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钟云渊究竟有没有听清楚她这句话的,他只是不说话,装着没有听见。伍碧君知道,他就是听见了,又有什么用呢?
想要忘记一个人,不是嘴巴上说说就好了的。这么多年,双双的身边一直不缺少追求者,只是,她一个都不要,也不给任何的机会。至于那个傅时欧,她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又仇怨,双双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吧?她这么多年,一直都花在忘记他这件事情上了,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一出现,什么都是惘然。
伍碧君见钟云渊也不吃什么东西,他不爱这些奇奇怪怪的。只是,他竟然在喝酒,她一时没有注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倒的酒。想要叫他一声的,但一想,还是算了。总要给一点时间给他想明白的。
双双是在一个风口接电话的,被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在那边立即道:“怎么我一天不在,你就给我感冒?”他显然是有些生气,“你总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你自己却做不好。”
“这里风大,我是被风吹的。”双双说。现在他知道教训自己了,他平时不吃饭的时候,她说破了嘴皮子,才见他吃下去几口。一闹胃痛就躲到她房里,缠着她撒娇。哪个大男人会像他这个样子。
傅时欧也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问道:“你在哪里?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出来吃个饭,也不晚,还没十点呢。”双双说。以往,过了零点了,她还要画稿子。现在已经很早了。
傅时欧觉得有些不对,她吃饭不应该是在家里陪父母吗?还跑出来下馆子不成?他心中其实是不安的,只要看不见她在自己身边,他就开始患得患失,她虽然跟他在一起,可他知道她心中的芥蒂并没有消除。他想把她绑在身边,又怕适得其反,怕她疏远自己。
“吃饭?跟谁?在外面?”他听到自己用粗粗的声音问了一句。
双双听出他口气中酸酸的味道,不由一笑,“你自己要先离开的,现在我跟谁吃饭,你又要管起来了。你管得真多。”她的语气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听得他心里软软的。
他也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想我先离开吗?你怎么不早说,若是你开口,你要我陪多久也没有问题啊。”杭州还比较冷,一听到她的声音,莫名觉得暖和了起来。
双双听他在那边笑着,似乎心情还不错,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她说:“你可别给我贫嘴,不然我过去了也不告诉你。”她想不到什么可以威胁他的,只好胡乱地捏了一句来,说着说着,又觉得有些怪怪的。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是霸道了。
双双一时之间有些脸红,很快说:“不跟你说了,阿君和云渊还在等着我呢。”
她一说完这句话,他那边立即没有笑声,只是说:“过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双双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助理吴征镒来接傅时欧,上了车,见他一直不说话,吴征镒问了一句:“老板,现在去哪?”刚刚还挺高兴的,接了个电话后,怎么突然变得阴郁起来了?
“去公寓,叫他们都过来,一会儿我要开个会。”傅时欧说。
“现在?”吴征镒问。现在已经很晚了。
“有问题?”
“没问题。我会通知的。”吴征镒说罢,闭了嘴。
傅时欧坐在后面,睁着眼睛看着外面,可是,外面黑乎乎的,根本也看不见什么。“这几天,那边有什么动静?”他问。
“哪边?”吴征镒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傅时欧转过脸看着他,眼睛里面依稀有着一丝的寒光。吴征镒立即明白过来,“前段时间,他一直在派人调查顾小姐的事,这段日子倒是没有动静了。”
傅时欧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是不敢说的。见他不说什么,傅时欧又问:“另外一边呢?”
吴征镒一头雾水,稍许才明白过来,“那一边的事,我倒是不知道。老板那边的事不是让郑宇迁管的吗?”他觉得傅时欧有些心不在焉。B城的事,以往他可从不问他。
傅时欧轻轻应了声,不再问他什么了。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车子很快到了公寓了,傅时欧下了车,也不理他。吴征镒只好去了客厅等人。过了半个小时,所有的人都到了。傅时欧和以往一样,冷着一张脸开始主持会议。
会议进行了近半个小时,那些人都走了之后,傅时欧站在这空荡荡的公寓里,感到一阵陌生。他下楼取了车,去了双双租的房子。刚刚停好车,就见房东太太,他点了点头,“您好。”
房东太太见了他,显然吃了一惊,“傅先生,好久没看见您了。双双说,你搬走了,还替你交了钥匙……”
“我知道。我叫她帮我退的。今天我来,是想问,我可以进去住吗?”
“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房东太太一头雾水。住进去?他是要住进哪里?“您的意思是再次租那间房?”
“不,我说的是楼下。”傅时欧说。楼上?是不是离她太远了,没有安全感。之前,他住在上面几个月,两人的关系也没什么进展,她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见了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不好意思,楼下已经租出去了。”
“我就是想跟她住在一起。”傅时欧一点也不含糊地说。去他的含蓄!他就是爱她,没有什么说不得的。若是他一直憋着不说,估计他们现在还是陌路人。
房东太太显然是惊愕的,“这……”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这个傅先生一看就是有钱人,这个地方小小的,他住进来做什么?双双说了,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他喜欢她也不是这样追的呀。
双双是个烈性子的女孩,哪里是随便手段可以追到的。
“我想在这里等她过来。”傅时欧说,“您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他极为恳切地说。
房东先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是,他说了许久,说得口干舌燥之后,她终于是把钥匙交到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