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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遇袭

次日,与沐煦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而笙婉早早就收拾妥当,带着翠儿和佩儿等在了阑珊阁,时辰刚到,沐煦便姗姗而来。

只见沐煦今日着了一身净水蓝长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本是玉树临风之感,谁知见到笙婉立马露出本性,嬉皮笑脸的走到她的面前,折扇一收,在笙婉低着的头下面晃了晃,打趣道:“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拘谨着,八弟不说了嘛,不用如此多礼。”

笙婉当下汗颜,这沐煦的性格真真是让人招架不住,但又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起身微微抬头说道:“王爷,戏言了,规矩不可不守,笙婉实在不敢僭越。”

沐煦看笙婉这样,也不多加调侃,自己信手走到软椅前,手拿着折扇拂着长袍坐了下去,坐下后端起桌边的茶盏啜了一口,缓缓放下茶盏,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桌面问道:“笙婉小姐,听说你前些日子大病一场,现下可是痊愈了?”

笙婉也不再客气,走到几前的椅子坐下,开口应道:“小女之病如今已是大好了,多谢王爷关心。”说罢,也不等沐煦说话,继续说道:“今日小女劳烦王爷前来,主要是有关府中及沐颜的案子,有了一些新的发现,需要与王爷细商。”

沐煦敛了敛神色,语气肃然道:“请小姐但说无妨,我带着的是可信之人,不用避讳。”

笙婉微微点头,便伸手指向身后的佩儿对沐煦说道:“她是我嫂嫂徐氏生前的贴身婢女,昨日她向我坦白了一件事情。”

随后转身对身后的佩儿说道:“佩儿,你自己上前将那日所看到的,说给王爷听吧。”

佩儿听到后连忙跪在地上,双手伏地,额头轻点双手,紧张的说道:“奴婢佩儿拜见王爷,奴婢原是少夫人徐氏的随嫁丫鬟,少夫人被害那日,奴婢亲眼看到六王爷用白绫勒死了我家小姐。”说完便自顾自的嘤嘤哭了起来。

沐煦双目瞳孔瞬间扩大,双手紧握成拳,拿着折扇的手也不再一下下的点着木桌,片刻从嘴里说出:“此事当真有六哥有关,我那日和他见面,只觉得杭庄是与他有关的,怎么连宰相府少夫人也与他有关,还…还杀了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笙婉早就猜想到沐煦得知此消息,定会震惊,所以向翠儿伸出手来,翠儿马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将昨日读到的信件拿了出来。

笙婉见沐煦的神色稍缓,转头示意翠儿,翠儿便福身低头慢慢走到沐煦身前,阿和见状,连忙上前将信件接了过去,转手交给了沐煦,沐煦将信接了过来,慢慢打开信封,读了起来。

片刻,沐煦抬起头望向了笙婉,后又转头对身侧的阿和说道:“阿和,你带着小姐身边的两个丫鬟先行出去。”

笙婉也对翠儿点了点头,翠儿上前扶起佩儿便和阿和福身一同走出了厢房。

厢房内,沐煦一直未说话,笙婉抬头看了看他,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我知此事兹事体大,如若公布于世,对皇家颜面定有损坏,所以小女不敢直接带着人证和物证前往卫所,而是想先与王爷见面好一同商议此事,王爷,您觉得此事应当如何是好?”

沐煦看完信一直沉吟不语,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此事我一人也拿不定主意,我需要找四哥商量,稍后我让身边侍卫护送你们回府,待有了消息我们再行商议吧。”

笙婉点了点头,虽然她也很想见到沐颜,但想到昨日在笙箫书房外听到的话,便将想开口请求一并前往的想法咽了回去,面带婉惜和痛苦的说道:“那小女还有一事想劳烦王爷您代为转达给他,请他无论何时都要注意这几个人…”

笙婉将看到与沐觞有关联的大臣名字一并告诉了沐煦,沐煦听罢,将打开的折扇遮住半个面孔,揶揄道:“你若想见四哥,我可以带你一起见四哥的呀。”

笙婉没有接话而是说道:“王爷恕罪,恕小女不能再继续与王爷商讨下去了,如果王爷有需要小女的地方,请派人来府上找我即可,小女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沐煦有反应,便转身出了厢房。

阿和见笙婉等人离去,便进了厢房之内,却看见自家王爷,杵着手中折扇,若有所思,等到阿和走到近前,正打算开口说话。

沐煦却突然跳了起来,折扇敲着手心:“这婉儿一定与四哥吵架了,但四哥在卫所之中啊,两人是怎么打架的呢?难道是在梦中?哈哈哈,如此甚好,这样我就能多与婉儿亲近了呢。”

阿和心里想道:“果然我高看了我家爷,我以为他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在那沉思呢,结果果然…呵呵。”阿和无力的牵了牵嘴角,头上三只黑色的乌鸦飘过。

宰相府车厢内,笙婉心中难过,但又没有他人可倾诉,只能一人独自承受。翠儿在侧知道自家小姐心中难过,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主仆二人相对而坐,却都静默无语。

突然二人感觉车顶似乎落了一个重物似的,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又有一支箭射进车内,幸好并未射中二人,笙婉见状,连忙将头探出车外,对跟随在车外的佩儿喊道:“佩儿,快进来。”说罢伸出双手,顺势将佩儿拉入车内。

车外,在夜色的遮掩下,十几个黑衣打扮的人,出现在笙婉的车厢外,他们每人手持利刃,训练有素,瞬间便背对车厢围成一个圆,以免偷袭者有机可趁。笙婉知道定是沐颜的暗卫来了。

另一头,两侧街道房檐之上,隐约可见人头攒动,片刻十几个黑衣人飞了下来,与车厢外的暗卫混战一团。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挥刀向一名暗卫头上砍去,暗卫横举宝刀,用力一推,把黑衣人挡了回去。

而后暗卫手腕一转,向那黑衣人小腹横刀砍去,黑衣人抵挡不住,中刀当场毙命。

由于黑衣人人数越来越多,一直在车厢外保护的暗卫,不得在不远处与黑衣人纠缠,不知不觉间马车外竟无一暗卫看守。

正在笙婉在车厢内观察外面打斗之时,有一名黑衣人悄悄走到车前,笙婉看的认真,并未察觉此人已到近前。

当发现之时,那人已经挥刀向她砍来,翠儿刚想要扑救,笙婉连忙推开她,这么一来躲避不及,刀子便砍了下来,幸而躲了要害之处,但还是落在了肩膀处,笙婉一时吃痛,忍不住惊呼出声。

暗卫听到惊呼之声,见状连忙赶到近前一刀将那贼人毙命,翠儿吓得大哭起来,喊道:“小姐,你为何要把我推走?小姐,你还好吗?呜呜…”

笙婉眼前逐渐黑了起来,只是隐约听到翠儿的呼喊,她努力抬了抬眼,冲声音的方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气若游丝的说道:“翠儿,不哭,我没事儿…”说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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