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由着她这样看着,也不说什么。她看久了,自己也觉得尴尬了,连忙移开了视线,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好在这里面灯光还比较暗,看不出来。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么好看。若是早知道就不用买票看什么电影了,随便找了个凳子坐着,随便你怎么欣赏,这些钱也给省了下来了。”他的眼睛里闪了促狭的光,眉毛弯起来,弯出了一个弧度来。
她这么一听,更是难为情,真的别过脸去,不再理他了。
“你现在怎么这样害羞了?”他啧啧叹气,偷偷拉了拉她的手,轻轻从盒子里面取出一物,悄悄地给她套上了。
她感到手上凉凉的,“咦”了一声,心里一动,低头要看自己的手。他的大手却紧紧覆在上面,硬生生给盖住了。她抽了抽手,他眼睛看着前面,也不知道放手。可是,她知道他给她戴了个什么,能够戴在无名指上的,还有什么。心底里溢出一种暖暖的感觉来,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冷却了,不会再感到幸福了,没想到这一刻竟是这样的欢喜。
“松手。”她呢喃了一声。
他于是松手了,却一把将她往身边揽。“你天天拒我于千里之外,也不怕我被别人勾走了。”他不满起来。这一个星期,虽然她还是该说说该笑笑,可是总不让他近身,他一靠近一些,她就老鼠见了猫一样。虽是知道她心里有阴影,还是憋屈得很。
“勾走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你爱跟谁走跟谁走。指不定我还给你封一个红包呢。”她也学着他的样子,眼睛盯着前面,爱理不理。
“你敢抛弃我,就试试看。”他差点被她气得岔了气。不过回头见她笑得正欢,又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我倒是真想试试看,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她从位置上拎了一袋零食出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她径自吃着自己的,见他干巴巴地望着自己,就给他也扔了一袋。他当下不说话了,觉得说下去被气着的总是自己。
他们一下说话,一下吃东西的,惹得旁边的人频频冷眼。这才收敛了一些,不过电影说了什么,他还是不知道的。他对那个什么电影可没有什么兴趣。
出了电影院,双双只觉得寒风阵阵,都向自己袭来了。她穿得也不少了,可还是想着往他那边靠。他将她的一只手塞进口袋里,轻轻摩挲着她手指上的戒指,一本正经地说:“戒指都收了,我们过几天去领证吧。”
她差点被呛住,斜着眼睛看他,“那还给你好了。”
“你敢!”他威胁道。
她将脑袋缩了缩,不说话。他又怕她真被吓住什么,连忙说,“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然后?我还没想好。”她真的沉思起来了。她不想面对傅家的人,不想见傅正风和傅时政。只是也不想和他分开,就想这样过去吧。
他陪着她慢慢地向前走着,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都明白。你放下过去吧,也当是放过你自己,好吗?”
“突然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她似乎并未听见他的话,只是拉着他往前走。他只是抿嘴笑笑,她哪里是饿啊,刚刚吃了那么多零食了,她只是不愿意搭理他的话。不过,戒指都收了,离答应也不远了吧?这样一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了。
她总是喜欢去路边小摊吃,早就知道她这个脾性了,他也不排斥,反而觉得更温馨,接地气。
吃到一半,他忽然接了一个电话,脸色立即黑了下来。她正帮他倒着酒,斜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公司的事。”他若无其事地说。
回去之后,她刚刚睡下,他就出去了,半夜里才回来。一早她醒来,他还在沉沉地睡着。他出去的时候她不知道,不过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刻意保持了几天的距离之后,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喜欢将她锁在怀里。她看到他的眉头是锁着的,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天亮了?”他突然轻轻呢喃了一声,她有些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给吓住,连忙移开了视线。
“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弄吃的。”她说。
她一动,他立即抓紧了她的手,“双双,我只剩你了。”他睁了眼睛,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她。
“是不是你爸又跟你说什么了?”双双心里一紧,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无助,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他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径自说着自己的:“如果有一天,有人威胁你,你会离开我吗?”
“除了你,谁会威胁我。”她说。
“我说如果。”
“那可不一定。”双双说。
他猛地一用力,将她压在了下面,盯着她的眼睛冒着火。他知道她不过是玩笑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连一句玩笑话也听不得了。他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和自己粗粗的喘气声,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她,翻到另外一边,不再说话了。
双双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见他不说,她也不想逼他,只是将被子搭到了他的身上,出门去了。
晚上,双双下班早,他说有事,要晚点才能回来,她在屋子里研究一道新菜,准备等他回来做给他吃。外面响起一阵敲门的声音,她以为他忘记带什么东西了,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有取下来,就去开门了。
“平时不是天天记着带钥匙的吗?”她小声说了唠叨一句,可是,一见眼前的人,立即惊住了。
“傅太太。”眼前的人,她是见过的。就是没有说过几句话。那么端庄高贵,她站在她的面前,不自觉地感到卑微。
“顾小姐,我们可以借个地方说话吗?”蒋王秀扫了她一眼之后,说道。
双双怔了一怔,“您有什么话,不妨在这里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忙。”她知道她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不就是几句话的事,何必多此一举?
蒋王秀寻思一会儿,缓缓说:“离开他吧。”她一字一句的,吐字清楚。双双知道她一定会这么说的,可是心里还是一阵悸动。慢慢地抬了眼,她只是冷冷一笑,转身啪地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