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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很好!加快劝离进度!我随后就到!”听完警员的汇报,雷勇华阴沉的脸上稍微好看了一些。

“老雷!哦,老李也在啊,这次多谢你了。”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警察快步走进已被隔离封锁的爆炸现场,跟在他身后还有几名武警战士和提着仪器的公安技术科人员。“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员伤亡?”

“目前还没有人员伤亡的报告,现在还在排查、寻找线索,最好是能找到目击者。”雷勇华对着花白头发的中年警察低声说道:“老黄,局长那边有什么指示没有?”

被称为老黄的中年警察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他比雷勇华要大上两岁。是上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政委,与雷勇华一起共事接近十年了,是一对非常默契的搭档。

“目前还没有什么新的指示。我走的时候,局长正准备去市长办公室汇报情况。”老黄同样也是低声向雷勇华说道。

“老李,这次多亏了你们啊,感谢话我就不多说了,回头破了案就请你们好好搓一顿。”老黄作为上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政委,这个时候说一些雷勇华不方便说的话自然是非常恰当的,也算是调节一下现场过于严肃的气氛吧。

“行,办完正事,我们好好喝上一顿。”老李好爽地说道。

“老黄,你算来得正好,海防林那还还有一处爆炸现场,你过去盯着,看能不能找到线索。”雷勇华对老黄说道。对默契了近十年的搭档,雷勇华非常信任老黄的工作能力。

“成,那边我去看着。”老黄立刻转身往海防林那边快步走去。

见到老黄已经往海防林那边走去,雷勇华也不再言语,继续阴沉着脸开始在爆炸现场周围找寻着破案的线索。

爆炸点,也就是那个爆炸后形成的深达三米,足有五米多宽的大坑里,泥土已经变得和沙粒没啥两样了,这说明爆炸威力分布的非常均匀,保证了爆炸后的每个受力点都有足够的冲击力。雷勇华弯下身抄起一把已经与沙粒没啥区别的泥土,仔细一看这些沙粒泥土已经晶体化了,这说明爆炸瞬间释放的温度非常的高。雷勇华心中一惊,离开部队已经多年的他只知道***爆炸后的爆炸点附近才会产生晶体化的物质。一时间,雷勇华的心里充满了疑惑的阴云,他知道硝铵炸药和***炸药爆炸后都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在距离爆炸大坑不远的地方,雷勇华看见了不少张着空洞大嘴的窗户和一地的碎玻璃,但是同在一栋楼但背向爆炸点的窗户却又完好无损。这只能说明那些破损的窗户是由爆炸时的冲击波造成的,而爆炸的声音虽然很响亮却不足以震碎玻璃,但是这并不符合人类已知的物理学定理。通常来说威力巨大的炸药在爆炸时,其爆炸中心产生冲击波和伴随着冲击波而产生的音爆,足以震碎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的窗户玻璃。不过,这个在上海市北郊城乡结合部的爆炸却有违爆炸后的定式。

雷勇华心中疑惑的阴云越来越浓厚了。尤其是他看见几根倒塌的路灯柱和电线杆,扭曲变形摔倒在地面的垃圾箱,其中一个垃圾箱的一角还被爆炸的冲击波给削去了的时候,雷勇华心中的不安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的疑惑。

凭着多年的刑侦经验和作为警察的直觉,雷勇华觉得这次的爆炸案不是那么的简单,而且爆炸物绝不可能是硝铵炸药或是***炸药。当然,具体的结论还要等技术科的同志在爆炸现场的元素提取和化学检验后才能得知。

在搜寻了一圈之后,雷勇华并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他转身往第二爆炸现场走去,希望能在那里发现更多更有价值的线索。

“老黄,怎么样?有什么发现?”雷勇华走到正对着海岸松的残枝沉思的,上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政委的身边问道。

“老雷,这次恐怕有点棘手了,爆炸的有些不可思议。”老黄引着雷勇华查看爆炸的痕迹。“你看这四棵松树,这两棵是在距地面大概一点六、七米处被直接炸断的,断口处已经高度碳化了,而且还形成了结晶体。我问了一下技术科的同志和爆破专家,他们告诉我这是树木遇到了极高的温度,还没来得及燃烧就直接被碳化了,而且在瞬间的碳化过程中又遇到了非常高的压力才会行成了结晶体。这两个过程几乎都是一瞬间完成的。”

老黄接过雷勇华递来的烟,点上吸了一口,从鼻腔中喷出一股淡淡的蓝烟继续说道:“你再来看这两棵松树,明显是被爆炸的冲击波给吹断的,断口处同样也有碳化的痕迹。不过,这个碳化却是由燃烧后才留下的,但是这个燃烧的时间非常的短暂,大概只有数十秒的燃烧时间,将爆炸冲击波带走的空气中余下的氧气消耗完了之后燃烧就停止了。”

