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号抿了抿唇,回忆道:“当年教官带着我和肆号前往云城的烛龙山脉,协助警方抓捕一个名叫罗坤的毒贩头子,接待我们的人叫江滨。”
记忆中的一个名字忽然变得鲜明,刘年开口问道:“江滨?江家的江滨?”
“对,江滨和教官是多年的好友,他的儿子你见过,就是有一次我偷偷带你去酒吧,嘴特别贫的那个江飞。”夜君寒解释道。
刘年点头,她记得那个娃娃脸的大男孩曾一脸笑容的对她说“年年,我叫江飞,字鹏举,你可以叫我鹏举哥哥”…
陆号见刘年看向自己,接着回忆道:“罗坤十分狡猾,在边境活跃了十余年,警方始终没能掌握他贩毒的确凿证据。这一次警方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终于获取了他亲自参与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并提前控制了买家。计划由教官带着我们冒充买家,去与罗坤进行交易。”
刘年不解:“这种情况直接围剿,人赃并获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冒充买家去交易?”
陆号愣了一下,一直以来他所接受的思想就是服从命令,至于命令是否合理他没有想过。
面对刘年的疑问,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交易地点是罗坤在烛龙山脉的一处聚点,我记得教官和罗坤的人聊了很多,他们对我们也还算客气,一路没有什么波折,很快便见到了罗坤。”
陆号顿了顿,继续说:“一开始谈得很顺利,直到罗坤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谁打来的?说了什么?”刘年忍不住问。
陆号摇头:“不清楚,罗坤当时看了一眼电话就出去了,当罗坤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们已经被罗坤的人包围了。”
有内奸!三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当时对方的人数太多,我们三人且战且退,还好我们交手的动静惊动了埋伏在周围的警察,这才得以喘息。我们退到了罗坤的卧室,一边交战一边等待与警方汇合,没想到罗坤在聚点藏了不少重武器,一时间警方损失惨重。”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也不难想象当时的场景。刘年看着陆号紧握的双拳,沉声问:“后来呢?”
“教官不知在罗坤的电脑中看到了什么,脸色十分凝重。当时外面交战的枪声离我们越来越近,当我们看到我军的战士向我们所在的方向靠近时,我和肆号都松了口气,因为那时我们身上的子弹已经不多了。”
“可是就在我们和聂玄带领的援军即将汇合的时候,教官突然对我和肆号下了死命令,命令内容是:三分钟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房间。”
刘年问:“为什么要等三分钟?”
陆号困惑的说:“教官先是给什么人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就销毁了手机和罗坤的电脑。”
刘年思索了一下,说:“那条消息应该是给我的,教官让我去盗取一份机密文件,文件内容我看过,是十年前一次多国军事演习我军的部署,可这和当时的情况有什么关联?罗坤的电脑里到底有什么?你们为什么会和援军发生冲突?叁号告诉我是肆号先开的枪?”
陆号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肆号为什么要开枪,聂玄中枪以后,援军向我们集中了火力,肆号很快就倒下了…教官带着我向山上跑,都怪我在开枪的时候犹豫了,教官是为了救我才中了枪。眼看援军就要追上来了,教官对我说:活着。然后把我推下了山…"
陆号低着头,夜君寒和刘年都没有出声,责怪的话他们说不出口。换作自己,他们能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战友开枪吗?他们同样无法安慰,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他们的教官。
“我醒过来已经是5个小时以后了,我想回去看看教官是否还活着,半路上看见贰号的车冲出公路,就在车子爆炸前把贰号拖了出来,并在贰号口中得知了教官的死讯。”
夜君寒拍了拍陆号的肩膀,对刘年说:“当时一切的证据都对教官不利,我的车也被人动了手脚。我不确定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再加上当时我的腿…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站起来,所以我让陆号先不要露面,与其站在明处,不如一边治疗一边暗中调查。”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刘年百感交集。这是她的战友,是她生死与共的兄弟,是她最珍惜的人,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曾受过的委屈,吃过的苦,受过的伤,他们也都承受着,不减分毫。
夜君寒见刘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抿着唇,伸手用力揉了揉女孩的头。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动作,差点击溃了刘年的隐忍和坚强。可她知道她不能,不能依赖,不能软弱。当一张纸巾默默递到她面前,刘年眼眶一热,曾经的默契即便不抬头她也知道是陆号。
接过纸巾,握紧,再握紧…刘年抬头对两人浅浅一笑,问:“查到了什么?”
夜君寒神色一黯,收回了手,说:“车祸是我二叔干的,和'420事件’没有关系,他的目标是我。两年前的车祸让我爷爷发了很大的火,铁了心要找出害我的人,当天就派人把'420事件’在场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事后江家的态度很奇怪。”
“怎么说?”刘年问。
“我们都知道当年教官去协助办案,是受了江滨的委托。据幸存的警员口述,他们只知道聚点里有自己人,但具体是谁只有江滨知道,可是江滨在'420事件’中牺牲了。”
夜君寒顿了顿,接着说:“在排查过程中,当地警队的一名实习法医曾对江滨的伤口提出过质疑,但很快就以经验不足被驳回了,而这名实习法医也在'420事件’不久后意外死亡。”
“死了?”
“是,对于这件事江家从头到尾都没有追究,'420事件’后,江老爷子更是借口伤心过度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