一反应是儿子是不是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开始打白苏子的主意了,这一介山野之女,既有大山狂风暴雨的野性,也有自然中风情万种的美丽,又不乏妖娆冲动的香气。自己这把老年龄都动心了,何况儿子情窦初开呢?但是她是什么人,儿子是什么人,绝对不能让两者在一起,那怕只是联想。
“父亲,请仔细考虑,这白苏子是于成龙派人从什子寨上偷的人,为什么不亲自送回家而让你送回去呢?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玄机。”屈益智淡定地分析道。
“有道理,可能因为这女子有十分的姿色,于成龙对手下的不放心,加之当时与商陆有一纸假婚书,担心夜长梦多吧。”
“问题不在这里。”屈益智踱着方步抽着丝烟吐了一口烟圈,向空中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烟圈接着说:“据可靠消息,铁虎得知这一消息后,早已亲自带领大队人马潜伏在她回家的必经之地险道山,而童冠卿派来迎接她的人已经等候在县衙门外。”
“那不正好让童冠卿带她回家,也省得我们派人的人工费。”
“你想一想,假如在回家的路上有个三长两短,这白苏子被人劫了,向谁要人,肯定是向二府衙门要人,最后还是向咱们要人。”
“有道理。”屈振奇对儿子另眼相看,觉得儿子似乎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思考着说:“对,先将白苏子送到五脑山别墅藏起来,再作商量。”
“还得借用一下你的轿子,从后门将白苏子抬出去,神不知。”
“行。”屈振奇无奈地说:“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老爹,我的良苦用心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一顶轿子从县衙的后门悄悄抬出,后面跟着一匹白马,直奔五脑山而去。
大约两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五脑山屈家别墅,简单的四合院,保留明朝初年的建筑风格,青砖黑瓦,木窗石框,所有的木料都是当地的杉树,一应的台阶全部是精工打磨的石条。院子的中央有一个四方形的半亩水溏,水溏的中央则乱石凌空,石条上培着土点缀着一株株桂花。一个小脚婆婆领着一个丫环开了门,婆婆名叫花子婆,是从黄河那边逃难过来被收留的,丫环名叫桂花,是屈益智给取名的,也是从外地逃荒路过麻城以十两银子买来的。
屈振奇给这个四合院取名“放下院”,顾名思义,走进这个院子什么都放下,尽亨天伦之乐。可惜公务在身,自从买下这个院子以来虽然好几年了,可是自己没有好好地在这里住过几天。
“屈公子,这是在哪里?”白苏子明显地感到很安全了。
“这就在我家里,请放心。坐下来,我漫漫地给你讲明原因。”屈益智打发轿夫走后,花子婆让桂花赶紧泡茶。
“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奉于成龙的命令准备将你送回家,但是我得知铁虎在险道山设下埋伏,你姐夫在县衙门口等着,前者是落入虎口,后者也是陷入困境,因为你姐夫向黄金龙作出承诺:只要你回到酒坊,就送你上什子寨。”屈益智得意洋洋地表功:“所以我将你送到这儿来,是想让你休息几天,然后想一个万全之策。”
“谢谢公子的好意。”白苏子说:“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我已经在什子寨失身于黄金龙,如果我能被铁虎抢去或者说能嫁给铁虎,我正好可以接近他这个恶魔借机杀了黄金龙,报仇雪恨。”
“多行不义必自毙,黄金龙必然自取灭亡,迟早的事,今天你既然到这里来了,没有人知道,不如即时寻乐,走,我带你到附近转一转,说不定烦恼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完屈益智带着白苏子出门了,他吩咐花子婆说回来吃饭,只是稍稍晚一点,花子婆连连答应。
出门北行直上麻姑仙洞,屈益智滔滔不绝地讲说麻姑的传说:
