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到底还是没有摆脱打杂的命运,而事实上陆渊对于沦为甲字营打杂的一员其实也不排斥,甚至说是随了他的心意。
他来行道司的目的,本身就不是为了降妖除魔,而是按照老头子占卜的指示来让他胸中的净莲尽早的盛开。
而他本人虽然说不上讨厌打打杀杀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也绝不站着,你让他去做那些一听上去就很麻烦的事情,他当然是能躲就躲。
至于为什么之前被流花安排打杂陆渊反应大,这还用得着说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只是打杂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必须比别人起的早,早上起来就要开始给所有人做早饭。
不过这也没什么,以往的十几年他其实也是这样过来的,难道还要指望老头子给他洗衣做饭不成?
“早饭来喽!”陆渊腰上系了个黑色的围裙,手里端着托盘,上面盛这热粥。
“止水贤弟,你这腰上怎么还穿个裙子?”方白好笑的发问。
陆渊解释“这叫围裙,做饭的时候可以防止油污弄脏衣服,怎样不错吧?”陆渊说着显摆的让所有人看。
“哈,这样好,老熊我以前咋就没想到啦?”熊霸憨笑赞许。
黑猫则是嘀咕“我咋瞅这围裙有些熟悉?”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黑猫不提还好,一提所有人也都看着眼熟。
熊霸最为耿直“围裙是黑色的和花姐的衣服颜色很像!”
吓!
这一下,准备吃饭的方白和黑猫动作就是一顿,全场死寂。
而陆渊则跟不知道死字咋写似的,顺着熊霸的话道“我看厨房里没有围裙,看到外面凉着的一件衣服不错,就拿来用用,应该没事吧?”
方白黑猫看陆渊的眼神一下都变了,满眼的佩服。
除了熊霸这个已经开吃的粗神经之外,所有人都在等着流花发怒。
可让人意外的是,流花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埋头喝粥,这让黑猫和方白充满意外,也让陆渊大感失望。
一拳打到棉花上是啥感觉,就是这感觉。
等了好一会还不见流花有动静,陆渊悻悻然道“为还准备了一些咸菜和包子。”说完转身出去了。
等陆渊走后,方白开口问流花“流花你和止水是不是以前就有过误会啊?”
方白是个非常聪明的人,通过昨天的观察和今天的事情,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流花也没抬头,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算是。”
算是,如果陆渊在这里听了这两个字肯定会不淡定,你差点害死小爷,现在就只是算是两个字。
很快陆渊就回来了,托盘里摆满了冒着热气的包子,还有几碟咸菜。
陆渊一一都给每个人摆上,可谓服务周道。
熊霸看得流口水,黑猫看得直咂舌,方白笑而不语,都看上去很满意,只有流花面色不动该吃吃该喝喝。
黑猫道“傻子,要是你早来个一年,我就不用总吃老熊做的猪食了。”
陆渊被这样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黑猫他已经发现是一只毒舌猫,自从昨天他和流花对着干之后,黑猫就管他叫傻子,反对无效。
一只猫你负责卖萌不好吗?这么毒舌不怕被煮成一锅猫汤。
陆渊不理黑猫,手上认真的分包子,没错就是分包子,你以为陆渊会这么好心的服务周到,你以为小爷记仇的性子是假的?
熊霸四个,方白三个,黑猫两个,流花一个,至于陆渊他自己怕是早就吃饱了。
在坐几人只有熊霸没心没肺的开吃,其他几人都愣住了。
还是方白打破沉默“止水老弟你这是?”
“这叫按劳分配,老熊一看就是吃苦赖劳的那一类,自然是要多吃,方老兄,你是读书人费脑子也该多吃,黑猫那么小的个头两个包子也就差不多了,至于有些人身娇体弱也出不了多少力,废那些粮食干嘛?”
