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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幕再一次地降临了,太阳虽然非常留恋天空的位置,但还是被月亮毫不留情地赶到了地平线下。

经过四五天的地毯式搜索和排查,罗门市公安局和公安部支援的干警们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倒是抓到了两个在逃的通缉犯并破获了几个疑案,这也算得上是无心插柳的结果。同样也是这几天的毫无结果与再无有人失踪的消息,让罗门市的人们多一份侥幸的期待,也让罗门市公安局长的心里多了一丝期盼。他期望着那在中国几个城市中不停地制作失踪案件的黑手已经离开了罗门市。

只可惜,罗门市所有人侥幸的期待在两天后被残酷的事实击打的粉碎。这又一次的失踪事件虽然并没有在市区范围内发生,但是其案件的恶劣程度让所有的公安干警心底发寒,更是让亲自在罗门市坐镇指挥的公安部长惊怒交加、怒火万丈。

失踪案是在罗门市郊的农村发生的,三户住在一起的农户人家,除了一位不到六岁的女童藏在床底的角落幸免于难外,其他的男女老少一共十九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失踪案的案发现场惨不忍睹地令人发指,按照在现场勘探的警员们的话来说,这里完全是个屠宰场。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飞溅的血迹以及一些细小的人体组织,现场还留下一些深浅不一的锐器划痕。这样的现场给勘探干警的第一印象就是凶手极度地凶残、心理扭曲变态,将三户人家灭门并在现场就开始肢解尸体,甚至吃掉了一些尸体。

一时间,罗门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又是灯火通明,烟雾缭绕。公安部长和罗门市的公安局长以及众多的干警都紧锁着眉头,面对这又起的失踪案,不,应该是灭门的凶杀惨案,干警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首先是尸体全都不见了,只有一个还不到六岁的小女孩躲在床底而幸免于难;其次是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凶手的指纹、毛发,甚至连一粒屋外的泥土灰尘都没有出现在现场;再次是凶案现场出现的那些深浅不一的锐器划痕中竟然没有遗留任何的金属成分,除了水泥、砖块的细屑外再无其它任何外来成分,这让经验丰富的干警们狠狠地揪掉了几撮头发,他们搞不明白除了金属外还有什么材料能制造出如此锐器,不过,到现在干警也没有能确定制造凶案的锐器到底是什么;最后是凶手的人数无法确定,要杀掉三户人家一共十九口人,还要肢解并搬走尸体,也许还要抹掉一些痕迹,这最少也要五人才行,但是从三户人家的亲戚和同村人的口中了解到这三户人家都是和蔼的人,几乎没有得罪过人,更没有结过仇家。因此,为何这三户人家会惨遭灭门横祸,这让干警实在没有办法找到凶手的动机,而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从幸存的小女孩口中得知凶手的一些细节和线索。

不过,现在幸存的小女孩大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每当夜深的时候总是一个人躲在床底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面对警察姐姐轻声询问,小女孩嘴里只会不停地说着:“怪物、怪物,黑色的大怪物。”若是问急了,小女孩就会抱着发抖的小身体缩到墙角地发出尖叫。医生遗憾地对急需了解情况的干警摇摇头,幸存的小女孩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需要心理干预,需要静养以慢慢摆脱这种精神受刺激的状态。

面对这样的灭门惨案和受害者尸体离奇失踪的局面,公安部长和罗门市的众多干警一时间是焦头烂额,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案子是否应该归于连环人口失踪案中的又一个环节案件。因为,此前的失踪案件全是在城市中发生的,虽然找到了一些失踪者残缺不全的身体,但还从没有在农村地区发生过失踪案件,更没有发生过灭门的惨案。

“部长,你说这次重大的凶杀案情,会不会是制造失踪案的嫌疑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从而创造逃离罗门市时机呢?”罗门市的公安局长又为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继续加重会议室中烟雾缭绕的气氛。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你作出这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公安部长深吸了一口烟,略微思索了一下。

“部长,我们以前封锁其他发生失踪案城市的时候,似乎都忽略了农村地区。”公安部下派支援罗门市的一名资深干警似乎打开了思路。“如果,犯罪嫌疑人并没有乘坐交通工具,而是利用步行的方式,从农村的田间地头和农机道路离开的话,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地就能突破我们的封锁线!”