后赵大将麻秋来麻城筑城。麻秋有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儿,名麻姑。麻姑自幼聪慧伶俐,被麻秋视为掌上明珠。一天麻姑去五脑山郊游,路过筑城工地时,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在凶残地殴打民工。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麻姑都茶饭不思。麻姑听到了许多关于父亲的传闻,百姓们都在议论什么“鸡鸣”。原来,麻秋为赶工期,新近下了一道死命令:筑城民工闻鸡鸣而息。麻姑终于有办法了,她决定调教雄鸡提前报晓。麻秋府上的雄鸡就叫了,紧接着满城雄鸡都跟着叫了,筑城的民夫整整提前两个时辰就歇息了。麻秋却困惑了,公鸡怎么会早叫两个时辰,这不是出鬼了吗。很快,麻秋知道作祟者正是自己的女儿。他命手下对麻姑进行了十分残酷的鞭笞。麻姑更加尖锐地指斥父亲的无道,不停地反抗,跑出了城,麻姑跑到了五脑山,在五脑山山洞中修行。不知道经过多少年,麻姑得到观音点化,终成正果,羽化成仙。麻姑的美德感天动地,八方善男信女前来麻姑仙洞朝拜,四时香火不绝。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帝主庙,屈益智又兴趣盎然地讲起了帝主的来历:
帝主为紫微侯张瑞。据传张瑞降生于西蜀璧山县,姓张名瑞,排行老七,故称“张七相公”。相传系三国时西蜀车骑将军张飞转世。其父官至大理评事,母亲敬三宝,乐于施济。张七生下后三个月就会说话,七岁通诗文,尤其爱好玄理。
一天,有一位神人见到张七的母亲说:“孩子有缘,应趁童身到楚地去,修道显法。”于是,张七告别父母来到楚国。
十七岁时张七来到麻城,看到乡间有一些有伤风化的祠庙,就一口气将这些祠庙全部捣毁。于是,张七被人告官下狱,并在狱中一呆就是三年。
这一天,麻城发生大火,火势越来越旺,受灾面积越来越广,却无人能救,百姓只能望天兴叹。万分危急之时,张七告诉府衙官员自己能救火。于是,张七被特赦出狱。他骑上一匹高头大红马,手持一根红色大木棒,驰骋在火海之中。哪里有火他就冲到哪里,而只要他的大红木棒指到哪里,哪里就能立马烟销焰灭。
张七奋不顾身跑遍了整个麻城。最后,只剩下五脑山脚下有一团残火,他策马赶到,挥舞大红木棒,火焰顿灭。这时,人们远远地看到,伴随着一缕缭绕的仙雾,张七相公连人带马冉冉升上天空,转眼间无影无踪。
原来,张七救民于烈火的义举感动了玉皇大帝。玉帝派李老道君将其点化成仙,并敕封他为福主神。张七相公是麻城本土造就的菩萨,被麻城俗称为“帝主菩萨”、“帝主爷”。
民间传说帝主菩萨扶危济困,有求必应,特别灵验,所以有“五脑山的菩萨——应远不应近”的说法。
这一天,白苏子玩得非常尽兴,也很开心。
深夜,月上枝头,清风送爽,花子婆和桂花弄好霄夜的晚宴在石桌上摆好后就去睡了。
二人饮酒正酣时。白苏子对屈益智说:“咱们俩个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不会是把酒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吧。”屈益智兴奋异常,他想这么晚了她提出做游戏,必定是投怀送抱之类的打情卖俏,正中自己的下怀,民间都说这白苏子风情万种,人见人爱,既然送上门的鸭子要是在我这个采花大盗面前飞了,也让人笑我屈县令的儿子无能。
“但必须有人见证?”白苏子故弄玄虚地说着俏皮话。
“这深更半夜的,荒山野岭的,孤男寡女的,让谁来见证呢?”屈益智环顾左右仿佛想找寻着什么。
“没有人见证,这个游戏就做不成。”
“我将花婆子和桂花喊起来。”
“可以。”
“什么游戏?”
“你将她俩喊到跟前再说。”
不一会花子婆和桂花就站在跟前。
白苏子对着花子婆和桂花说:“请你们二位今天晚上不要睡了,站在屈公子房门前,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给我看好了,我今天晚上要将屈公子的短裤偷出来。”又转过头对正在哈哈大笑的屈益智说:“你今天晚上就不要脱衣服了,点好灯,照看好你的短裤。”
“你这不是送肉上刀板么?”屈益智边笑逐颜开边连连点头答应。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白苏子严肃地盯着他们说。
“什么条件?”
“如果我今夜偷得你的短裤,这个四合院就属于我的。”
“如果说没有偷着呢?”
“如果说我今夜没有偷到你屈公子的短裤,那么明晚,我白苏子就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