“看到地上的木屑了吗?那是这四棵松树之前的十多棵海岸松和木麻黄留下的全部了。”听到老黄的这句话,雷勇华才惊觉地发现原本是一条直线的海防林,现在其中的一段却凹了进去,就像一块绿色的长蛋糕被勺子挖掉了一小块。

“还有这堆树叶和木屑。爆破专家说是由于剧烈的爆炸和冲击波使这里暂时地形成了真空,而后空气的回流聚拢又产生了强大的吸力所造成的结果。”老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顿了一下才对雷勇华低声说道:“爆炸的冲击波还地面上削了一块浅坑出来!这样的爆炸威力就像是一颗***!真是不可思议……说说你的看法,老雷。”

“大队长!政务!局长的指示来了。”一名年轻的警员跑过来将老黄和雷勇华的交谈打断了,同时也将雷勇华的看法暂时憋回了肚里。

“……是!……是!坚决执行命令!”雷勇华对着步话机大声地保证着。他刚接到上海市公安局长和市长的联合命令,为了不引起社会的恐慌,保障市民的生活秩序,只保留第二爆炸现场,并在对第一爆炸现场的清理后,将对街上那深达三米,足有五米多宽的大坑进行回填。虽然雷勇华和老黄心里有一万个有利于破案的理由和不忿的心情,但他们还是必须执行这样的命令。

大约一小时之后,就在武警战士和公安人员开始回填爆炸的大坑之时,传来了一条令所有在爆炸现场的人都感到一丝兴奋的消息。在爆炸现场周围排查的公安人员已经找到一个目击者。

“目击者说了什么?目前什么情况?”雷勇华和老黄迅速赶到目击者所在地方。

“大队长,政委。目击者是个男孩,还在读初中。”找到目击者的那名年轻的警员向雷勇华和老黄汇报着已掌握的情况。“据目击者说,他躺在床上看书,刚熄了灯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窗外闪过一道不算刺眼的白蓝色光芒,很快又闪过一道同样的白蓝色光芒,接着就听见一声从不远处传来爆炸声。据目击者回忆,两道光之间的间隔大概是二十到三十秒之间。”

“只听见了一次爆炸声?这不可能!”雷勇华和老黄紧锁着眉头,他们俩一贯的工作作风就是要亲手掌握第一手资料。

“大队长、政委!那个孩子受到了惊吓,我们安抚很久才从他嘴里得到了这样的资料。医生刚给他检查完身体,听说还打了一针镇定剂。”年轻的警员上前一步拦住雷勇华。

“是呀,老雷,目击者还只是个读初中的孩子,那样的爆炸肯定会吓着孩子的啊。我看还是明天白天再来了解情况吧,等孩子的情绪稳定了才能得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作为政委的老黄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具有工作狂倾向的雷勇华。

“……嗯,你,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要确保目击者的安全万无一失。”雷勇华点了五名干警的名,下了个死命令。“你跟我来,把目击者述说的情况,再给我和政委说一遍。”年轻的警员赶忙跟上并重复了一遍刚才汇报的情况。

“先有白蓝色的闪光,接着又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雷勇华看着目击者的口供小声地念了出来。“嗯,目击者说白蓝色的闪光并不刺眼,那么应该是窗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芒。”中国人都有在卧室里装上窗帘,并在休息的时候拉上窗帘的习惯。

“白蓝色的闪光?爆炸的火光还是炸药在化学反应燃烧时发出的光?”雷勇华用力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老黄,你让人去查查是什么炸药爆炸时会发出白蓝色的光。”同样是一边紧锁着眉头,一边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的政委老黄闻言点了点头。

“还有,老黄,你觉得这事会捅到公安部去吗?”沉默了一阵后,雷勇华低声地向老黄问道。

“照我来看,八成局长现在已经汇报到公安部了。”老黄有些愁眉苦脸,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负责的辖区内出现大的纰漏。“唉,听说北方的好几个城市都发生了连环失踪案啦,估计那些到现在也没找到的失踪者已经遇害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啊,希望上海不会发生连环失踪案才好。”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老黄自个做梦也不会想到会一语成谶。

就在上海市警方开始对北郊城乡结合部的爆炸案进行调查的时候,公安部长已经领着从各个地方城市抽调的具有丰富刑侦经验的公安人员,组成了一个人员多达十五人的公安部专案组直奔上海而来。自公安部长以下几乎人人都立了军令状,一定要在上海市将人口连环失踪案的凶手绳之以法。

与雷勇华、老黄以及公安部专案组成员的心情相类似的还有关黄狼。因为那两头哈米巴艾螚又一次在他眼前逃走了的缘故,关黄狼的心情可谓是极端的恶劣。为了消除心中的闷气和怒火,关黄狼将他的那根结合了中国风格与外星特色的梭枪舞成一团虚影,又将打了一通八极拳,最后再耍出了一片刀花,好容易才将心中的那股子气给顺了。

