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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意外之惊 意料之喜

国庆小长假的前一天,澜枚如常下班,稍稍上了些妆,打算去往和萧筱约定聚餐的餐厅。刚刚走出公司一楼大厅,她就惊得止了步——公司楼下的广场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桑吉,他低头翻看着手机,身边嬉闹着两个孩子。

感觉到了面前站着一个人,桑吉停下了滑动手机的手指,抬头看到澜枚呆呆地站在他面前。他赶紧站起来,略带尴尬地笑着,像个老朋友那样说了句:“下班了?”

澜枚的脑子嗡嗡的,仿佛觉得一切像在做梦,这个曾经见过一面却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好像就只是这些天活在她手机里的恋人,现在突然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应是很惊喜的画面,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她却表现得和他一样平静。她想问他怎么来了,突然发现这样很不礼貌,于是赶紧换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

“也不是,等了一会儿而已,我按照你朋友圈里定位过的地址找来的。”桑吉又露出澜枚曾经在云南看到过的羞涩,他忽而挥手招呼着奔跑在身边的孩子们,“扎西!拉珍!快过来跟阿姨打招呼!”

听见父亲的呼唤,一高一矮两个孩子向澜枚奔来,女孩高出男孩一大截,他俩偏黑的肤色,脸蛋上都隐约泛着些高原红,不知是因为奔跑和玩耍,还是因为见了生人的羞涩,让他们的脸更红起来。见了陌生人,女孩羞涩地靠在了父亲身上,男孩则拽着姐姐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澜枚。“你俩快叫阿姨好!”桑吉摸着女儿的头说。

“阿姨好!”两个孩子轻轻地异口同声喊道,专属孩童的清澈的两双眼睛齐刷刷地仰望着澜枚,带着紧张和不安的小眼神令她莫名心疼。

“你们好!”澜枚微笑着回答,她不自觉地摸了摸女孩的脸蛋,“你叫拉珍,”她继而蹲下抚摸着男孩的头发说,“你叫扎西。我猜的对吗?”她故作神秘地问道。

“对!你怎么知道?”女孩在澜枚的亲切下,陌生感全无,用清脆的声音响亮地回应她。

“因为呀,你们的爸爸一直提到你们!”澜枚被天真的孩子逗得呵呵笑了,瞟了一眼桑吉,后者用疼爱的眼神看了女儿,又转而感激地看向澜枚。

“这不十一了吗?今年我特地请了假不带团,带孩子们来你们这里的XX游乐园玩一趟。说了好几年了,年年没空,今年终于下定决心了,答应孩子的总要做到。”桑吉解释着,把扎西抱了起来,澜枚则很顺手地牵起了拉珍的小手,小女孩和新认识的阿姨手牵手走在一起,倒是显得特别高兴起来。

“那是当然的!正好我们十一长假有轮休,我只需要做两档直播,其余时间都可以陪你们的!这次轮到我当你的导游啦!”澜枚与桑吉并排走着,声音中都透着快乐。

“那多不好意思,别耽误你时间!”桑吉难为情地看了看身边的姑娘,虽然和她在网络上已经时常会说些互相思念的情话了,可如今见了面,却还是有种不适应的客气和生疏。

“没关系,我乐意!”澜枚脱口而出,说完后却反而红着脸低了头。“先跟我去吃饭吧,给你们洗尘!我约的人你也认得,是上次一起旅游的萧筱。记得吗?”她继而轻松地问。

“哦,记得,高反厉害的那位。”桑吉说。

“哈哈!正是她!反正都是老熟人,也不用见外了!”澜枚脚步轻松极了,身边的拉珍也很高兴,俩人牵着的手还随着步伐在空中前后晃动起来,彼此扭头互看着笑出了声。

桑吉看了,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用一只手抱住扎西,腾出了右手轻轻试探地握住澜枚的左手。她并没有抗拒,却也没有看他,只是害羞地笑了一下,顺从地让自己的两只手被这对父女牵着。