这名干警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他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的一角,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说道:“从第一次发生失踪案的阳乐市,再到最近一次发生的失踪案的罗门市,犯罪嫌疑人是一路向南,甚至是发生灭门惨案的村子也是靠南的。但为什么要去南面,现在我们还无法完全得知犯罪嫌疑人的动机是什么。”

“从阳乐市到罗门市,这段距离足有两千多公里,半月的时间就徒步了两千多公里?这不可能!”另一名年轻些的干警站起来大声反驳道。现在这灯火通明、烟雾缭绕的罗门市公安局会议室开始热闹起来。

“不!这确实有可能!”公安部长用力将烟头摁灭在烟缸里,打断了干警们的争论。“我们的红军、八路军、新四军、志愿军都是用铁脚板和小米加步枪战胜了拥有现代化武器装备的敌人!同志们,是我们疏忽大意了!这应该是,不,这就是一场人民战争!”公安部长的言语中全都是斩钉截铁的味道。“立刻动员群众,给群众讲明真相,我们需要群众的眼睛!”

“另外,我们非常需要从幸存小女孩的嘴里得到最直接的线索和细节,我明天带人再去趟医院!”公安局长主动请缨,他在心底发誓一定在罗门市抓到凶手。

一时间,罗门市公安局灯火通明、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开始回荡起激烈的头脑风暴。而此时的关黄狼和亚尤塔甲则在夜幕的掩饰下,凭借着隐形的优势,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罗门市的公安局内。既然在阳乐市的公安局内尝到了甜头,那么想必在最近的案发地——罗门市公安局内也会有丰厚的“礼物”。

果然,还不等关黄狼和亚尤塔甲走进会议室,就已经从公安局值班干警的交谈中得知了在罗门市郊农村地区发生的灭门惨案了。显然,这又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豪不犹豫的,关黄狼和亚尤塔甲立刻赶往灭门惨案的发生地。现在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关黄狼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又会是那两头怪物干的“好事”。

借乘了几辆往南开的货车,关黄狼和亚尤塔甲又步行了好一段时间,才来到灭门惨案的发生地。

这个村子其实并不大,只是因为村里的农户人家三三两两地分散住在各处,从而使这个算得上是有些偏远的村子显得比较大,同样也因为农户人家的分散居住让两头哈米巴艾螚将这里当做了猎食场。

关黄狼跟着亚尤塔甲迈进这静得犹如鬼屋的案发现场,地上、墙上到处是已经干枯呈黑褐色的血迹。关黄狼能够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两头恐怖的怪物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熟睡的受害者面前,如同碾死蚂蚁般的轻松地杀死了熟睡中的人,而另一些从睡眠中惊醒的受害者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哈米巴艾螚同样轻松地杀死了,除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在慌乱中将自己的孩子藏在了床底的角落里。

极度惊恐且处于分散状态的受害者们根本没有能力去抵抗两头怪物的捕猎,仅仅是恐惧就已经捏住了大多数受害者的喉咙,拴住了他们的手脚,少数依靠本能地想要逃离危险的地方,但面对天生就是高效的屠杀灭绝机器的哈米巴艾螚,所有的人都没能逃出已成为猎食场的屋子。

“那两头哈米巴艾螚是怎样进来的?”亚尤塔甲用手测量着地上一道锐器的划痕,这是哈米巴艾螚留下爪印,关黄狼在他村里的木杆屋子里见过同样的爪印。

“那两头怪物走的是门!”环顾了一圈完好无损的屋顶、墙体、窗户和地面,关黄狼从门上拿下一截厚木条,指着上面光滑平整的切口肯定地说道。那截厚木条原本是门闩的一部分,只是木质的门闩面对哈米巴艾螚那锐利的爪子而言,如同豆腐一般被毫无阻碍地切开了。

“很好!一定要记住哈米巴艾螚是具有高度智慧且极度危险的生物!”亚尤塔甲很满意关黄狼的答案,优秀的战士一定要具有冷静的头脑,具有敏锐的洞察力不会被表象所迷惑。

“据公安局的人说,一共有十九个人被那两头怪物所害了,依据这里的血迹来看,似乎这十九个人都是直接被杀死的,不像其他城市的都是单个被掳走的。它们这是要干什么?”虽然关黄狼从亚尤塔甲那里了解到了不少有关哈米巴艾螚的习性,但这来自外星球的高危险生物对关黄狼来说依然还是陌生的。要去掉这种难受的、无法掌控的陌生感,除了亚尤塔甲的经验之谈外,还需要长时间的直接跟踪观察才行。“十九个人,就算每个人只有五十斤重,十九个人就有九百五十斤重,那两头怪物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大量的肉食呢?照理说,这半个月来,它们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一想到人类成了怪物的食物——人肉,关黄狼就感到一股恶心就直冲胸口。“为什么它们没有吃掉这几户人家养的猪、牛、鸡鸭等家禽畜?”

