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中,天色微明。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柔和的光线映射在地上,那是斑驳的树影,入目之处,大片的翠竹和梧桐,风吹过枝叶发出细碎声响,清幽绿意,别有一刀宁静雅致。
宋卿晗在翠儿的跟随下进去课堂,放下东西后,翠儿到门外等候。
宋卿晗左右环视,这厅内大致有三十个学子,五列六排,她坐在最后一列,这座位是学生自己选的,坐在前三排可以更清楚听教师讲课,又能得到教师关注,拉进师生距离,是各相争抢的“黄金位”,这个位置并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必须让他人服气,要不才学出众到能上成绩总榜的前几名,要不有显赫的家世,让旁人不敢招惹。
宋卿晗是相府嫡女,原本也能占据一个黄金位,但她前世并不注重才学,不想登入朝堂做女官,又被李冀迷惑,一心想做温婉娴淑的女子,李冀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便往这个方向努力,压抑自己的野心,变成贤良淑德的“世子妃”,天知道她自幼便有神童之称,三岁便熟背《千字文》,前世她只是放弃了自己的天赋,如今她刻苦读书,成绩总榜前几名想来也不是那么难的。
今日授课的是郭祭酒,是一位博学多识但性格火爆的先生,在课堂上只知道讲授知识,谁学的不好不管什么身份一律批评,他的行为作风得罪了不少了,国子监里常有监生背地怒骂,但碍于他讲课经验充足,既引经据典,趣味横生,且是科举考试监考官员,便不敢招惹。
郭祭酒在讲台上绘声绘色的讲着南冥的重大历史事件,学生们认真的听着,还拿着笔不断记着笔记。郭祭酒讲的太快,有些人写的慢急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多生几双手。
宋卿晗不慌不忙的写着,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她小时候顽皮捣蛋,忍得爹爹生气,爹爹虽舍不得打她,但几百遍佛经是不可免的,写字速度便是这样练出来的。
宋卿晗的前排坐着的一名男子,在讲课时他一直低着头,随着讲课的深入,他的头一点一点的,像是瞌睡的不得了,渐渐的竟然光明正大的趴在了桌子上,响起了呼呼的声音。
郭祭酒怒气冲冲的走下来,宋卿晗见状赶紧用书推他,想把他叫醒,见他不动,又用脚提他凳子,没想到踢到他腰部往下的位置,那个男子一下子站了起来,眉头紧皱,右手扶臀。
宋卿晗心想,好像太用力了。
那个男子回头看了看宋卿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这时郭祭酒走到了他的身边
郭祭酒拿起书往男子桌上一扔,怒喝一声“傅瑾,课堂之上可是你随意玩闹之地,我问你个问题,你若是答不上来,便给我出去站着”
“十年前我太春县堤坝崩溃,洪水泛滥,无数房屋冲毁,百姓颠沛流离,朝廷拨钱修缮,县令却违抗旨意,带百姓搬离此处,来到河上游水相对较浅的位置,他也为此被罢官”
“傅瑾,你来回答,县令为何一意孤行让百姓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