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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中印边境(4)

据我所知,国瑞和阮玲的关系一直很好,至少我记得他们在大一上学期的时候,几乎每晚视频通话,而双方都戴着耳机,害怕宿舍里面的其他人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说着彼此之间令人羞涩的话。

我不是一个喜欢谈恋爱的人,所以严格来讲,我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从而我想象不出,阮玲知道国瑞牺牲之后的心情,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撕心裂肺的,同时伴随着不敢相信。

与其说我不喜欢谈恋爱,倒不如说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可不是拜金主义。如果您认为找对象不需要很多钱,那么我基本认为您是个未成年人,或者是真的没有任何一丝的恋爱经验。因为我认为,无论两个人多么相爱,在没有经济支持的情况下,这两个人的爱情就像是地上的一片落叶,只需要徐徐的风,便可以被吹到另一个地方。

国瑞和阮玲从头到尾都是一直很相爱的,我可以想象得出来,国瑞进入部队之后是如何与阮玲保持联系的,我认为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阮玲通话的机会,不管是语音还是视频。其实也对,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大抵会那样。

我也可以想象得出来,如果我有一个深爱的对象,并且他此时就在部队里,那么我会怎样与他联络呢?我可能不会像大部分人一样使用电子设备,我可能会和他写信,没错,我不得不承认我在一些方面是有个性的,否则我也不会成为齐鲁酒家。

为什么是写信这么古老的方式?就是因为以前的时候没有电话这么方便的设备,当然了,我指的是我父母那一辈,所以写信交流就成为了一种十分慢、十分不便、但又十分宝贵的方式。不得不说,写信这种方式可以让彼此更珍惜每一次交流,我好像没写过信,因为对于我们00后而言,一出生就有电话了,但是我仍然可以想象得出来,如果是我的话,我每次拆信封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一定是激动到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每一次写信、回信都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同时我也可以想象得出来,国瑞在部队里面的时候,每一次和阮玲通话是什么感觉。毕竟两个人隔着十万八千里,生怕另一个人跑了似的。

有时候感情真的不一定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牢固,是需要不断的维持的。生活就是这样,并不是说两个人非常相爱,就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我们都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也同时会遇见太多无能为力的情况。

虽然这个真实的故事很悲伤,但是阮玲在跟我说的过程中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我明白,毕竟国瑞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然而在这一段时间里阮玲的眼泪或许已经流干了。

阮玲:“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没有牺牲,我们现在可能已经结婚了,那这将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们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会不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很显然,此时此刻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女人特别需要安慰,但是我在爱情方面几乎没有经验,所以在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需要想一想。

我:“嗯......很显然,这种想法是人类脑子里面与生俱来的,但凡是人与人之间没能够走在一起,日后总会去怀念,除非没有任何感情。你问我,如果他没有牺牲,你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认为,你也许在平常走在街上会看见一对情侣从你身边走过,我想你们的样子就像那一对情侣一样吧,在茫茫的人海中彼此相爱,看起来简单、美好。”

阮玲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像十分认同我说的话,然后沉默不语。

见阮玲沉默不语了,我可不想让氛围变得尴尬,于是接着刚才我说的话继续说:“毕竟我没有谈过恋爱。”我表现得有点儿无奈。

我不知道对于我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没认真谈过一次恋爱是成功还是失败,或者说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既然我在说上面那句话的时候表现得有点儿无奈,那么就证明或多或少是有失败的。

一箱啤酒是十二瓶,我喝了八瓶,阮玲喝了四瓶,我一开始的时候没想过,我居然可以和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将这一箱十二瓶的啤酒全部喝完。我承认这些不算很多,但是我不太喜欢喝啤酒,毕竟我喝酒是为了微醺,然而啤酒度数低,想要微醺需要喝很多,但是喝了一些之后又会觉得胃胀。

我没想到自己会喝八瓶,转念一想我明白为什么这么快就喝了八瓶,就是因为我也心疼牺牲的国瑞,那么好的一个人,比我还小几个月,在朝气蓬勃的年纪就为国捐躯了。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忆国瑞的模样,我承认国瑞的脸已经十分模糊了,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出来他穿着迷彩服的样子,一定是铿锵有力、坚韧不拔的样子。

然而国瑞在那一场交锋当中,也一定是用尽一生中最大的勇气,才敢冲在前面,那是一种凤凰涅槃的精神。

吃完那顿饭之后,我和阮玲再次一起回到学校,同样是步行。不过这一次阮玲没有再进宿舍里面,毕竟那是男生宿舍。

我:“你为什么会进男生宿舍?是不是太想念国瑞了?”

阮玲:“嗐,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借助假期这一段时间,想来这个学校看一看,看一看国瑞所在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看一看这个学校里面的饭菜好不好吃,看一看国瑞睡过的床是什么样子。不过有一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我居然遇到了国瑞的舍友。”

说实话,当我听到“看一看这个学校里面的饭菜好不好吃”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有一些触动,因为关心对方的饭菜好不好吃,这一方面更适合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然而那一瞬间我感觉,阮玲对国瑞的喜欢似乎不止是情侣之间,因为从这一点就可以明白,阮玲是一个细心的人。

同时我也想起来了,在我的记忆里面,国瑞好像几乎每天都有肉吃,而且是鸡肉,主食一般是米饭——这就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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