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孔明灯点缀漫漫长夜。
这天是中元节,民间说是鬼节,这天鬼门大开,去世的亲人会在这一日和家人团聚,这是个美好的祈愿。
相传鬼门不光会传送死去的亡灵还会传送活人的魂魄,就像时空裂缝一样把人传送到一个新世界。
不过一觉醒来还十分迷糊的林其昇并不知道这些,他环顾周围感觉自己在做梦。他狠掐自己一把,确认自己没有做梦,呆愣在原地。
突然一种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中,这记忆令他头昏脑热,没一会就像个散发体香的显卡一样——冒烟了,倒在了床上。
主角卒,全剧终,不存在。
一股莫名的念力又将他从睡梦中吵醒,是个丫鬟。端个金盆在地上洗手,还一边把手指头含在嘴里,见林其昇醒了赶忙把盆端到了林其昇跟前。
您醒了,少爷。来洗脚吧,刚刚试好的水温。
林其昇面对眼前的金盆陷入沉默,突感脑阔疼,捂着头来回打圈圈。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我去请郎中给您看一下?
林其昇赶忙抬手制止道:“不必了,我可能刚才把我一个T的网盘内容上传到了大脑里,没关系,不用担心。”
小丫鬟一脸懵逼,看着林其昇不知说的什么,一个在古装剧,一个直接跑到了欧美动作戏里了。
林其昇终于缓和了一下头痛,慢慢睁开眼睛,双手啪的一下搭在小丫鬟身上,无情连击即将到达战场。
姑娘,你叫什么?这里是哪里?我又为什么躺在这里?你这打扮是在拍戏吗,可是我也没有应邀去当群众演员啊?还有你刚刚为何要把手放到洗脚盆里,在放进嘴里不怕得口腔溃疡吗?
小丫鬟先是一惊,随后也开始嘴炮回击。
我叫蓉儿,这是启朝右相林辛乙的府宅,您是林大人的侄儿,字玄安,名嘛我是不能叫的您自己看,还有不知道您所说的口腔溃疡是什么。
您自幼丧父,母亲改嫁,您是被您的叔父收养,这些您都忘了?
小丫鬟一脸懵逼地看着林其昇,林其昇板着个脸也不知说什么,表情还十分木楞。
他看着一旁的花瓶出了神,那花瓶是名窑所产出的,釉面光洁润滑没有擦伤、残次,形状十分规整而且胎体厚重舒服,釉水肥硕纯正玉石感极强,画工形象传神花鸟栩栩如生,真不愧是珍品。
正要上手把玩,突然听到有人疯狂敲门似是催命一样。
少爷!!!不好了,少爷。
林其昇走到门前窥探一眼,随后将门敞开,外面正刮着冷风,那股凉风将林其昇逼退了,踉跄几步被丫鬟扶住,这才避免弄坏了家具。
那进门的卫士也顾及不了这些,撩开蔽膝就跪在地上,抱拳道:“少爷,大事不好,外面一伙御查司的人说大人是贪官奉命缉拿来了,恐怕大人是避免不了牢狱之灾呀。”
林其昇听到这话连忙推开小丫鬟蓉儿,走出卧室门,这位风度翩翩公子打扮的瘦削书生竟不顾一切要救叔叔。
只听他在门外大声喝道:“我叔叔不是贪官,他不是贪官,不是······”
蓉儿和卫士也跟了出来,看到的是被官兵们捆绑着的自家老爷一点点远去和被风呛着的少爷在卖力呼喊。
少爷,少爷,您还是回去吧,一会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如何救老爷。
林其昇点点头在二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挪地回到了屋内。
坐在椅子上,林其昇闭目养神他不是在睡觉,他是在融合原主记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这是他穿越以后必须要做的。
一旁的卫士静静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其昇,蓉儿拿来咖啡一样的东西放在林其昇面前,那东西就是粉状不过黑的像是煤粒一样或者是活性炭什么的闻起来倒是和速溶咖啡粒一样。
林其昇虽然闻到了不过并未意外,作为一个熬夜党咖啡那是必不可少,不过现在的他正沉浸在原主的记忆之中无法自拔。
十岁那年,原主父亲林辛真遭奸佞弹劾诬陷,被迫入狱,在狱中他屈打成招,被判处极刑。母亲无法承受那样的屈辱最后嫁到了武家,后来被折磨致使疯癫,叔父林辛乙收留了林其昇。
十五岁,叔叔林辛乙受到前朝宰相文跋的提点逐步高升。后来文跋薨,朝野各势力蜂起拥立新相,而林辛乙默默无闻,一心讨好皇上。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从正二品文官一口气升为当朝右相。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把反对党铲除,包括户部、刑部以及诸多势力,却唯独不敢动一下国师手下的那几个人。
第二把就是为哥哥报仇,五年前的案子被翻案,查出的官员栽赃陷害忠良,均被判处车裂和凌迟等极刑。
第三把火就是整顿朝纲,进谏皇帝拥立朱宝国为当朝左相,对朝廷中结党营私的行为加以打击。
原主也是因为常年生活在饥寒交迫的环境中落下病根,常年吃药,吃药如喝水。叔父手掌大权,这才让原主的生活好了起来,不再与药相伴。不过前几日,叔父被国师暗算,说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
看到这里原主的记忆就结束了,留给林其昇无尽遐想,甚至还为原主的命运悲惨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一旁的蓉儿眉头紧皱,为少爷熬制中药已经好多年,唯独今天感觉这药非同一般。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林其昇就双手捧过了药碗对着大嘴就吨吨吨地喝了起来。药物入了肠胃开始翻涌起来,时不时还隐隐作痛。
看着林其昇捂着肚子在床上来回打滚,卫士和蓉儿都焦急万分。
蓉儿,你给少爷喝了什么?是药吗?
