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婉未想到八爷是如此爽快之人,当下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出她的想法:“ 小女想麻烦八爷多与那六爷来往,从中最好能够打探到他是否认识家嫂徐氏,还有畏罪自缢的杭庄,再者请八爷将此玉佩交于六爷,试探下他见到此物的反应。小女暂且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么多。”
笙婉顿了顿,复而又道:“虽这些事情通过沐颜留给小女的暗卫也能知晓,但他们也只能从旁打探,并且小女听沐颜说过,六爷生性多疑,这暗卫若是暴露怕是难以再知晓真相,所以小女认为此事八爷您亲自了解更为妥当,不知八爷是否愿意?”
沐煦听罢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座子上用指腹轻抚他身上所佩戴的红玉,似是正在思考着什么,笙婉看到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静候沐煦的答复。
片刻沐煦清风如煦般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你…”沐煦清了清嗓子,都是因为这女子亲密的一声声沐颜唤的,她与四哥…还别说还挺相配,内心一阵偷笑,却浑然不知另外两个人正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阿康在侧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提醒到:“回八爷,笙婉”。
沐煦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继而说道:“对,你笙婉说的很有道理,本王与六哥虽算不上亲近,但话还是能说得上的,当年的一些事情,因着本王年幼也不曾涉及进去,所以六哥对我还是很好的,这事由本王去了解,他应不会多加怀疑。”
“那便有劳八爷了!”笙婉福下身谢道。
“你即与四哥相熟,与我也就不必这么客套了,我以后也不本王本王的说了,怪累人的,而你可以唤我八弟呀。”沐煦见正事已经说的差不多,他也该离开硕和王府,临走之前留下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笙婉愣在原地,无奈牵了牵嘴角,看了看远处的阿康。
阿康见八爷也没等他送,便走的老远,也是尬在原处,他为了缓和与笙婉的双重无语只得说道:“小姐,莫要见怪,八爷就是这样的性子,您…您多接触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笙婉连续几日为了嫂嫂和沐颜的案子,心情多少有些低落,但今日见这八弟…如他要求的,哈哈,却是很有意思,一扫几日来内心的阴霾,语带轻松的吩咐阿康:“虽然六爷那边有八爷去了解,但暗卫这边也别闲着,照常调查着,但有一事不可近身六爷,以免他发现不妥。”
阿康点头表示知晓,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就见笙婉主子也是行色匆匆的走远了,阿康当即扶额:“今日这两位主子,真是…雷厉风行啊。”
映月阁中,徽音焦急的等待门外,担心的问着翠儿:“你家主儿这么久没回当真不会出现危险吗?”翠儿因笙婉出去时不让她跟着,正在怄着气呢,但徽音毕竟是主子,不能僭越,如实回道:“小姐放心,主儿没事儿,她身边有人护着呢。”
徽音听后当下觉得哪里不对,但现下满心满脑都是笙婉的安危,她不停的搅着手中丝帕,时不时的向大门外望去,这一望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只见不远处笙婉的身影已然出现,她赶忙迎上前去,抓住笙婉的双手,左瞧瞧右看看,嘴里嘟囔着:“还好还好,人可算是回来了。”
笙婉见到她这样不由心里一暖,当下又觉得好笑,便露出顽劣的本性,盯着徽音的双眼,俏皮的说道:“姐姐,婉儿可是好着呢,一根头发都没掉的回来了,你再这样担心的看下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上山打老虎了呢。”
徽音嗔怪道:“你这妮子向来顽皮,没个正形,事情可是办妥了?”
“嗯,办妥了,剩下的便看他八爷了。这一路赶回来,又说了这会子话,姐姐是打算一直让婉儿站在这庑廊之下与你说话吗?”
徽音一时看到她,光着急看她是否受伤,竟忘了让她这矫情的婉妹妹进屋歇歇了,当下牵着笙婉的手进了厢内,让蓉儿端上早已备好的碧螺春和笙婉爱吃的点心,“快喝两口吧,再吃两口点心,顺便把你这伶牙俐齿堵上就是。”
笙婉赶了会子路,正是口渴呢,也不与徽音争辩,一边呼着气吹凉茶水喝下,一边看着徽音说道:“今日多谢姐姐帮忙了,你也知道我每每出门,娘就要东问西问,只有来你这,她什么话都不问,直接放行。”
徽音见她说的兴起,将放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婉儿,我知道你府中之事,但你和八王爷应该从未有过交集才是,莫非…是通过硕和亲王?”
笙婉骇了一下,险些将手中的茶碗摔落在地,心里不禁想道:“果然姐姐心细如发,这种事情是瞒不住她的。”随即将茶杯放在身侧的茶几上,面朝徽音双手越过桌面想去抓住了她的手:“姐姐,你且听我解释。”
徽音心下了然,原来真如她所想,是沐颜,他俩之间私下里定是接触过!看着笙婉马上覆上来的手,当即将自己的手从茶几上拿了下来。
笙婉手中动作一顿,两只手尴尬的悬在空中,继而解释道:“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日/嫂嫂被害的时候,他正巧在我府上做客,后因爹爹不让我参与嫂嫂的案子,我无奈之下就去求助于他,怎知在庆安府上了解案情时,他便被关进卫所…”
徽音不等笙婉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口气生硬的说道:“当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我的家世本就没你的显赫,你俩经常私下见面也是应当的,毕竟你爹爹当今的宰相大人已将你的婚事向皇上请旨了。不怪!不怪那日我前去看他,他对我的态度淡淡的,原来你俩…只是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害得我白白惹人笑话!”
徽音说完这些吃味的话,越说心里越觉得羞愧难当,随即说道:“婉儿,姐姐突感身体不适,今日怕是不能陪你闲坐了,你且先行离开吧…”
笙婉听过徽音之话,心里百感交集,本想多加解释,但看徽音眼下态度,怕是越描越黑,最后笙婉不得已向徽音辞行:“姐姐既然身体不适,那婉儿就先回去了,但姐姐你要信我,婉儿不是有意瞒你,我也不知…”
未等笙婉说完,徽音已经起身向里屋走去,留给笙婉一个落寞的背影,笙婉张了张嘴,终是半天未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