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给我来点水……”听到男人虚弱的声音,青萍的恐惧略微消散,心里念叨了一句:“你旁边不就是河吗?”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水杯,往对方的嘴里缓慢的倒水“该换个杯子了……”青萍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能……帮我一……个忙吗?”青萍看着他的脸,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但也不至于让他忍受不了。
“什么?”
“我的……左侧第三根……肋骨……”
青萍头皮发麻“你要问什么?”
“帮我挖出来。”男人努力着完整说出了第一句话,微微睁开的双目透露着虚弱和坚定,却让青萍脸色大变,又忍不住看了看对方的躯体,便再也忍不住,泄洪一般哇哇大吐。
过了好一会儿,青萍才从那种极度不适的状态再次恢复了过来,额头青筋暴起,再也不管什么礼仪风度破口大骂:“且不说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地让我一个学生莫名其妙地干这么血腥恶心的事,拜托你看看你的胸口可没被开膛,你是变态吗让我对一个大活人抛开胸膛来莫名其妙地取出你的肋骨?很好玩?”
以极快的语速说完这些,青萍身上已经全是汗水,不知道到底是累的还是气的又或者是吓的,低下头喘了几口气,抬头一看差点没让青萍断气。
只见前一秒似乎还动弹不得的老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插入了胸膛。青萍仿佛变成了雕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了什么生生将自己开膛去骨。
青萍不知道,如果他刚刚没有犯恶心,又或者是尝试在一开始将手伸向老男人,他面前这位重伤濒死的先生,就会迅速治他于死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人以那一成不变的姿势躺着,手中拿着被他亲手挖出来的肋骨,闭目养神,心里正在烦恼该如何处置这个被吓傻的孩子。“这么一个无辜的学生,就算任务再怎么保密,也不能……唉,还是找机会清除记忆吧。”想着想着,不再绷紧精神,便沉沉睡去。
仿佛一瞬间过去,男人感觉到了异动,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以与地面30度左右的角度躺像担架一样的东西上,看到手上的肋骨还在,暗中松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默念道:“这担架倒是精巧,参考了黄包车与三脚架,可以单人在野地上拖行。嗯……倒是个有创造力强的小子,实践技能也强。布条应该是他的外套割得。”但想到青萍“吓傻”的样子,他暗叹一声,打消了心中的某个念头。
与此同时,青萍的思绪更是复杂,正在默默算计着:“这个男人出现的太过匪夷所思,在河边偏僻处因不明原因身受重伤,可能是在那里受伤或者逃离现场漂流至此,在岸边的出血量较大,应当是在此地受伤或者漂流时间过短。
在他再次昏迷后经过观察可以发现,在入夏时间身上的衣服比冬天还厚,款式也不时髦,应当是为了遮掩身份或者临时有特殊事务。
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双手双脚上完全没有纹路,像是被烙平了。瞳孔在亮度变化下不缩放,而他却能看到我,就应当是换上了仿生的机械眼,联系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活着,并且还在我面前挖出肋骨而仍有生命力这一点,这个人的来历绝对有问题,不考虑来自哪里也应该是特殊人员,那种虚弱感八成是装的,绝对要谨慎再谨慎。”
回头看了一下还在装昏的男人,青萍决定在他醒来前做好充分准备,这个男人太过危险,纵使现在重伤垂死,也不能掉以轻心。
青萍转过头去,看了眼被绑在自己腿脚的那把极度锋利的匕首,不管他是极度危险的分子还是隐秘单位的人员,如果这个人能顺利交给医院与警察,只要他运作的好,在他走向社会的时候就能多一股很大的助力。在他醒来之后,还得套到更多情报才行,虽然对这种人这不太能做到,青萍暗暗盘算着如何谋求利益。
因为怕被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人拦截,青萍刻意挑了一条野路,从那里走可以在火车站旁边的林子边走出,再从右边绕进小巷里就能到医院的急诊后门,中途只要随后只需声称自己是那个男人的侄子,借电话打给警察,见面后再将原委告知,若其真是危险人物或者重要的隐秘人物,青萍日后就可以在关键时刻借用他们的力量为自己提供一些帮助。
在青萍拉着那奇怪的担架按照计划走到野路的一半路程时,异变突生!空旷的小树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人,在离青萍不到5米的距离冲了过来。
青萍毕竟只是个学生,在原地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到离自己只有不到1米距离了的卫衣男子右拳打了过来,青萍连忙松开拉“车”的手,向右就地翻滚想要躲开。歪倒在地的奇怪担架上,老男人睁开眼,面无表情。卫衣男人动作连贯,脚尖踢在青萍胸腹中央,膈肌瞬间受创,眼前一片恍惚,呼吸困难并向后栽去。
在昏昏沉沉的晕眩中,青萍意识到这活点子太硬,他会死在这!迅速清醒了过来,感受到了剧痛,每一次呼吸都会让膈肌剧痛,腹部也传来强烈的呕吐欲望和晕眩感,呼吸困难和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让这名优秀学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内脏有被火烧着的感觉。
栽倒在地的青萍向左滚去,抽出老男人锋利的匕首,迅速调整为半蹲,双手持握着,没管身上流出的冷汗,有些发青的面孔谨慎的盯着对方,踉跄着缓步后退,他清楚的知道,把后背留给对手是多么愚蠢的事。
美好的计划肯定泡汤了,青萍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退到视线中再没有任何人为止,安全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