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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蒙混上山

随着对方朝自己逼近,高个子心中越发慌乱,那年轻人的眼中满是难掩的杀意,八成是不想留活口了。想着自己可能会死,高个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身子紧缩,活脱脱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大……大哥……大爷……好汉爷爷,你放了我吧,我身上还有好几两银子,只要你放了我,我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你”高个子苦苦哀求道。

“银子?”年轻人眼睛一亮,脸上满是贪婪。见他如此模样,高个子心中稍安,不过对方还没松口,他便准备趁热打铁。不料,这人性子却是属狗的,忽然翻脸道:“放了你,难道让你去向官府告发老子呀!老子好容易劫回道,总不能就这么滴,反正干掉你,你身上的银子还不都是我的……”

说完,举起短剑,不怀好意地盯着高个子。

“告发?”高个子一愣,心说我自己就是山贼,哪敢去官府告发你呀,这人莫非也是个劫道的?

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念至此,高个子试探道:“这位好汉,在下是跑山劫粮的,绝对不会向官府告发你的,咱们都是讨江湖混口饭吃的,八百里外都是一家人,自家人何苦为难自家人。”

这人口才不错,倒有几分急智。年轻人听他自报家门,随即收了剑,自顾自道:“念你也是跑江湖的,今天就不为难你。”说完,还顺势骂了一句娘:“娘的,还以为碰上什么肥水能弄些银子赶路,想不到却是个山贼。”

高个子瞧着这人懊恼的模样,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看来这人也是个劫道的。他见对方要走,赶紧出声叫住他道:“这位好汉且留步,听我说几句,我知道有个地方,我带你混个前程如何”

“前程?”年轻人顿时有些好奇,追问道:“什么样的前程?”

高个子顿时有个信心,欣欣然道:“我看你也是流落江湖的英雄好汉,不妨跟我回山寨吧。”

“跟你回山寨,有甚好的?”年轻人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们老大,绰号‘山豹子’,平日里最仰慕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凭你这份身手,只要能博得他老人家的赏识,到时候要钱有钱,吃香喝辣,逍遥自在,岂不比你独自闯江湖强百倍。”高个子卖力的吹嘘道。

年轻人看着似乎颇为意动,不过,他看了看不远处尸骨未寒的矮个子山贼,又有些不放心道:“跟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现在杀了你们的人,你们老大会不会拉我点了天灯。”

“或者,这是你小子想出的毒计,为了替你兄弟报仇就想诓骗我上山,好让你们当家的处置我?”

“我的好汉爷啊,你想到哪去了。”高个子哭笑不得道:“死了那老小子一向和我不对付,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半分的。”

说着,他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同伙,拍着胸口保证道:“我表哥是山寨的二当家,只要是有我引见,别说留下来,保你当个头目都不成问题。”

正说得眉飞色舞自鸣得意之时,脖子便被刀尖抵住,年轻人冷冷说道:“可别唬我,老子杀了不少人,也不差你一个。”

高个子这才省得这人可是个凶神,赶紧收起笑脸,好一通赌咒发誓才让年轻人打消了戒心。两人又胡扯了几句后,高个子便提议带年轻人上山入伙。

在上山的路上,年轻人的手里的短剑失踪死死抵住高个子的后背,听他一通介绍,原来这个高个子本名王珍宝,原本是屏山县乡下的一个普通农民,因为自家的表哥“骚鸡公”宋贵成了一伙山贼的二把手,不想安于现状的王珍宝便背着家人偷偷上山投靠了表哥。只是他这人本就傻里傻气,即使有个当二把手的表哥照料,在山贼窝里还是只能当个站岗放哨的小喽啰。此刻,王珍宝心中寻思道,这趟为寨子拉来了一个武艺高手,怕是在山寨里立了功,再加上有表哥撑腰,最少能当个小班头,可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站岗要好的多。

这个年轻人正是姜靖玖。此刻的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山路,这山路越往上走,越是狭窄难爬,据王珍宝讲,这一带原本山路艰险,以前连清苦的马帮都不愿意从这儿过,别说来往客商了,可谁成想,近几个月以来,正碰上边军在官道上演戏,很多客商为了逃避官兵盘剥选择走山道,他们这伙山贼才有翻身之机。说来也讽刺,很多客商宁愿给劫道的山贼交钱,也不愿意向官府交税,原因竟是山贼一趟只收一回钱,而官兵设卡收的税明目众多,往往一趟要交几回钱,远不如给山贼的钱来的划算。这么一来,及时明知道有山贼出没,还是有一些客商愿意冒险从这里经过。

王珍宝口中的的寨子落在星云密布的深山之中,去山寨的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刚走了没多远,王珍宝忽然朝着一棵大树吼了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吼,顿时将姜靖玖紧张的情绪瞬间点燃,他将手上的短刀又朝王珍宝后背抵近了几分,低声喝道:“敢动歪脑筋,我这就要了你的命。”

见他作势要杀人,急的王珍宝满头大汗,赶紧解释道:“好汉爷爷误会了,我这是和人对暗号。”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盏茶功夫,从树后闪出一个人,那人望了一眼王珍宝身后的姜靖玖,问道:“这人是谁?”

“这位是我朋友,有要事去见老大,我带着他上山。”王珍宝说道。

那人看着两人身后,疑惑道:“和你一起的老张怎么不见人呢?”

王珍宝打了个哈哈,含糊道:“老张还在下面守着呢。”

这个把守的喽啰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等两人走后,他又再次藏匿到树后。据王珍宝讲,往山寨走沿途都是这种哨岗,王珍宝他们只是负责第一道关卡,越往山上走还有好几处暗哨。果然,在这之后他们又碰上了好几个躲在隐秘处的哨卡,因为有王珍宝领着,再加上他们及时对上了切口,倒没遇上什么麻烦,细细询问了王珍宝后才知道,这种哨卡似乎并不固定,具体位置全由站岗人自行决定。王珍宝一番卖弄介绍下,却让姜靖玖不禁有点犯难。暗哨并不可怕,可最麻烦的事站岗的人每天都行事飘忽不定,这就让他没办法记住所有人的具体位置,要是带着人往山上硬冲,保不齐哪处就会被暗哨给发现,到时候惊动了这伙山贼让他们有了准备,就算能冒险强攻上山,也没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可如果不走这条独路,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整座山上林海、陨石星云密布,最高层的山峰直入云霄,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想从一望无尽的悬崖上爬上去无疑是痴人说梦,弄不好还会从上面掉下去尸骨无存。即使李知府的人全都如他这般轻功了得,也做不到毫发无损就能直达山顶。

没错,姜靖玖压根就没打算去山寨入伙,他就是想趁机打入山寨,将山寨的虚实打探清楚,再寻机下山领李知府的人上山剿匪。可山路走下来,他就越是心惊,心中焦略渐重,他发现自己是小觑了这趟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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