“你会吃掉食物的食物么?”亚尤塔甲觉得这很自然、很正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那个你们地球上被称为猪的动物,是你们的食物之一,但你们似乎不会吃猪吃的东西吧。”亚尤塔甲的答案让关黄狼被噎了半天,很多时候关黄狼仍然是以看待野兽的角度来看待哈米巴艾螚。这让亚尤塔甲在面甲里皱了皱眉头,再次以严厉警告地口吻告诫关黄狼:“你记住,哈米巴艾螚是宇宙中具有高度智慧且极度危险的生物,如果你忘记这一点,你很快就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那两头怪物突然需要如此大量的食物,难道是要产崽了?”只要是生物,在延续后代的时候都会准备大量的食物,包括人类也同样如此,这一点关黄狼是在镇上的科普杂志上看到的。

“产卵?”亚尤塔甲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不会的,如果是产卵的话,那需要的是活着的宿主!从这里来看,遗留的血迹太多了……它们要的是食物!”亚尤塔甲觉得刚才的想法是自己吓唬自己,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两头哈米巴艾螚中是否有一只雌性,但是它们都受了不轻的伤,因此,伤口在完全愈合之前,它们是不是产卵的。

“哈米巴艾螚一次能进食大量的肉类,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需要食物……它们是要离开这里!它们也许感觉到我们已经追来了,这次它们一定会逃得更远!”亚尤塔甲肯定地说道,同时在战斗辅助仪的全息三维地图上查找着更往南边的城市。“我们要加快速度找到那两头哈米巴艾螚,它们这一次的大量进食,恐怕是为了加速伤口的愈合并储备足够的体力以找到它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这次之后,我们会在很长一段内失去它们的踪迹。”

“它们要跑?那它们会跑到哪去?”关黄狼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怪物的踪迹,他恨不得立刻就找到那两头怪物以报仇雪恨。

“我们去上海!那是地球上的大城市之一。对哈米巴艾螚来说,那里食物充足,也有足够地方建立巢穴!”亚尤塔甲决定在上海这个地方设伏,他急需掌握两头哈米巴艾螚的第一手资料。

“上海?离这里还有近两千公里的路程!”关黄狼关掉了战斗辅助仪的全息三维地图。“那我们要早早过去,准备准备。”关黄狼坚信亚尤塔甲的判断,因为整个地球上再没有人比亚尤塔甲更加了解哈米巴艾螚的习性。

“我们立刻出发!”亚尤塔甲转过身准备离开这安静的可怕的屋子。

“等等!”虽然屋子里一片漆黑,但关黄狼透过头盔面甲上的护眼能将屋子里的物品看得清清楚楚,与白昼见物没有什么区别。

亚尤塔甲歪着头看见关黄狼从里屋找到了些墨水和笔,然后在墙上写下了一行字:“凶手的下个目标是上海!”关黄狼想了想又在字的右下角留下了“匿名者”三个字。“呵呵,我想给公安局提个醒,让他们也早做准备。”

“我们走吧。”亚尤塔甲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这样不咸不淡地这样抛出一句话。

片刻之后,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和隐形的优势就将那三间静得可怕的屋子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在亚尤塔甲“原始的大气层内高污染交通工具”的嘀咕抱怨声中,这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往另一个拥有机场的城市快速赶去,只给极少数目击者留下了个以为眼花了的,似有似无的虚影。惹得这些极少数的目击者到寺庙道观里去请了不少的安神符、平安符以求宁神心安。

在关黄狼和亚尤塔甲离开的两天之后,罗门市公安局又一次陷入兵荒马乱之中。其始作俑者,就是关黄狼在案发现场留下的那行字。

“局长,你怎么看这件事?”公安部长的话里似乎长满了钉子,让原本坐着的罗门市公安局长立刻弹了起来。

“我立刻做深刻自我检讨,立刻整顿罗门市的警律警风,保证……”罗门市公安局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安部长打断。“局长同志,我问的是那个匿名者留言的真实性。”

“呃,依我个人的意见来说,案发现场留下的字值得斟酌。姑且不论是不是作案嫌疑人的障眼法,我们都应该提醒上海方面的公安同志提高警惕。”罗门市公安局长稍微松了口气。“同时也应该让南方各城市的公安同志提高警惕。这作案嫌疑人是一路向南,我总觉得嫌疑人是在找寻什么,是有目的的向南而去,但是受害者却是不分对象的,这是最大的疑问所在。如果我们找到留言的匿名者就可以解开大部分的谜团。”

“嗯,在案发现场的留言,是在案发后三天才出现的,这里面是大有文章啊。”原本就扑朔迷离的连环失踪案和罗门市郊农村的灭门惨案,再加上这神秘的匿名者的留言,更让这个案情的谜团越发的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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