蓉儿一脸惊慌,赶忙从后厨拿出刚才沏泡的中药,卫士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老赵?我感觉可能是少爷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弄不好是胃寒,少爷少爷您可别吓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其昇捂着肚子一句话不说,二人也都着急忙慌,突然一个声音破“门”而出,之后满屋子充满了五谷杂粮发酵的“香味”。当真是屁声如雷震天响,胃寒犹如腊月霜啊。
少爷您?要去茅房吗?
姓赵的卫士赶快说道,不过林其昇摆摆手意味深长,不,是屁味深长。
少爷您······等会我去给您拿条裤子。
蓉儿跑出了林其昇卧室,奔向衣冠室。
林其昇慢悠悠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卫士,上下打量一番。
只见其面色红润,满脸胡须,眉宇间透着杀气,五大三粗臂膀像柱子一样粗壮,穿着一身铠甲,铠甲内衬灰色麻布倒是寒酸。手掌就像熊掌一样一巴掌能呼死人的那种。
林其昇抱拳道:“大兄弟,贵姓?”
那卫士拱手说道:“我是老赵啊,公子忘了?鄙人赵良飞,是右相亲兵中的卫士长。”
难免林其昇心里犯嘀咕:“原主怎么没有关于这侍卫长的记忆,叔父的亲兵,原主见的少倒也是正常,现在叔父被抓,他来求我了。”
正想着,门外蓉儿拿着裤子跑了进来,赶快给少爷换上。
换完裤子,打扮好了,三人开始商量救林辛乙的事情。首先林其昇发言:“先把具体情况说说,譬如朝廷现状,怎样一个局势,还有叔父平常的作风,以及他的死敌都是谁。”
赵良飞答道:“朝廷的事情不敢妄言,不过平常老爷的死敌倒是有。这次来抓老爷的是御查司,御查司直属皇家,其实是全权由国师掌控,手下有这么几人户部尚书汤时尘刑部尚书张有志,少爷可以从这俩人入手。”
倒是可行,现在叔父大概被押在京城刑部大牢,老赵,你可知道刑部大牢在哪?
赵良飞语言急促说道:“知道,公子若要去,我便随您一起?”
不急,现在先去一趟御查司,再去刑部,能拿到卷宗最好。叔父平常会收受贿赂吗?
蓉儿举手回答:“平常没有什么来家里送钱和奇珍异宝的,都是办一些公事,不过这也只是我了解的,我们俩都是下人根本无权知道这些,但是我相信大人是清官。”
林其昇喝了一口刚才熬制的汤药,热气已经散去,像是凉咖啡一样。他舔了一下嘴唇,慢慢点头,叹一声:“好茶。”
起身走出门去,门外一辆马车已经随时待命,车夫执鞭坐在马车上。
林其昇纵身一跃跳到马背上,向身后看去,向着车夫摆摆手,车夫识趣地下了马车。
来,二位,帮我把后面的车卸掉。
站在一旁的赵良飞愣住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少爷要骑马,去马棚里牵便可以,为何要骑这拉车的驽马?”
林其昇嘿嘿一笑,道:“能负载木车跑起来的绝对是好马,我就是要骑这马,快,把车卸掉。”
等到三人卸掉了车,林其昇再次跳到马背上,马儿前蹄抬起。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