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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起老先生。
老先生随着转身对张兴廷说道:“兴廷啊,兴廷啊,此乃必将是我朝文坛一大盛事,你我师徒有幸得闻《道德经》,此生因此事必将流传千古,夫复何求?”
我心想就一部《道德经》就能如此,我还知道庄子的《逍遥游》呢,我还知道你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呢,我还知道你们永远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看兴奋的老先生。而一旁的小姐听闻我给她吟诵的几句《道德经》后,也是沉思不语,像是在想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见她看我的眼神,却有另一种味道。
张兴廷说道:“恭喜先生,贺喜先生,得闻上古文集。”
老庄在这里没有历史,但既然是以前写过的作品,那必定是古人,而今在他们的历史中没有,所以张兴廷便大胆的妄测此二人出现在上古时代,我也是听之闻之,不予评价。
老先生说道:“兴廷,既如此,我想向老东翁告明,留李兄小住几日,可否?”
张兴廷说道:“先生,这大可不必,既然先生有所要求,我便恳请李公子在庄园停留几日。”
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站柜的,只是必那些贫民、贱民多认识几个字而已,在他们眼中站柜的和贫民、贱民并没有任何区别,而今只是我朗诵了两篇文章,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庄园公子改变了称呼,竟是称兄道弟了,这是不敢想象。
张梦洁突然插口说道:“先生、弟弟,我看李公子学识渊博,并非池中之物,何况默写《道德经》也非几日之功,何况李公子说老庄并非一人,老子有《道德经》,还有庄子呢,不如告知父亲,一让父亲高兴,得遇益友,二也可请求父亲刻印古文集献,使其流芳百世,不虚古贤圣明。”
老先生听闻小姐如此深明大义,不由的抚掌拍道:“老东翁家有贤女,深明大义,可喜可贺,我定要向老东翁要酒一醉啊。”
张梦洁听闻先生如此夸赞,不由得害羞,但并没有反驳,而是向我瞟了一眼便转头看向弟弟。
张兴廷听闻,忙说道:“好好好,先生我这就告诉家父,让其安排。”然后转向我对我一恭说道:“还请李兄稍等片刻,我去禀告父亲,求李兄在庄园盘旋几日,可否?”
张兴廷的话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想走出茅家岭,进入这个社会,必须要有这个过程,茅家岭除了安宁,没有一丝这个社会信息,就像是个睁眼瞎,而张家却有藏书万卷,更有良田千顷,何况还有一位如此貌美的小姐,我是求之不得,便含蓄的说道:“那只怕要打扰了。”
张兴廷说道:“无妨无妨。”
说着便转身而去,屋里只剩下先生、小姐、丫鬟和我。我略有尴尬,便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老先生见学生已经出去了,便继续问道:“老子有《道德经》,那庄子是何名著?李公子可曾还有印象?”
我便端正身子说道:“庄子老先生有一片《逍遥游》,我读来感触颇深。”
说着我便轻轻的吟诵了几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
一气呵成,只短短一段,便已经令听者神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