“亚尤塔甲,我们应该怎么做?”冲了个澡的关黄狼向正在忙碌的亚尤塔甲问道。

“今天要养足精神,明天入夜之后,我们就要分头去寻找哈米巴艾螚的巢穴和捕猎的地方了。只有充份的准备才不会沦为哈米巴艾螚的口中食、腹中餐。”亚尤塔甲转过身来,一幅上海市的全息三维地图被投影在墙上。“地下停车场、地铁沿线这两个地方是人群密集的地方,但是又相对隐蔽,对于哈米巴艾螚来说是非常理想的捕猎与进食的场所。不过,上海市的地下停车场和地铁确实有些太多了,我们却只有两人,而且全息感应器也没有了,太麻烦啦。”

“那我们就一个一个地去找!我们是两个人,哈米巴艾螚也只有两只!”关黄狼现在冷静了下来,也开始提出自己的思路。“哈米巴艾螚捕猎也只会选择猎物丰富的地方,就算它们会选择好几个猎场,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地下停车场和地铁沿线都变为它们的猎场。所以我们只需要找到他们经常捕猎的地方就可以了。我想,既然那两头怪物是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那它们也一定不想太过引起人类的注意,那么它们捕猎的时间也一定是晚上,因为那时捕猎会非常轻松容易。”

“嗯,说的不错。不过,为了尽快找到哈米巴艾螚我们得分头行动,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那两头哈米巴艾螚说不定也会分头寻找食物,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亚尤塔甲认同了关黄狼的说法。“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去查那几个地方,我去这几个地方搜索。”亚尤塔甲在全息三维地图上标识了好几个他认为哈米巴艾螚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说实话,亚尤塔甲也不太明白,哈米巴艾螚为什么要一路向南,从当初坠落的地方一路向南就是地球的赤道。亚尤塔甲从一些地球的书籍上得知,地球的赤道地区气温很高,年平均气温在二十五到三十摄氏度,降雨量丰富,所以湿度也很大,也显得闷热难耐。不过,赤道地区及其附近却是文明的发祥地,因为那里食物及水源都很丰富。

“看来哈米巴艾螚是要去赤道地区,哪里究竟有什么呢?”亚尤塔甲并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关黄狼,现在他越发地相信,星际快速输送舰坠毁在地球上是哈米巴艾螚的阴谋了。只不过,亚尤塔甲没有想明白,一向喜欢掠夺强大生物基因的哈米巴艾螚怎么就看上了地球人类了呢。在亚尤塔甲眼里,地球人类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

“嗒”的一声轻响,一只正在地铁轨道旁借着昏暗的灯光寻觅食物的老鼠回头望着传来声响的地方,稍有异常它就会钻回一旁的墙洞内。忽然,几道细小的电弧产生的光芒在地铁隧道内闪过,老鼠毫不迟疑地窜回自己的墙洞内以避开突如其来的,且它也搞不明白的危险。

“5号地区没有异常,没有一点哈米巴艾螚留下痕迹。”关黄狼一边和亚尤塔甲联系着,一边解除了隐形状态。自从上次领教了哈米巴艾螚的智慧谋略后关黄狼就再也不称哈米巴艾螚是怪物了,按照他的说法是要尊敬自己的对手,即便对手是仇人。

关黄狼打算在这段地铁隧道内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喝点水。自从午夜时分关黄狼开始找寻哈米巴艾螚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关黄狼也搜索了三个地下停车场和两段地铁隧道,可惜的是至今为止关黄狼和亚尤塔甲在各自负责的地段内还没有发现那两头哈米巴艾螚的蛛丝马迹,也没有听说有人失踪,那两头哈米巴艾螚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了。

“亚尤塔甲,你那边怎么样?”关黄狼摘下头盔面甲,昏暗的灯光让他揉了一阵眼睛才适应这里的环境。

“没有!”亚尤塔甲的语气如同以往一般硬邦邦的,关黄狼也不知道这是亚尤塔甲的天性使然,还是外星翻译器造成的感觉。“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要加快搜索的速度!”

“哦,好!”关黄狼看了看战斗辅助仪上显示的时间,和着水将嘴里的馒头冲到胃里。他确实需要加快搜索的速度了。关黄狼瞅了瞅昏暗又而显得深邃的地铁隧道,他决定剩下的时间就沿着这条地铁线路搜索了。

双手合什,心里默念着老关保佑好运的关黄狼重新戴上头盔面甲,在几道细碎的电弧闪过之后,一道忽隐忽现的透明虚影在老鼠警惕而又疑惑的眼神中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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