陆渊这边说着,等他话音落,奇迹般的事情就发生了。
因为他看到桌上的三人一猫非常自觉的把自己面前的包子分配好了,就是熊霸也把自己的包子拿出来两个,一个给了黑猫一个给了流花。
于是乎,现在各自面前的包子数量如下,流花四个,黑猫三个,熊霸两个,方白一个。
什么叫目瞪口呆,陆渊现在就是。
看着其他人一脸的就该这样,流花淡定的动筷子,陆渊觉得自己好失败,甲字营也好失败,两个大男人竟然比不上一个女人一只猫。
而此一刻陆渊也算是从几人自觉的包子分配对甲字营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一顿让陆渊很不痛快,让其他人都很痛快的早餐就这样吃完了。
随后各自该干嘛就干嘛,流花和黑猫是第一波离开甲字营的,然后就是熊霸独自离去,想必他们都是去出任务了。
只有方白闲着,陆渊洗了碗碟回到楼下就听到楼上传来方白的吟哦之声,这下陆渊算是知道为啥他只有吃一个包子的资格了。
午后,流花黑猫熊霸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陆渊这回不搞什么按劳分配了,那样做等于是自取其辱,午饭也就安安心心的吃完了。
饭后,甲字营的人就聚在楼下,熊霸又坐到外面去舔手掌了,不是他大夏天不知道热,而是被赶出去的,看着一个大汉舔手掌谁不膈应。
黑猫算是找到了个玩伴,喊着陆渊和他下五子棋,以前他要么和方白玩,要么和自己玩,只是方白不喜欢这小儿科,他更愿意下围棋,如今陆渊来了,方白也算解放了。
陆渊本来也不想玩,可后来他发现拿这个逗猫挺不错,每当黑猫想要悔棋,陆渊打死不给,黑猫就会急的两抓隔空向陆渊乱挠看着都解闷。
流花又躺在她的躺椅上喝酒了。
方白不在楼上吟哦了,因为流花嫌他烦,所以他就坐在楼下摇着自己的折扇,酝酿自己的儒雅气质。
正是温馨时刻,门外传来熊霸的大笑声“老余,你总算来了,想煞俺老熊了!”屋里的陆渊听着话,咋听都觉得熟悉。
“憨货,站住!这回我给你们带来了大生意。”
一听到大生意这回连流光都做起了身,对方白道“你去看看。”
方白起身离去,没过多久就一脸晦气的和熊霸回来了。
“什么大生意?又是在拉壮丁。”说这话,方白把一纸文书拍在案几上。
流光拿起来看,黑猫跳上流光肩头,一人一猫一看就知道为什么方白一脸的晦气了,因为这活最适合方白。
方白曾言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说法,他当然会不痛快了。
其实谁都明白他这是为自己不想接活找理由。
行道司接受任务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主动,一种是被动,主动完全自由,被动就会由行道司内部指派。
“这可是六块黄晶。”熊霸满脸的憨笑。
“是啊,这活也不难,就是对方要求特殊了些,非要什么儒门子弟,还要为人高洁有度,儒生符合要求吗?”
方白听到黑猫后面一句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一展折扇“小猫,本公子那里不符合要求?”
“哪哪都不符合。”黑猫一翻白眼再度无情打击。
“你!好,本公子就去,咱们靠事实说话。”
黑猫跳下流光肩膀发出无声窃笑。
“不过我有个要求,止水贤弟这次与我同去。”
“人家要求的不是儒家子弟吗?陆老弟他是吗?”熊霸不解。
方白轻摇折扇,一副高人做派,“山人自有妙计。”
陆渊本打算拒绝的,可看方白给他使眼色,也就没说什么。
当天傍晚,方白兴匆匆的拿着一套衣冠蹬蹬蹬下了楼,拉上在和黑猫下五子棋的陆渊。
“止水贤弟来换上。”
“这不是你的衣服吗?”
“换上!”方白懒得跟陆渊啰嗦直接加重口吻。
于是乎陆渊当堂脱下外衣换上方白的儒衫,又在方白的帮助下戴上冠帽。
“啊哈哈哈”熊霸直接没忍住,就笑喷了。
“陆渊老弟你穿带上这一身,有点像那啥来着,哦对,猴子穿人衣,戴高冠。”
方白下意识就纠正起熊霸的不学无术“那叫沐猴而冠。”
说完,方白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又对陆渊道,“止水贤弟莫怪,为兄失言,失言。”
黑猫直接没眼看,以爪捂眼“儒生,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妙计吧?”
也无怪熊霸笑喷,黑猫觉得辣眼睛,实在是陆渊和这一身穿一副太过于违和,方白身材修长,陆渊则是精瘦型,尺寸不合适。
其次,儒衫高冠需要儒生的气质来衬托,陆渊也就最多会背个三字经,有什么儒生气质。
“是有些不合身,不过也没事,将就着穿一次就是了。”方白不拘小节道。
陆渊很想拒绝可想起午间方白的那一眼,陆渊就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