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生的话完全打乱的阿月的认知,阿月自认为也懂得很多隐秘,更不用说修行上的常识,任谁都知道天地元气沉沉如死物,虽有巨大的能量但很难利用。
修武一途已经是数千年来对天地元气利用最充分的方式,现在,居然有人说,天地元气是活的,有灵性,那么说这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而阿月相信少爷定是后者。
原来只当是又一次尝试,现在才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机遇啊。
李萍生不知道阿月的内心戏,只是对于阿月的质疑很是不满,于是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又要聚拢。
阿月猛得回过神来,脸色悠得郑重起来。
“少爷,你信任我吗?”
“当然。”
李萍生不加思索。
“那么,关于自身修行的事情,少爷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记住,是任何人。”
“好。”
“嘿嘿”听到李萍生再次不假思索的回答,阿月开心的笑了起来,她喜欢这份信任。
“那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婢女兼保镖,而你还是那个只通音律的少爷。记住,修行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帮你,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摸索,只是,你的身边永远有个我。”
阿月郑重的说道。
‘阿月又这样说话了,我不喜欢这样的阿月。’李萍生在心里腹诽。
虽然不喜欢,但李萍生知道,阿月这么说一定有道理,她一定会无条件的对自己好,就像自己对她那样。所以李萍生很开心,他知道这种感觉很好,又不懂是什么。
“我知道了,晚了,早些休息吧。”
说着,李萍生起身向着书房走去,阿月忙起身跟上,拉住李萍生的手臂前后摆动,恰逢月光初上,把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不一会儿,琴声悠扬,洒遍整座小院。
第二天,李萍生依然准时起床,做早餐,吃饭,一切都是平常的样子。
只是不平常的是,这座常年不会来外人的小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出现一个小厮,看他的表情好像对于此间没有门房很是奇怪。
以至于在门口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他这种小厮如果冒然闯入大户人家的家中,被人打死都喊不出一句冤来。但想到自家少爷的叮嘱,又不甘退回,以至于站在门口不停徘徊。
“你有什么事吗?”
远远的传来一名少年的声音,其音很静,平复了小厮燥动的心。
小厮顺着声音望去,院子里站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年人大概有一米五身高,脸上非常干净,鼻子挺拔,眼神带光,一身清爽的白袍穿在身上显得很是儒雅。
只是双手间的抹布让少爷的英姿毁于一旦。
“请问您可是李萍生少爷?”
小厮赶紧抱拳行礼。看到李萍生点头后,小厮才接着说道:
“小人赵家赵六儿,我家主子姓赵名晨阳。小人今日前来是奉主子之命请李少爷过府一叙。”
“赵晨阳,是赵家人吗?他找我有什么事?”
李萍生不解。
“咱们武阳郡还有哪个赵家,李少爷是要给小人难堪吗?”
赵六儿的语气突然强硬了起来。
李萍生双眉皱起,他不明白这个赵六儿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自己只是问了个简单的问题,怎么会引得此人如此无礼。
看到李萍生不说话,赵六儿的胆气更加足了,所幸双手叉腰,声音再度抬高。
“咱们武阳郡谁人不识赵晨阳赵二爷,你却故作不知,还说不是故意给我赵家难堪吗?”
一句话,把李萍生的做为升级为看不起赵家的高度。
要知道,这些世家存世,最重要的是什么?脸面!
如果被落了脸面,这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听了赵六儿的话,李萍生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这赵晨阳到底是谁,自己连李家族人都认不齐,更不要说那什么赵二爷了。
李萍生有心解释,但对方气焰又太过嚣张。正在这时,一道李萍生最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赵家的奴才,跑到我李家耀武扬威,少爷,阿月斗胆,替你教训一下这恶奴。”
一句话就把赵六儿的行径定义为了恶奴欺主,正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话音刚落,阿月便飞奔到赵六儿身前,然后一跃而起,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重重的扇在了赵六儿的脸上,此时的阿月已经是一段武者,力量接近成年人,再加上助跑的威力。
只见赵六儿被阿月打的滴溜溜原地转了三圈,停下来时脚步已然不稳,重重的向后座在了地上,虽然赵六儿用手捂着,但还是能看到他的右脸厚了许多。
直到这时,赵六儿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你,你……,你居然敢打我?”
