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记看着剑杰秦风的尸体诡异的抖动了一下,惊恐的有些问练海川:“师父,这是仪式的正常反应吗?”
练海川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念咒,并且语速越来越快,秦风尸体抖动的也更加频繁,弄得段记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了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念完,练海川忽地张开双臂、下巴迅速抬了起来,九十度看向天空。秦风也跟着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吓得段记向后一退,双手握拳准备战斗。
“记儿,不必惊慌。他的灵魂早已经远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具肉身而已。”
“那您是要将我的灵魂转移到他身上吗?我小时候听坊间传说,修士勾人魂魄就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练海川两眼一眯,很是不屑。
“迷信!操纵灵魂哪有这么容易!?”
“呃,那老师您的意思是要转移灵魂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练海川自知走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扭到一边,捋着自己下巴上本就不长的几撇胡子。
“操纵灵魂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无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视为禁忌,所以你不要多问。”
“就像您不许我过问您的真实身份的那样?”
练海川一听段记这话,像是头顶打了个炸雷一样。手一抖拽下来好几根胡子。
“记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记突然跪了下来,凝视练海川。
“师父,自从我拜了您以来,一路上看够了欺瞒和背叛,就连我亲生父亲身上都有一堆连我母亲也不知道的秘密。若您心里真在乎我们的师徒之情,就请将有关您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跟我说清楚。”
练海川听完,首先不是发怒或者震惊,反而先四下看了三圈,确认没有第三者在场。
“记儿,这可关乎着为师的性命,你这是要逼死为师啊!”
“师父!”
段记一个头重重磕下去,似乎在表明:今天无论练海川有什么借口都得把话说清楚。
谁知,练海川也跪了下来,跟段记对磕起来。吓得段记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
“师父,您这是作何。”
“你不就是想逼我吗?我做师父的岂能被你那点小心思拿捏了?!”
他说着,又给段记磕了一个,完事瞪着段记。满眼的怨气似乎是再说:“你还好意思再问吗?!”
“师父,弟子知错了,您快起来吧!”
段记试图去扶起练海川,却被他用力推开,并又对段记说道:“记儿,你要是怀疑为师对你隐瞒实情是有什么歹心,那为师就在发个毒誓好了!要是我练海川有心害我弟子段记,就叫我死在弑仙铁之下!”
段记愣在原地,左右为难。将师父逼到这一步,他心里是无论如何也过意不去的。但继续被蒙骗下去,段记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就在段记左右飘摆不定时,只听石床上的秦风怪叫一声,翻身下床、扑向段记和练海川。
“坏了!”练海川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有些慌乱,“光跟你掰扯这些没用的,把他忘了。”
练海川边说着,边冲向秦风,伸手抓向他的双臂,试图将他控制住。可秦风双目呆滞着,只是伸出右臂反手一巴掌,就将练海川扇飞了出去。
段记飞身接下练海川,同时腾出一手,还想施放火焰向秦风反击。可见到空空的手掌,他这才深切的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依赖赤姬的力量。
“赤姬,我一定会尽快治好你的。”段记心道。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秦风又是一巴掌呼了过来。这一击虽然迟缓,但抡起来虎虎生风,想来也是劲道十足,弄得段记也不敢硬接,更何况他还抱着练海川,只是轻飘飘闪过。
“老师,您不是说他已经死透了吗?怎么现在又会暴起伤人?”
“要说的话,这也是我让你学习如何伪装成秦风的根本。”练海川说,“据我研究,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只要有肉身的话,在死亡后,脑子都还会存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期里,死者生前的很多记忆也会存在脑中。”
“所以您才一直让秦风的尸身保持鲜活,是想让我读取他的记忆?”
“没错,但看样子,让尸体变得太过鲜活,只会让它为生前的记忆所纠结、被不生不死的状态弄得精神混淆,从而暴走。”
练海川说着,轻轻从段记手臂中挣扎出来,对段记说:“记儿,你去控制住他。千万别伤了他,还得留着他读取记忆……”
段记听了,不等练海川说完,便扑了过去。
秦风见状,依旧是抡起手臂朝着段记拍去。
段记见他没有什么新鲜的招式,抬手试图将其双臂格开。
谁知四臂相撞,段记竟被震得手臂生疼。秦风却毫无反应,反而顺手扣住段记的手臂,脑袋凑近段记的面部,张口就咬。
“记儿,小心!”练海川叫道,“秦风虽然是剑修,但修到他这个境界的,即使没了宝剑傍身,肉体也比凡人强悍上百倍。更不用说,他现在是个死人,完全没有痛觉,跟他硬碰硬,你也占不到便宜。”
段记心中气氛,想着:“怎么每一次,都是在我吃亏后才记起提示我!”
他心里憋着一股邪火,运起三成力道,使出最基础的魔熊掌朝着秦风的前胸拍去。
秦风完全不知道躲闪,又是怪叫着迎了上来,被段记的双掌拍的结结实实,飞出去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只听咔嚓一声响,他的整个躯干都软塌了下去。但秦风没有因此退缩,仍旧拖着绵软无力的身躯站起来,扭来扭去的朝着段记的方向挪过去。
“好难缠!”
段记嘀咕着,用“铁熊靠”朝着秦风的肩头撞了过去。
随着“啪”、“啪”两声响。段记接连着两下铁熊靠,将秦风的双臂撞脱了环,跟着又是两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将膝盖骨踹得粉碎。
四肢被废掉的秦风终于摔在地上,可靠着摆动脖子,还是前进了数寸,才被段记一脚踩住脑袋,纵然低吼着像是不肯服气,却再无法移动。
“记儿,就这样踩着他!”
练海川说着,再次念起咒语,双手间牵引出一道金色的灵气气锁链,将段记和秦风的脑子连接起来。
段记眼神变得空灵,看来是进入了秦风的记忆。
可不多时,段记竟挣扎着,自主扯断那“锁链”,并抱头叫道:“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人啊!”