约定的餐厅门口,萧筱远远地看着向她走来的两大两小四个人,澜枚左手牵着个男人,右手牵着个孩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瞪大了双眼,直到这四人走近,她才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云南那位导游吗?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澜枚,满脸的问号,呼之欲出。而后者,只是朝她甜甜地微笑。

国庆期间的“全家游”给澜枚和桑吉都留下了幸福感,尽管这一行四人从外貌上一看就不是一家人,但是和谐的相处氛围却又比很多真正的家庭来得更温暖。之前陪着萧筱和同事去过几次XX游乐园,所以澜枚对那里十分熟悉,作为地主的她,带着人生地不熟的桑吉父子三人穿梭于园区内各个游乐设施之间,掐算着时间点,争取最少的排队时间,免得孩子们太阳底下晒着吃不消。

刨去了两天在乐园游玩的时间,她又带着他们参观游览了A市所有知名的景点,大城市的繁华让桑吉一行三人流连忘返,尽管也有扎西因太小走累了哭闹的意外场景发生,总体来说澜枚让她的意中人和他两个孩子都玩得十分尽兴。每当扎西不肯再走路,张开手臂要爸爸抱抱时,澜枚总会自觉地牵起拉珍,让桑吉腾出手去照顾好儿子。每每此时,她总能看到桑吉眼中的感激之情,听到他感慨地说:“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两个都闹起来,我就玩完了!”澜枚总是轻松一笑,回复道:“这不是有我吗?”然后她和他便相视一笑,各自略带羞涩地看向别处。

送走桑吉和两个孩子的那天,澜枚竟然在机场掉下了眼泪,不仅仅舍不得桑吉,还愈发舍不得拉珍和扎西。短短几天的相处,让这两个从小缺失母爱的孩子对漂亮温和的澜枚阿姨产生了依赖,他们在她的照顾呵护下感受到了来自于和奶奶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成年女子的爱。扎西年纪小,没羞没臊地哇哇张着嘴大哭,嚷嚷着不肯回家,还要在A市继续玩儿;而拉珍则拦腰紧紧抱住澜枚,无声地哭泣,表达不得已要离开的不舍。相比于孩子们可以把情绪宣泄出来,桑吉和澜枚的离愁就更内敛痛苦一些。想着此别不止何时才能再聚,当着孩子的面,既不好哭泣也不敢拥抱,只能用焦灼的眼神凝视着对方,表达出万般不舍的情感。

“什么时候再来丽江吧?”左右手各牵着孩子的桑吉,走到安检口,留恋地问澜枚。

“我一定会找机会去的。你们保重!路上带好他俩!落地告诉我!”澜枚喋喋不休地嘱咐着,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却还是强迫自己面带微笑,朝三人挥挥手告别。

桑吉眼眶发红了,他怕澜枚看到,也怕旁人看到,赶紧扭过头走入了安检处。一大两小的三个背影,在澜枚的眼中却是那么孤独无助。

桑吉带着孩子们走后的第二天,萧筱把澜枚再次约了出来。

“你和那个导游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筱心急火燎地问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澜枚笑着说。

“那叫怎么回事啊!你都没跟我说过!”萧筱压低声音喊道。

“我就是那天打算告诉你的,谁知道他们直接来了,所以也没来得及事先说给你听。”澜枚解释道,接着她将桑吉的现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筱。

“那更不行了!”萧筱拍案道,“咱们先不论他有两个孩子,你得当后妈,就光说你俩分居两地,异地恋怎么可能成?再说了,他这样重的家庭负担,你一个从小在A市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承受得了?!”萧筱语速极快地掰着手指说了一通。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们可以克服,而且我这几天后妈当得挺开心的。”澜枚丝毫不顾及萧筱的急赤白脸,一心沉醉在自己甜蜜的爱情中,自顾自地说着。

“你不在乎,你爸妈能不在乎吗?”萧筱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道,“不行,我得跟你爸妈告一状去,把你这不切实际的念头趁早扼杀在摇篮里!”

“你敢!”澜枚笑着玩笑般地朝她挥舞拳头,“放心啦,萧筱,我自己心里有数,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她试图去拉好朋友的手,却被萧筱气呼呼地挥开,朝她白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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