“怎么,不服吗?要不要我在你左边也来一下。”
边说着,阿月便把小胳膊再度高高举了起来,作势欲打。
“好了阿月,教训一下也就行了。”
然后李萍生转头看向赵六儿,
“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不认识赵晨阳,更谈不上给谁难堪。事已至此,也没什么谈的必要了。你走吧。”
见李萍生发话了,知道阿月再不能出手,赵六儿的胆气又足了点,
“好,好,好。李少爷,不管你说的真假,我且回去禀告老爷,但你记住,这事完不了,在武阳郡,没谁能白打赵家的人,就算是你李家,也不行!”
丢下一句狠话,赵六儿转身就走,他刚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暴力小女孩又在那运气了。
“少爷,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不然我一定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
阿月对于刚刚李萍生的态度很是不满。
“虽说他有错在先,但是你动手打人肯定是你的不对。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认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萍生耐心的解释道,对于阿月,李萍生毫无办法,只能尽量解释。
“不错,做的不错,但是想错了。”
一道粗狂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李萍生仔细一看,原来是爷爷李云雷,虽然对爷爷此时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李萍生还是赶快向前跑了几步,躬身施礼。
“爷爷,您怎么来了,吃过早饭了没有?我去给您煮些粥吧。”
李云雷连连摆手,
“说起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们,我知道你和这女娃感情好。昨天又出现那种情况,怕是你们出什么问题,所以想着一早就过来看看。”
“现在看来,你们的情绪没出什么问题,但是陷入了麻烦中啊。”
李萍生很是不解,但却没有出声询问,他知道爷爷会把话说清楚的。
李云雷对于李萍生的表现很满意,一个人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与状况,一定要多听少说,多说多错。
“我到了有一会儿了,虽然我不知道赵晨阳请你有什么事,但想来不是恶意,从那赵六儿刚一开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真的有武阳郡的人不认识赵晨阳,而且一出现就是两个。所以他断定你们是给他难堪,要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
而且他此次来代表的是赵晨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而最重要的是赵晨阳此人很是护短,且睚眦必报。这就是问题了,你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但相反,事情才刚刚开始。”
接着,爷爷李云雷向李萍生二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赵晨阳此人。
赵晨阳是赵家当代家主赵晨峰的弟弟,从他六岁测试资质时,就被誉为武阳郡第一天才,就连李昊的修行资质都要差上一筹。
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修行到了三段武师,把同届众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武阳郡早就变成赵家的了。
但是,就在赵晨阳15岁的时候,一件让赵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年,李昊外出游历三年后,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人也就是李萍生的母亲,一个乐人。
李母从不以自己身为一个乐人而悲哀,相反的,她喜欢把自己喜欢的曲子分享给他人,也喜欢弹琴给别人听,她是那样的乐观、自信。
也就在那时起,乐人,在武阳郡的地位有了些许的变化,虽然还是悦人,但起码得到了他人的一些尊重。
赵晨阳在机缘巧合下,于宴会中听过李母弹奏的曲子,立即惊为天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李母到场的宴会,赵晨阳都会想尽办法到场,只为聆听仙音。
也就从那时候起,赵晨阳开始正视乐人,开始网罗乐人中的精英,在府中组建乐人团队。可以说武阳郡有点名气的乐者,都在赵府演奏过。而赵府中的乐人地位都很快,至少不会再受到歧视。
赵晨阳的所作所为让赵家长老很不满,长老们认为他不应该浪费自己的天赋,应该努力修行,争取早日突破武尊境,一统武阳郡。后来,长老们甚至以乐人的生命相要挟,逼赵晨阳就范。
没想到赵晨阳也是真的刚,直接对长老挥拳相向,虽然控制着没有杀人,但骨断筋折却是少不了的,最后赵晨阳虽然被制服,但长老们却舍不得真的杀掉赵家的栋梁,以至于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而就算这样,赵晨阳也很快成长起来,现在已经是一位五段武宗。是名符其实的赵家第二人。
赵晨阳也得名,武阳第一纨绔。在这之后,还有一个隐藏在众人内心的称号,武阳第一天才。
所以,在听到李萍生说自己没听过赵晨阳的名字时,那赵六儿才会那么激动。他不相信在武阳郡有人没听过赵晨阳的名字。
因为你母亲的缘故,赵晨阳处处与你父亲做对。他认为你父亲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武夫,不懂得欣赏,你母亲与他在一起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只是自从你母亲四年前身死后,赵晨阳一度沉寂,没想到今天却差人请你,不知他意欲何为啊?”
“他已是五段武宗,本不应与你为难,但今天你伤了他的奴才,赵晨阳此人最是护短,一定会借机生事,所以我才说事情才是开始。”
李云雷面露忧色,显然对赵晨阳极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